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耳光是為了討好崔牛，求他放過。
    這接下來的兩個耳光，就是真心實意想抽自己了。
    悔啊！
    招惹這尊煞神幹嘛！
    想錢想瘋了？！
    崔牛似笑非笑看著他。
    “現在說這些，不會太遲嗎？”
    他還擺弄著槍口，直往林豹子額頭上戳，戳得他麵色如土，渾身打抖如發羊癲瘋。
    人生自古誰不怕死，越強悍的人，就越怕死！
    因為越強悍，就擁有越多，擁有越多，就越貪戀人生。
    林豹子直搖頭。
    “不遲不遲，一點不遲，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崔隊長，你說是不是？”
    崔牛點點頭：“想不到，你還是個有文化的山匪。”
    林豹子更是使勁賠著笑，滿臉討好。
    “是啊是啊，崔隊長，我是一個有文化的山匪，這年頭做山匪容易，做有文化的山匪不容易啊，你就看在文化這份上——”
    “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崔牛想了想問：“我那輛摩托咋辦？我可買了大幾千塊的，就這麽報廢了，還有，跟你那麽多頭戰豬鬥，也搞得我身心俱疲，差點重創！”
    “不用物質賠償和精神賠償啊。”
    “沒有賠償，饒命可就無從談起了。”
    “有有有！賠償絕對有！”
    林豹子點頭如搗蒜。
    “我給你五千塊賠償咋樣？”
    “我還是一槍把你崩了吧。”
    崔牛的手指頭，漫不經心撥動著扳機。
    “我那摩托都不止五千塊啦，你這個山匪雖然有點文化，但很小氣，我向來非常非常討厭小氣的山匪，給你十秒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林豹子心態都崩了，嚷了起來。
    “我給你一萬塊，一萬塊夠了吧，我……我有多少錢，就給你多少錢，隻要你饒了我的命，我的錢，就是你的！”
    崔牛說：“本來我還真不稀罕你那不幹不淨的錢，但我摩托壞掉了，你必須得賠，行，帶我去拿錢，我告訴你——”
    “要是敢跟我玩啥花招，我就讓你十八年後再做條好漢。”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想十八年後做好漢，我……我現在就想好好活著。”
    林豹子沒辦法了，隻能在崔牛的押送下，走出樹林。
    這放眼一看，他更是膽戰心驚，手下包括三弟，都受傷慘重啊。
    有的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有的還在慘嚎連天。
    老三趴在一棵血淋淋的樹下邊，眼神呆滯，痛不欲生，嘴裏喃喃著。
    “我的腚……我的腚……還有嗎？”
    而那幫戰豬，見幹得沒人了，就散落四周，優哉遊哉啃著草根。
    好像周圍充滿血腥的一切，跟它們沒關係。
    哎哎就是來看熱鬧的！
    至於一幫賭客，早嚇得四散而逃，不知跑哪去了。
    林豹子膽戰心驚把崔牛帶回賭場，走進一個房間，打開一道小小暗門。
    裏麵堆著不少鈔票，一疊疊的大團結有十幾疊，還有些散碎的。
    林豹子不敢怠慢，趕緊拿出十疊大團結，雙手捧著，恭恭敬敬遞給崔牛。
    “崔……崔隊長，你看看這一萬塊塊夠不夠？”
    崔牛嗬嗬一笑，不客氣把裏頭剩下的三疊大團結拎過來，一共十三疊。
    “既然你問夠不夠，我就不客氣，這些差不多了，給我拿個袋子。”
    林豹子的心在滴血！
    恨不得又甩自己一個耳刮子！
    他娘的！
    我問你夠不夠，是客氣話啊！
    我客氣，你也得客氣嘛，禮尚往來！
    你咋就不知道客氣呢！！
    這麽多錢，我好不容易才攢到的呀，你踏馬大錢都拿走了，隻留下一點小錢。
    這也太坑人了！
    我想坑你的錢，結果變成你坑我的錢。
    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但林豹子也沒辦法，隻能強忍心酸，趕緊拿來一個袋子。
    崔牛把十三疊大團結，都塞到了袋子裏。
    林豹子苦哈哈地說：“崔隊長，我現在也……也賠償到位了吧，能不能放了我？你那麽忙，日理萬機的，就趕緊走吧。”
    崔牛盯著他，突然透出一個邪惡的笑。
    這讓林豹子心驚肉跳。
    “崔隊長，你還想幹嘛？我完全服輸了呀！”
    崔牛牢牢盯著他，一字一頓。
    “林豹子啊，你這山匪別當了，賭場也開不下去了，我看外邊鬧出來的，可不止一條人命，不單單是杜川的——”
    “你有幾個手下也沒了命吧。”
    “我奉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甚至離開青陽縣，以後夾著尾巴，好好做人。”
    稍微一頓，語氣驟然變得淩厲。
    “別讓我再看到你在這開賭場，為害一方，要不下一次，可不是我一個人來，我會帶著整個狩獵隊，把你所有家當和地盤，全部一掃而空！”
    他猛然一抬腳，朝旁邊柱子狠狠一踹。
    這柱子，雖然不是水泥鋼筋打造，但也是一根差不多要一個大漢才能抱住的樹木。
    崔牛這一踹，瞬間把它踹得攔腰崩斷，朝旁邊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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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天花板都一陣顫抖，不少碎塊掉下來。
    這一腳的功力實在太嚇人了！
    林豹子都嚇得抱住腦袋，哭喪著臉喊：“崔隊長不說，我……我也得趕緊走人，這鬧出了人命，我咋還能留在這！”
    “我也……也不留在青陽縣了，立刻收拾家夥走人！”
    可不，這鬧出了幾條人命。
    所謂人命關天，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旦被相關單位的人知道，肯定會來好好調查。
    以前開賭場雖然橫行一方，但畢竟沒鬧出太大的事，他也有辦法給自己開罪。
    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崔牛嗬嗬一笑：“你知道就好。”
    說著，拎著袋子，扭頭就走。
    拿著這錢，他沒任何心理負擔。
    畢竟摩托車確實幹廢了，不需要賠償啊？！
    崔牛下了山後，癱在地上的林豹子才抹了一把冷汗。
    接著，他趕緊跳起來，衝到外邊。
    一幫手下還失魂落魄站在那，等著他發號施令呢。
    林豹子鬧心地嚷：“都看我幹嘛，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要是周圍村民或賭客把事傳出去，說鬧出人命啥的，咱們就大難臨頭了！”
    “還有那些死掉的，處理了，賭場……一把火燒了！”
    說著，他太痛苦了。
    沒掉命的，明明是崔牛幹的，卻不得不算到他頭上。
    畢竟，都是他養的戰豬收拾的。
    一幫家夥趕緊忙活起來。
    臨近傍晚，崔牛回到家裏，汪銀朵還在那戰戰兢兢等著。
    看見崔牛回來，一幫人都站了起來，問現在啥情況。
    崔牛開口就一句：“銀朵姐，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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