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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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人太甚!”
    行出五裏後。
    裴翰林突然站住,神情陰翳的握緊拳頭,背後的長槍嗡嗡作響!
    “三仙山在鎮江府是最盛的道統宗門沒錯!”
    “可在慶州,前五之位都未必擠的進去,更不用談整個大康國!”
    “竟敢傷我,小瞧我!”
    “景叔,你我剛才就應該出手,滅了那兩人!就算三仙山計較,自然有我裴家,有我父親與二爺爺出手壓下!”
    景和靜靜地聽完了少年的抱怨,這才悠悠道:
    “你父親貴為府主,是從三品的一方大員,還有一位正三品的侍郎京官。
    “一門雙三品,自然壓得住三仙山……”
    “可是,單憑你我,如何滅了那二人?”
    景和的話讓裴翰林沉默了一陣,道:
    “其中一人是門人?”
    “嗯,出手傷你的應該是聖體道門人。”
    “雖然同為大道門人,但當時隻有幾步之隔,不待我出手,頃刻就會被撕碎!”
    景和微微搖了下頭。
    才氣道可不擅長近身搏殺。
    “更何況,此事卻是你衝動了。”
    “不要忘了,臨行前,院主叮囑過你,行走在外,最好不要與那些道統宗門的人發生糾葛。”
    “如今,邪魔外道猖獗,夜詭頻頻出沒。”
    “十五州各地接連發生災禍,單憑我們巡察院已經是舉步維艱。”
    “朝廷有意讓道統宗門也出人出力,你清楚了嗎?”
    裴翰林抿著嘴:“我……明白了。”
    “大丈夫不可意氣行事,尤其是大道中人,應該以修行為主。”
    “若你是位天師,三仙山的弟子招惹了你,不需你動手,三仙山的宗主會親自提著那人的頭來給你請罪。”
    景和的話讓少年身體為之一震,眼瞳爍爍。
    恰時。
    一輛馬車順著官道疾行而來,停在了近處。
    車上下來一人,身穿淺紫色正七品官袍,朝著兩人朗聲問道:
    “在下鬆陽縣縣令馬河圖,二位可是巡察院的巡察使?”
    “白玉符巡察使景和。”
    “木符巡察使裴翰林,見過馬大人。”
    “二位大人可是從小河莊而來?”
    “正是!”
    “昨夜,可是兩位出手,助元田豐大人之金身解決了夜詭渡魂船?”
    “沒錯。”
    “善!”
    馬河圖欣然一笑。
    “今晨,總督大人以風之號角傳訊下官,讓我趕往小河莊詢問昨夜之事,沒想到半路遇到了二位,倒是省去了不少時間。”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物來,是個三寸長用獸角製成的黑色號角。
    用嘴巴對準號角的聲孔,詳述了事情,說完後,用力吹響。
    “嗚嗚嗚~”
    一股淡青色的風從號角中湧出,迅疾飛遠不見。
    “風之號角,真是玄妙。”
    裴翰林神情歆羨。
    “我父親就是用此物與身在王城的二爺爺傳音,兩地相隔兩萬六千裏,卻無需半日就能送達,如人親至!”
    景和點頭,說道:“卻是玄妙。”
    “隻是,此種道器隻有朝廷正四品以上大員和各州總督、府主還有縣令可憑官印領取一件,用來傳達緊急政務,被罷了官,或是調任還需歸還。”
    “景叔,您已經晉升門人多年,大可以買下一個風之號角。”
    “據我所知,一個最尋常可傳音三千裏的風之號角,六十枚金錢足矣。”
    裴翰林道。
    景和瞥了一眼:“你身為裴家子弟,豈能不知金錢的重要?風之號角雖然玄妙,可也隻能用以傳音,金錢豈能浪費在這上麵?”
    “香火功德?”
    “嗯。”
    ……
    小河莊裏的一片空地堆起了柴,點起了火。
    一頭剛剛宰殺的牛和一隻羊架了起來,烤的滋滋冒油,撒上各種香料,香飄三裏!
