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論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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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總算到了。”蘇真真笑眯眯的拍了拍手。
    緩了一陣,從地上爬起來,白安年看到麵前是一片相對平坦的地帶,很簡單的搭建著兩棟房屋。
    靠右邊是一座大屋,青磚綠瓦,油紙大窗,很是規整。
    雖然算不上氣派,但在縣城裏也隻有那種殷實的富戶才能住的上。
    但對麵搭蓋的屋子就寒酸多了,是用黃泥巴裹著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石頭砌起來的,以蒿草蓋頂,窗子更是隻用了一些樹枝遮攔。
    這和白安年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蘇真真可是一位天人第三步的門人,入朝做官,至少也和那位白玉符巡察使一樣,當個五品大官!
    比縣令還要高整整兩級,住的地方怎麽能這麽普通?
    “你隨便找個屋子住吧,我要先去見師父他老人家,回來後再交代你一些事情。”蘇真真道。
    “好。”白安年也隻是在心裏感歎了一句,倒也並不在意,畢竟是來當仆從的,不是享福的。
    等他快走到了左邊那泥巴房子,蘇真真突然叫住了他,抬手指向另一邊。
    “你幹什麽?那是我的屋子,這邊才是你該住的。”
    兩人說話的聲音也引來了人,兩個人從右邊大屋裏小跑了出來。
    二人到了蘇真真近前,都噗通噗通的跪下了,一人磕了一個頭。
    “孫兒見過姑奶奶。”
    “祖奶奶,您回來了!”
    蘇真真一臉嫌棄的擺擺手:“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見麵就給我磕頭!”
    這時,聖體山山頂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如同野獸一般的大吼聲。
    “哦!——吼!——”
    “師父知道我歸來,在叫我了!”
    蘇真真不再說什麽,轉身就朝著聲音的方向急衝衝疾奔而去,眨眼不見。
    那二人也站起了身。
    白安年主動走上前:“在下白安年,來自鬆陽縣。”
    那兩人看了他幾眼。
    “你與我家姑奶奶是何關係?”一人說道。
    “呃,我小姑姑是藥王山內門弟子,和蘇姑姑是至交好友。”
    “哦?一定是白祖奶奶吧,有幸見過。”另一人道。
    又交流了幾句,白安年弄清楚了這兩個看著比他年長三五歲男子的身份。
    長的看起來很憨厚樸實的年紀最長,看起來約莫二十上下,名蘇大虎,是蘇真真本家親兄長的孫子。
    而另一個略年輕一些,身形不高,卻生的極其壯實,麵容看著也有些異於常人,鼻子更扁,眼眶則很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棕色頭發。
    這人正是蘇真真師父的六世孫,名為魁金山,
    兩人都是今年被帶進三仙山的,當起了蘇真真的仆從,為的自然是尋求大道機緣。
    互相了解了身份,白安年一時竟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好了,如何稱呼兩人呢?
    按輩分,顯然他最長,從小姑姑那裏論,是蘇真真的侄輩。
    那蘇大虎就是他的侄兒,而魁金山更是他的重孫子輩……
    蘇大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與金山早就說過了,咱們各論各的……”
    “對,我管大虎叫兄,他叫我弟兒。”魁金山連連點頭。
    “見過大虎兄,金山兄,從今往後,還望二位兄長多多關照。”白安年客氣的作揖。
    二人熱情的領著白安年往右邊那座青磚綠瓦的大屋走去。
    “蘇姑姑為何住在那裏?”白安年看了一眼另一邊那簡陋的屋舍。
    蘇大虎瞧了眼,給他解答了疑惑。
    “姑奶奶與我爺爺自幼就沒了爹娘,爺爺給村子裏一家富戶放牛過活。”
    “二人就住在牛圈旁的草棚裏,這屋子就是照著那草棚蓋得,一模一樣。”
    “咱們住的這片屋子則是照著東家的屋舍蓋的。”
    剛好有三間屋子,最裏麵的一間還空著,自然就成了白安年的住處。
    “白老弟你一路勞頓,先歇著吧,我與大虎兄就先不打擾你了。”魁金山同蘇大虎出了屋子,將門關上了。
    屋子裏的布置很齊整,桌椅板凳燭台櫃子一應俱全,比起他在老宅的住處也沒有什麽區別。
    簡單的四處看了看後,他在床邊坐下。
    此刻才真正的清楚意識到,自己終於進到了三仙山!
    雖然不是以外門弟子身份,隻是一個仆從。
    免不了回想離開鬆陽縣後一路走來這三天的所有遭遇。
    在古老戰場禁地,驚鴻一瞥到了那裏麵深藏的種種玄奇場麵的一角。
    還有那個來自府主家族的才氣道司南周衡,散財免災。
    又遇永眠教護法竊取香火,順勢替白家解決了後患。
    廟宇中再遇誓殺十萬夜詭的狄青鑾以星辰之力剿滅孽鳩。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一腳踏進了真正的修道界,掀開了那層麵紗,見識到了尋常人窮其一生也很難見識到的種種奇觀!
