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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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場禁地的一處邊緣。
雲霧翻滾不斷,從裏麵傳出嘈雜的聲音,有男子的怒喝,女人的嬌斥,還有戰馬的憤怒嘶吼。
“師兄,這頭戰馬隻餘一縷殘魂,但它的戰意怎麽還如此強烈,始終不肯屈服於我!”
“不好,我鎮不住它,它要逃脫了!”
女子連連發出驚呼。
“哼,它逃不掉的!”
“它的殘骸早已腐朽化為塵泥,隻能寄身在這片殘破戰盔中。”
“否則,隻有命魂消散,自絕於世。”
男子冷笑著,嗓音裏信心滿滿,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掌控之中。
“師兄,它朝著禁地外麵奔逃去了!”
“追!”
一匹似真似幻的高大戰馬破開雲霧,自穀底的禁地中奔騰而出。
它高揚著頭顱,鬃毛飛舞,隨著四蹄飛馳,周身不斷地有紅色火光和青色雷光湧現!
乍一看,就好似渾身披著青紅兩色的鎧甲一樣,威風凜凜,十分的雄武。
在其後,一男一女兩人緊追而來。
幾乎是同時。
山坡上,騎在馬背上兩人和穀底下出現的兩人都察覺到了對方。
一瞬間,四個人的視線出現了交匯。
“師兄,是那兩個人!”女子蹙眉。
男子冷哼:“不用理會,我來助你鎮壓戰馬,速速將它收入魂葫蘆裏!”
“聚魂大掌印!”
三角眼男子抬手間,便有一道青黑色的光芒從掌心噴湧而出,化作了一隻碩大的手掌,迅疾的追了上去。
從天而降,一把將那戰馬殘魂給牢牢的拍在了那裏,禁錮的動彈不得!
縱然早已戰死,隻剩一縷殘魂未散,但戰馬依舊不肯屈服,嘶吼不斷,奮力的扭動著身軀,身上火光噴湧,周身有雷霆連連垂落!
“師妹,快快動手!我也堅持不了太久!”
身姿妖嬈的女子從腰上取下那大葫蘆抱在懷裏,扭開蓋子,用葫蘆嘴對準了戰馬殘魂,嬌喝一聲:“魂爪纏身,給我收!”
呼!
那葫蘆口中頓時湧出一團團命魂,於半空中化作了一隻隻手掌,生出根根細長的手指,急速的飛了過去。
一隻手抓住了戰馬的腳踝,另一隻手扣住了它的耳朵,還有更多隻手薅住了尾巴……
霎那間,數不清的手爪將戰馬殘魂層層覆蓋,用力的拖拽著,一步步的扯了回去。
“年弟,你!”
白安豐正看的入神,突然注意到,身前的族弟手裏多出了一粒砂。
在黃岩莊的那夜,他見過這一幕!
“六哥,抓緊了。”白安年頭也不回的說。
人麵芋被搶,白安豐氣的咬牙,他又何嚐不惱!
他都想好了,送給小姑姑的禮物!
但形勢逼人,麵對一門人一司南,隻能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此刻,有這麽好的絕佳機會,他不介意給這兩人添些亂子!
嗖!——
指尖的一粒沙激射而出!
“好畜生!生前定然也是頭了不得的妖獸,竟然擁有天雷、地火兩種血脈神通,一旦收取,妙用不窮!”
男子兩眼灼灼,低喝一聲。
“還想要逃,休想,今日就是你……”
驟然!
他有所察覺,猛地抬頭,就見到有一柄石劍攜卷著驚人的威力,朝向自己轟殺而來!
沒有任何遲疑,男子停下手中道法,一個閃身輕易的避開了這一擊!
石劍則去勢不見的鑽入了古戰場雲霧之中,傳出一聲沉悶的轟鳴。
“找死!”
被硬生生打斷了道法,男子臉上神色怒不可遏,一對三角眼死死的盯著山坡上的白安年。
這時,妖嬈女子驚呼一聲:“師兄,它要掙脫了!”
幾乎是在砂礫離手的同時。
白安年毫不遲疑的調轉馬頭,拍馬就逃!
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沒騎馬逃出多遠,他就感覺到身後有一些奇特的波動。
接著就聽到身後白安豐的一聲大叫。
“年弟,那匹馬……它追上來了!”
白安年回過頭,這才愕然的發現,竟然是那匹高大的戰馬殘魂追了上來,就在身後幾丈遠的地方,緊緊跟隨!
而那一男一女兩人也追了過來,但還在千步開外!
“它追上來幹什麽?”白安年一時有些茫然,“難道是想讓我救它?可是我哪裏有那實力啊!”
就在他疑惑之時,那戰馬殘魂的四蹄之下突然有雷光閃耀,奔突的速度驟然大增,幾乎是一瞬間就追上了騎著草馬的白安年!
在二人驚詫的注視下,那匹戰馬殘魂忽的一個淩厲的前躍,竟一頭紮進了道法演化的草馬軀殼裏麵!
一霎那。
白安年就感覺到自己身下草馬出現了變化,竟然不再受他的掌控!
