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牛越來越滿意，嗬嗬一笑。
    “你剩下的三個兄弟，也被我一槍接一槍崩了，現在屍體沒準都已經火化，燒成灰了，你永遠見不著他們，我殺了十二個人啊。”
    他猛然扭頭，看向周圍，樣子簡直跟凶神惡煞沒什麽兩樣。
    “誰要是敢過來，我不介意再殺！過來呀，咦？剛才不是你衝最快嗎？過來啊。”
    他抬起刀刃，狠狠一指開頭被他切開衣服的男人。
    男人忙不迭往後退，直搖著頭。
    “別別別，你別殺我，我……我不過去了，我真不過去了。”
    崔牛又指向別人。
    “你呢？你過來，剛才你衝得也蠻凶的，還說要把我幹掉。”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也忙不迭往後退。
    如果對方純粹是個搶劫犯就算了，他肯定得見義勇為，把對方收拾掉。
    但這是殺人惡魔啊！
    他再怎麽見義勇為，也不敢跟殺人惡魔鬥啊。
    所以，沒人敢再向崔牛靠前一步，也沒人敢再抓他。
    崔牛臉上的得意，越發濃厚。
    他冷冷盯著馬正陽。
    “你不是很厲害嘛，挑撥群眾，要把我收拾掉，你就在旁邊看熱鬧，以為這就能對付我啊，馬正陽，你還是太小瞧我了。”
    “你問問他們，有誰敢上的！”
    馬正陽看著那幫恨不得跳進河裏，完全不想再跟崔牛正麵交鋒的人群，有些傻眼了。
    他萬萬想不到，崔牛這麽勇。
    本以為靠這一招，誣陷崔牛一把，就能引起群眾的怒火。
    團結力量大，把他給幹掉！
    哪知崔牛將計就計，不單單把自己變成搶劫犯，還變成殺人惡魔，堂而皇之說他殺過十二個人。
    一下子，都把這些老百姓都嚇住了，不敢再靠前了。
    馬正陽咬牙切齒盯著崔牛，連連點頭。
    “好好好，你確實很牛，把人性玩得挺明白呀，硬生生讓他們不敢跟你作對。”
    崔牛一笑，一步步逼去。
    “所以，馬正陽，現在輪到我們對決了，你要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就來呀，替你的十二個兄弟報仇，別想著跑！”
    “跑算什麽，你十二個兄弟都在陰曹地府裏，大聲叫你孬種呢。”
    這充滿嘲諷的話語，讓馬正陽簡直暴跳如雷。
    他吼了起來“小子，我要你死！”
    緊接著，一反手，從他背包裏掏出幾根木刺。
    這些木刺，大人的大拇指粗細，十多厘米長，一頭削得非常尖銳。
    馬正陽揚手，把它們朝崔牛狠狠甩了出去。
    足足有七八根！
    馬正陽是相當有本事啊，不單單硬氣功練得挺好，一手暗器也打得爐火純青。
    這木刺還是他昨晚在樹林裏，趕工趕出來的。
    這有家回不得，家裏本來還藏著些武器，但也拿不到手啊。
    他隻能在叢林裏利用現成的東西，做些勉強能幹人的家夥。
    他把這些木刺一甩出去，就毫不猶豫朝旁邊一竄。
    他還用力地揮著雙手。
    “讓開！讓開！！”
    周圍百姓趕緊讓到一邊。
    馬正陽一下子就撲到了船窗邊，猛然一跳，就像狗狗鑽火圈，竄向窗口。
    他也知道那些木刺恐怕傷不了崔牛多少，隻能暫時攔住。
    事實確實如此，看著七八根木刺宛如飛刀竄來，崔牛一點都不在意。
    他抬起雙手，猛然抓住領口，狠狠一撕，就把身上穿著的衣服撕下來。
    緊接著，用手抓著，不斷旋轉。
    刹那間，衣服就被他轉得跟旋風似的，一下子把所有竄過來的木刺，全部兜在裏麵。
    接著，崔牛又狠狠朝地下一砸。
    砰！
    木刺被全部砸倒在地，隻是衣服也被搞得千瘡百孔了。
    旁邊被偷衣服的男子緊緊抓住拳頭。
    他惱火地喊“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好端端一件衣服，紮出了這麽多窟窿，得打多少補丁呀，我這衣服沒法穿了呀！”
    八十年代初期，大夥兒都還比較窮。
    甚至，有的偏遠山區，哪怕是個大老爺們，都隻有一件衣服可以穿，白天穿了，就趕緊拿來洗，洗了晾曬一晚，第二天接著穿。
    也難怪這個男子對自己衣服被糟蹋成這樣子，痛不欲生。
    不過，現在崔牛身上也沒帶錢呀，加上要去追馬正陽，哪顧上那麽多。
    他隻能大喊“黑神，趕緊回去叼五塊錢，給被搞壞衣服的人！”
    喊著，他猛然一竄，也從窗口竄了出去。
    外邊咕咚一聲，崔牛跳進了水裏。
    他再往前一看，馬正陽已經處在二十多米外了。
    水麵上，那家夥腦袋直挺挺的，一會兒沉下去，一會兒浮起來。
    這家夥的水性確實相當不錯，一口氣就遊出了這麽遠。
    他朝對岸遊去。
    崔牛喊道“歪脖子狗！別想跑，你跑不了的！”
    他雙腳一蹬，立刻化作水中的離弦之箭，朝馬正陽竄去。
    歪脖子狗？
    馬正陽“……”
    他氣得差點嗆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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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黑神，一直藏在船艙某個角落，居高臨下看著熱鬧。
    聽見崔牛這麽一喊，它馬上拍打著翅膀，鑽出窗戶。
    “收到！收到！”
    很快，它就飛到漁船那邊，一頭鑽了進去。
    仍乖乖趴在裏麵的虎兄好奇看著它，嗷嗚了兩聲。
    黑神就像一個慣偷，很快找到崔牛藏錢的地方，然後叼出一張五塊鈔票。
    但也不知它咋想的，把這鈔票甩到一邊，又叼了一張大團結，這才拍打著翅膀飛出去。
    這好像還知道哪張鈔票更值錢！
    很快，它飛到了客輪裏麵，找準那個人，把大團結甩到了他腦袋上。
    黑神拍打著翅膀，大聲叫嚷著“黑大爺送十塊錢給你！黑大爺送十塊錢給你！”
    男子本來傷心欲絕，抓著爛得不能穿的衣服，欲哭無淚。
    現在突然十塊錢掉下來，他興奮地一把抓住。
    “大團結，是一張大團結呀，夠我買三件衣服了，夠我買三件衣服了。”
    “謝謝黑大爺！謝謝黑大爺！”
    船艙裏立刻響起激烈的掌聲。
    黑神在上邊繞著飛了三圈，嘴裏還嘀咕著。
    “黑大爺心真好啊！黑大爺心真好啊！”
    享受完了掌聲，它才心滿意足飛出去了。
    估摸要是崔牛看到這一幕，都得抓住它，把毛拔幹淨，直接來個烤八哥吃。
    讓你拿五塊錢，你給人家十塊錢？
    賺錢你不會，花錢你第一！
    此時，崔牛已經一路追著馬正陽，遊到對岸，看見馬正陽竄進五六十米外的一處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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