    隱隱的,他的胸懷中有一絲浪潮在激蕩。
    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伸手從懷中拿出了兩樣東西。
    一片黑色絲紗和三枚大康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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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絲紗這件可以在夜晚隱遁身形的法寶是他暫時替蘇真真保管著。
    將三枚大康金錢在掌心一字排開。
    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拿著大康金錢。
    在平日裏,大康金錢根本不可能在市麵出現,都是以銀兩和銅幣買賣。
    甚至很多平民都不曾知曉大康金錢的存在。
    金燦燦的三枚金錢,直徑約莫一寸,正麵刻著大康金錢四個篆字,另一麵同樣有著四個字。
    “萬世永昌。”
    他翻看了許久,沒瞧出這金錢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忽然!
    外麵驚現的一抹光亮將他吸引到了窗前。
    一道濃烈璀璨的金色光芒自五行山的山巔彌漫開來,像是一團潮水蕩開,泛著金色漣漪,向四周擴散,逐漸將藥王山和聖體山也都籠罩其中。
    院子裏,傳來蘇大虎的聲音。
    “白老弟,是不是很震撼,我第一次見到時,也和你一樣,人都看傻了。”
    “大虎兄,你可知這是?”
    “每日到了酉時,就能見到一次這種奇景,雖然不知那金光是怎麽來的,但正是那金光,才使得夜詭不會出現在三仙山中,庇護我們小命。”蘇大虎道。
    白安年恍然的點了點頭。
    “白老弟,你餓了吧?這裏有一粒風露丹,等你得了腰牌,領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後再還我。”魁金山到了窗邊,將一顆青綠色的藥丸遞來。
    見他一臉不解,二人便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原來在三仙山,無論是內門還是外門弟子,就連仆從也會有屬於自己的一枚腰牌,憑借腰牌每個月就可以領到屬於自己的資糧。
    “像我們仆從身份,可以領到三十顆風露丹,取餐風飲露之意,每天隻需要服用一顆風露丹,就可終日飽腹不餓。”
    “和養元丹倒是有點像。”
    “白老弟說的沒錯,風露丹正是煉製養元丹時剩下的邊角雜料雜糅而成。”魁金山咧大嘴笑了笑。
    接過風露丹,白安年沒有急著吃下去,看向魁金山,斟酌著開了口:
    “金山兄是蘇姑姑師父的六世孫,他老人家可是聖體山山主,你……”
    “大虎兄也問過我,為什麽我這個山主嫡親血脈後代,會以仆從身份來這裏,連個外門弟子身份都沒有,欸。”
    魁金山抓了抓有些糟亂的頭發,一臉苦笑。
    “我家老祖有近百個道侶,誕下子女數百。”
    “我那些二世祖們又開枝散葉,一代傳一代。”
    “如今,到了第六世,我們魁氏一族各個房頭加在一起已有一萬多人。”
    “我這一代就有兩千多兄弟姐妹……”
    白安年愕然。
    “那些天資超凡的,老祖自然帶在身邊,差一些安排為外門弟子,像我能夠以仆從身份入三仙山,尋求大道機緣,已經是很走運了。”
    “山主他老人家……多子多福。”白安年心裏著實佩服這位聖體道尊者的……體質,近百個道侶,隻是過了六世,子孫後代就已經過萬。
    “在聊什麽?”
    是蘇真真回來了,悠悠然的來在了三人的麵前。
    “你們三個人應該互相認識了吧,那我便安排一下你們三人今後在這裏要做的。”
    三個人都認真的聽著。
    “蘇大虎,你平日就在我身邊候著,聽從我的吩咐。”
    “好的,姑奶奶。”蘇大虎應下。
    “嗯,魁金山,你呢,負責這裏的迎來送往,明白嗎?”
    “明白,祖奶奶。”魁金山使勁點頭。
    “很好,白安年,嗯……你便替我跑腿吧,順便多熟悉熟悉三仙山。”
    “聽從蘇姑姑安排。”白安年自然沒任何不滿意。
    吩咐完了事務,蘇真真隨手扔給了白安年一塊牌子。
    正麵刻著三座大山,背麵隻有一個字:仆。
    牌子不知是什麽材質,似鐵似木,很壓手,攥在手裏涼涼的。
    “這是你的身份腰牌,去領取每月資糧,進悟道塔,各處行走,都需要出示腰牌查驗,可不要弄丟了。”
    等蘇真真回了自己的“草棚”歇息,蘇大虎和魁金山都湊了過來。
    “你剛來,各處地方還不熟悉,明日便讓金山兄弟帶你四處轉轉,認識一下路途,免得耽誤了姑奶奶吩咐下的事。”蘇大虎道。
    三仙山,共三座大山,並非一字排開,而是呈掎角之勢,連在一起是個三角形,兩兩之間有鐵索雲橋連接,方便來往。
    “鐵索雲橋一共有九條。”
    “半山腰一條,山腰上有一條,在山頂還有一條。”
    “外門弟子和仆從隻能走半山腰的雲橋,內門弟子可以走山腰上麵的那一條。”
    “而山頂的雲橋隻有宗主、二位山主和那些法宗殿主,他們的親傳弟子可以用。”
    魁金山揚著腦袋,看向山頂的方向,毫不掩飾臉上的欽羨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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