之前沒能完全演化的馬頭和馬尾竟都染上了青紅兩色,逐漸變化成了正常馬匹的樣子!
“年弟,馬變快了!”
不用白安豐說,他也感覺到了。
身下馬匹奔騰的速度突然快了許多。
比起臨行時師父道法變化的黃驃馬還要快上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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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
一男一女緊追不舍,二人臉上的神情都格外的難看。
尤其是有著大道門人境界的師兄,都快氣炸了!兩腮上的肉都在哆嗦!
他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和道竟然敢對自己出手!
倒反天罡!
大逆不道!
自尋死路!
“師兄,戰馬殘魂……不見了!”
女子追隨在師兄一旁,當看到戰馬殘魂忽的消失,頓時急了!
“啊,他們停下了!”女子又叫了一聲。
男子眯著眼,冷哼一聲:“現在想要求饒活命,晚了!”
遠處,馬緩緩的停下了,坐在馬上的人也回過了頭。
突然,兩人齊聲高喝。
“道友好走,就不遠送了。”
“道友好走,就不遠送了。”
“道友……”
一連喊了三遍!
“哈哈哈。”
伴隨著兩個人的暢快笑聲,馬蹄再次高高揚起,風馳電掣一般狂卷而去。
不過幾息時間,就拉開了千丈遠的距離。
緊追不舍的師兄妹二人逐漸放緩了腳步,眼睜睜看著一馬兩人消失在了視線裏。
“這兩個該死的小雜種,該千刀萬剮!”
男子麵色如同死了幾天的屍體一樣難看,一雙三角眼怒睜,渾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他堂堂大道門人,竟然被一個和道小子戲耍了,何曾受過如此大辱!
“道友好走,就不遠送了”。
他在奪走人麵芋後也說過這樣的話!
分明就是在嘲諷他啊!
盛怒之下,男子身後背負的旗子無風自動,黑煙繚繞,從裏麵傳出數不清的淒厲尖叫與哭嚎!
“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女子跺了跺腳,一臉焦急。
“哼,還能怎麽辦?”
“難道你我還能前往三仙山要人不成?”
“沒能收服這匹戰馬殘魂,隻能怪你氣運太差,到了嘴邊的大道機緣都抓不住!廢物!”
男子連聲怒斥,隻能將火氣發泄在師妹的身上!
噠噠噠!
被戰馬殘魂附身的草馬奔騰起來,快如疾風!
回頭望了一眼,見那兩人被徹底甩開了,白安年心裏就鬆了口氣,一時間,心裏又有些後怕和僥幸。
“我還是太衝動了!萬一那位大道門人擅長一門疾行道法,追了上來,不僅我難逃一死,還會連累六哥!”
“痛快,太痛快了!”白安豐哇哇大叫,興奮的整張臉都漲紅了,“年弟,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當我看到你要對和老祖一樣境界的門人出手,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真是太勇了!”
“他搶了你的人麵芋,你壞了他的事,正應了一報還一報!”
“就是,那匹戰馬殘魂,哪去了?”
白安年低頭看了一眼。
他能感覺到,這匹借物法演變而來的草馬變了。
除了他的鴻蒙道道蘊加持著,還多了另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正是那匹殘損的戰馬命魂,融入了其中!
也不難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它被那兩人圍困,逃無可逃,注定被鎮壓收服,除非脫離那片禁地!”
“但命魂沒了依托,必然會消散,必須要有一個地方寄居,剛好,這匹草馬能容納它的存在。”
“看來,到三仙山前,我都必須一直維持住草馬才行。”
山穀底的木屋前。
李閑雲愜意的躺在搖椅上,微閉著眼睛,享受著清晨溫和的陽光灑落在身上。
一旁,兩個木人術演變的侍女正在給他捏肩捶腿。
忽的,有細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哦,回來了麽。”
他的耳朵動了一下,旋即眼睛也睜開了,有些訝然的喃喃自語。
“此馬的奔騰速度怎的如此快?竟然有雷火之音。”
幾乎在他坐起身的同時,一匹高頭大馬已經飛馳到了木屋前的空地。
白安年利落的翻身下馬,疾步上前行禮:“師父,弟子探親回來了!”
隻是瞥了一眼草馬,李閑雲就看出了玄奧,略有些意外的輕咦了一聲。
“這是古戰場裏的那匹戰馬殘魂?它怎麽被你收服了?”
白安年驚訝抬頭:“師父,您知道它?”
“不止是我,很多人都知道。”李閑雲點點頭,走上前輕拍了拍馬背,“一些法宗都打過這匹戰馬殘魂的主意,想要收服。”
“可問題是,它早已與那片古戰場融為一體,強行出手,最多是將它打散,卻無法帶走,而戰馬剛烈,一直不肯屈服,也就留存至今。”
“可以說,這匹戰馬殘魂算得上是那片古戰場禁地中排名前幾位的大道機緣了,就我知道的,這百年來,數不清多少人都嚐試過,但無人成功。”
“你?”
李閑雲挑了下眉,心裏是真的有些意外。
自己的這個小徒弟不是回家探親麽,怎麽才出去十天,回來時就多了一匹古戰馬的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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