    蘇真真手裏拿著一柄割肉小刀,親自操刀。
    不斷地切下一塊塊熟透的肉。
    也不顧那肉滾燙直接塞進嘴裏,咀嚼吞咽,嘖嘖有聲。
    倒是無人圍觀這般奇景。
    莊客都已經被白仲升下了命令回到各自屋舍,不得出來打擾上人用餐。
    而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白青禾,身前擺著一張方桌。
    上麵隻擺了一小碟切碎的羊腿肉。
    其餘都是些時鮮瓜果,隻吃了幾小口便不再動了。
    陪坐在一旁的白安年看著一頭牛已經去了大半,心裏第一個念頭竟是。
    “如果去吃自助餐,老板都得賠的尿在褲子裏。”
    當個吃播肯定火……
    同坐的白仲升連連發出驚歎:
    “不愧為上人,果然非凡人能比。”
    “隻可惜,當年三仙山沒挑中我,唉,沒有那大道機緣。”
    “小年,你遭遇夜詭無麵女,險些喪命,我已從兄長的信中得知。”
    白青禾麵對白安年,語氣略有些猶豫。
    “臨行前,也曾找到宗門一位見識淵博的尊者請教過。”
    “知曉,一旦遭遇無麵女,就算僥幸活下來,多數人都變得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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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少數能清醒過來的人命魂大損,想要恢複如初,是極難的……”
    她也清楚的感覺到了。
    上一次見麵,侄兒雖然年幼,眼瞳中精光內斂,神氣十足,可見魂力雄厚。
    今日再觀,卻是與常人無異。
    看到白青禾神情間隱現的難色,白安年當即安慰了起來。
    “小姑姑,您不需要為難,不能成為三仙山弟子,雖然是憾事,但侄兒能僥幸活命,已經滿足。”
    白青禾沉吟著了一陣:“也不是全無機會。”
    說著看向還在大快朵頤的蘇真真。
    蘇真真是三仙山親傳弟子,更是踏入第三步的門人。
    她不需要和其他弟子共居一地,可以自建一座宅院居住,更可招攬三個仆從照顧日常起居。
    “在三仙山,仆從和外門弟子一樣,也有機會凝結道胎,納為內門弟子。”
    “唯一的區別,外門弟子最多可以留在宗門五年,而仆從隻有三年,不能凝結道胎就要下山。”
    “蘇師姐已經有了兩個仆從,一個是她本族的侄孫。”
    “另一人則是她師父的一個六世孫,如今,還剩下一個名額……”
    當仆從?
    白安年下意識的就要回絕。
    死而複活,難道就是來給人當仆從的?
    當牛做馬的事,上輩子已經做的夠多了!
    可是,看到小姑姑認真的眼神,他遲疑了,更想到了不久前的一幕。
    如果不是蘇真真的出手,以漆黑眼珠之能,真的能讓他從長槍下活命嗎?
    他擁有了道胎,成了上人,也有了點不為人知的手段。
    可是以自身的見識,對天人大道的了解都隻是一些皮毛。
    對這條大道該怎麽走,知之甚少。
    “她救了我一命,又是小姑姑的至交,實力也很強,給她當仆從……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白安年暗暗想道。
    見他沒拒絕,小姑姑白青禾欣慰的微微一笑,旋即正色:
    “來的路上我已經問過蘇師姐,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可能有心要考察你。”
    “畢竟,那仆從的名額也是非常珍稀的。”
    在姑侄二人說話時,架子上的一頭牛和一隻羊已經成了兩副白骨架。
    連骨頭都敲碎了吸幹了裏麵的髓,狗看了都得搖頭歎氣。
    “哈,總算吃飽了。”
    蘇真真走過來,坐下後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一臉滿足,笑眯著眸子,對白青禾道。
    “比起吃養元丹,還是肉食合我的胃口。”
    “蘇師姐,肉食雖好,可雜質太多,不利於聖體道的修行……”
    說話時,白青禾從袖口拿出一個帕子,擦去了蘇真真嘴角的油漬。
    蘇真真頗不耐煩,用袖子擦了擦嘴:“我當然知道,哼,不需要你來囉嗦。”
    “當初我進三仙山,選擇了修行聖體道,就是因為修了這條大道,就可以吃的更多,不是為了吃,我才不修!”
    “你也想修天人大道?”忽然,明眸皓齒的蘇真真扭頭看向了白安年。
    白安年點點頭:“想!”
    “為何?”蘇真真又問。
    白安年幾乎毫不遲疑地說道:“為了鬆陽縣白氏一族的昌盛!”
    這是“白安年”的。
    但他沒有說自己的理由。
    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對修這所謂的天人大道沒什麽想法,頗為隨遇而安。
    但在差點就被一槍穿身射殺過後,他徹底的改變了想法!
    蘇真真像是沒了興趣,轉而同白仲升說起了話:
    “莊子門口的金身重修了,又來了兩個巡察使,昨夜是有夜詭闖門?快說給我聽聽。”
    “是,是出現了夜詭,似乎叫渡魂船……”白仲升急忙詳述起來。
    此時白安年差點忍不住用漆黑眼珠去窺探蘇真真的念頭。
    看看這個一手托腮兩眼亮晶晶聽故事的“少女”在想什麽。
    有沒有打算收下他當仆從的打算。
    但想到對方天人第三步的實力,還是熄了這個大膽的想法!
    “小姑姑,您可踏入了第二步?”
    白安年回想起,白青禾在進入三仙山第三年凝結了道胎,已經過去了十七年。
    白青禾淺笑點頭:“於去年歲中,終成司南。”
    天人第一步,和道,第二步,司南,第三步,門人!
    “恭喜小姑姑,賀喜小姑姑!”
    白安年麵露笑容,由衷的感到開心。
    白青禾卻是輕歎了口氣:“以我資質悟性,天人第二步已是僥幸,可能窮盡我一生也難以晉升第三步。”
    “天人大道,九步登天,一步便是一道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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