“砰砰…”
    廟門被敲響，輕巧的三下，代表著來人很有素養，至少是個懂規矩的。
    “請進！”
    龍野應了一聲。
    “哼，虛偽，還不是知道小郎君在這裏，想留個好印象，要是我單獨在這裏，恐怕你早就闖進來了！”
    綰綰看著推開又掩上廟門的白衣女子，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魔女不懂規矩，我可不能不懂，人之所以為人，就是有自己的規矩，否則跟動物何異？”
    白衣女子沒有接受綰綰的看法，而是犀利地反駁了對方的觀點。
    “師妃暄，我可沒說規矩的事情，而是說你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們慈航靜齋就是喜歡標榜正義，但是暗地裏的男盜女娼，讓人咋舌啊…”
    綰綰不但聰慧，而且伶牙俐齒，語言交鋒上，她是毫無顧忌，什麽話都說的出來。
    “魔女，休得辱我師門，與其耍嘴皮子，不如出去戰一場！”
    師妃暄氣急，綰綰潑一盆髒水，她們可能需要花費無數精力自證，一種低成本，一種高付出，她們明顯很吃虧。
    “嘖，說的痛處了，就想殺人滅口，我看慈航靜齋才是魔門，你師妃暄才是魔女。
    記住了，以後喊我聖女綰綰！”
    綰綰說著，還伸筷子在鍋裏撈了一下菜，隻是她撈了個空。
    “小郎君，下菜，這麽好吃的東西，我怎麽也得吃個夠啊！”
    綰綰看了一眼龍野完美的臉龐，趕緊錯過眼神，以免自己出醜。
    “小魔女，我這東西可是很貴的，請的是請的，你現在點菜可是要錢的，你有錢付嗎？”
    龍野往鍋裏加了一點辣料，又加了一些山泉水，撥動了下火堆上的柴火，讓火燃燒地更猛了一些。
    “小郎君，奴家沒錢呢，你看把我自己賠給你怎麽樣？”
    綰綰眨了兩下眼睛，看了龍野幾秒，又錯過了眼神。
    “你的天魔大法到十八層了嗎？
    賠給我又不能吃，我可不做這個賠本買賣！”
    龍野撇撇嘴，這個小魔女想做無本買賣，在他這裏沒門。
    “小郎君，你究竟是誰，為啥對我這麽了解，是不是關注奴家很久了？”
    綰綰眼神一縮，天魔大法十八層之前不能破身的事情，對方都能知道，她現在感覺自己真的沒有秘密了。
    “小魔女，你雖然頗有姿色，但是你覺得我會是缺紅顏知己的人，別自戀了！”
    水開，龍野開始往鍋裏加菜，涮了幾涮，讓黃蓉又拿出一副碗筷來。
    “師姑娘，過來吃點，暖暖身子。”
    龍野對矗立在門口處的師妃暄招了招手。
    火光照耀，加上師妃暄明亮的眼睛，龍野的笑顏，直接印在了她的腦子裏，差點破了她的心境。
    “小郎君，你不會也很庸俗，被她假清高的樣子給騙了吧？”
    綰綰不爽，這個師妃暄無論什麽事情都來摻和一腳了，太讓她討厭了。
    “謝謝公子！”
    師妃暄坐在了黃蓉另一邊，顯然她也不喜歡綰綰。
    “真是特別的食物，如果能端上所有百姓的餐桌，將會是百姓之福！”
    師妃暄優雅地品嚐了一下，隨即就發表了她的看法。
    “師姑娘，我很佩服你的理想，但是慈航靜齋存在了這麽多年，天下改變了嗎？
    你覺得你比你的前輩們厲害，還是說你的前輩們不如你？
    我知道你在為你所在的國家選明君，不說你選的對不對，皇權世襲，你能保證他的下一代，還是明君嗎？
    王朝的興興衰衰，不過是社會財富的再分配罷了，財富的不均衡是必然的，財富再分配也是必然的，它們會成為一個循環，輪回不止。
    如果你不能理解，我就舉個例子。
    你和小魔女一人一塊地，很平均，但是某天你生病或者你家裏人生病了，你不得不把收益拿出來治病。當你治不起病的時候，你隻能把目光投向你的那塊地，你決定賣掉它。而小魔女沒有生病啊，她剛好通過種地，獲得了不少收益，於是她就買了你的這塊地。結果很自然，她成為了地主，你成為了佃戶。人人都向往好的生活，你天天忍饑挨餓，而小魔女天天大魚大肉，你覺得不公平，然後你就招呼一些跟你一樣的人，要求平分小魔女家的財富。好吧，你們造反成功了，然後財富也平分了下去。但是還會有人生病，還會有人賣田地，還會有人當地主，還會有人當佃農。我還要說一點，我說的財富平分了下去，是理想狀態下的情況，事實卻是你認為你發動了造反，你覺得你功勞大，然後占了大部分好處，這樣你就成為了皇帝。這個時候，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公平。”
    “先生，可有解決之道？”
    師妃暄的眼神黯淡，她的理想破滅了。
    “即便家家畝產萬擔糧，也會有人把你的萬擔糧拿光，人性如此，不可改變。”
    “不過…”
    “公子，不過什麽？”
    師妃暄知道了社會本質後，感覺自己做的努力，沒有任何意義了，她一下子失去了奮鬥的目標。
    “人改變不了這個社會，不代表仙改變不了，當整個世界，都在你的掌心之中時，你想讓它怎麽樣，就怎麽樣！”
    龍野伸出手掌，輕輕握了一下。
    “公子，你可是問道宗的仙使，人家根本就沒有你這樣完美的人？”
    師妃暄認真地看了龍野一眼，重新樹立了一個目標，那就是修仙，成仙。
    “不是，我不過是尋仙路上的普普通通的一員罷了…”
    “公子，感謝你的解惑和指導，不知妃暄可否與公子同行，共尋問道宗？”
    “師妃暄，小郎君是我的，你敢跟我搶？”
    綰綰沒想到龍野一席話，直接改變了師妃暄的目標，而這相當於給她增加了難度，“萬一這賤人成仙了，自己豈不是會被她輕易拿捏”？
    “魔女，公子屬於他自己，不屬於任何人，你把公子當什麽了？”
    師妃暄發現龍野根本就是綰綰的幹擾源，在他身邊，她的很多言行舉止，都被束縛住了。
    “你，哼，臭尼姑，可不要忘記了慈航靜齋的清規戒律！”
    “我不是尼姑，我是求道者，休要亂講！”
    “哼，好色之徒，見到男人，連身份都不敢承認了！”
    “天魔大法十八層哦…”
    “小郎君，你說出了我的秘密，你必須說出她的秘密！”
    龍野和黃蓉邊吃邊看二人鬥嘴，覺得挺有意思，隻是沒想到綰綰會向自己求助。
    “她沒什麽秘密，她對道的追求很純粹，隻是這種純粹，也可能會變為偏執，成為仙道的阻礙。”
    龍野給出了一個點，讓二人鬥的更凶點，方便他好看戲。
    “臭尼姑，你會偏執哦，你成不了仙哦，你的理想無法完成哦…”
    綰綰果然接住了龍野的信息，直接對師妃暄打擊起來。
    “公子，你是說我對劍道，理想都過於刻意了？”
    “師姑娘，你覺得仙是什麽樣的？”
    “神通廣大，悲天憫人？”
    “神通廣大倒是真的，悲天憫人就不一定了，仙是人修煉而成的，你能說人都是好人嗎？”
    “公子認為仙是什麽樣的？”
    “脫離凡塵枷鎖為仙，逍遙自在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