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備戰南征,嬴軒調兵又遣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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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知曉臣精研刑律,特命臣前來協助廷尉審理此案。”
    嬴軒點頭說道:
    “正好,我對刑律不太熟悉,煩請趙府令在一旁為我解說一二,助我理清案情。”
    話音未落,嬴軒已轉向廷尉詢問案件進展。
    趙高愣在當地,麵色愈發難堪,此刻站在嬴軒身後,仿佛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吏。
    廷尉坐在首位,見狀不禁眉角抽搐。傳聞公子溫文爾雅、不愛紛爭,今日一見,怎會讓趙高如此狼狽?
    趙高身為中車府令,雖無太多實權,但因深受皇帝信賴,許多建議可直達聖聽,其地位實不低於九卿之一的廷尉。
    而嬴軒貴為公子,卻在朝堂上毫無權力,按理說此刻他隻需旁觀即可,意見是否采納全憑廷尉等人意願。
    然而眼下,與廷尉平級的趙高竟屈居嬴軒身後,全場氣氛頓時為之改觀。
    短短幾個呼吸間,整個律刑司的主導權盡歸嬴軒所有。
    如今,他才是真正掌控此案之人。
    這一番角色轉換,連跟隨在側的張良也忍不住讚歎。
    他對嬴軒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敬意。
    簡單問詢後,嬴軒已大致掌握案情。
    線索早在那位侍女處斷了線,廷尉毫無頭緒,能做的不過是將她近期內接觸的所有人悉數拘押審問。
    經過昨夜徹查,這百餘人已被排除大半嫌疑。
    廷尉的話語間已顯出放棄之意,隻求自保。
    剛才與趙高交談,也是希望趙高能在皇帝麵前美言幾句,至少保全家人平安。
    趙高還嘲笑他太過緊張,皇帝不過說句氣話罷了,哪會真這麽做,否則朝中官員豈非人人自危,誰還敢為國效力?
    嬴軒聽完麵無波瀾,隻是一瞥麵前的中年男子:
    “這位又是誰?”
    廷尉微微一怔,隨即急切地介紹起來。
    “這位便是屈家長者!此次案件裏有人涉及他的長子,得知此事後,屈家長者明辨是非,主動將長子送來,讓他坦白一切!”
    嬴軒頓時想起。
    屈家!曾經楚國三大權貴之一!
    他們曾能與楚王抗衡的存在。
    未曾想現在也被始皇的政策遷至鹹陽。
    嬴軒剛要開口,旁邊的張良忽然靠近,在他耳邊低語。
    “公子!那年輕人身上也有斷魂橋!”
    嬴軒瞳孔微縮,目光轉向那邊。
    站在庭院中的那名青年,腰間懸掛的木墜和嬴軒的一樣,分毫不差。
    此刻,他不耐煩地大聲抱怨。
    “問完了嗎?跟我有什麽關係!到底什麽時候能離開?我還要為秋獵做準備呢!”
    這時,沒人留意到,一個低著頭經過的仆人,手裏提著滿桶井水,緩緩走近。
    下一瞬,整桶水潑在了那青年身上。
    除了張良與嬴軒,所有人都愣住。
    他們不明白,這個仆人究竟要做什麽。
    隨著青年的怒吼,張良和嬴軒急忙衝向遠處的房間。
    身後趙高的目光滿是疑惑,廷尉也張大嘴巴,欲言又止。
    屈家長者並未注意嬴軒,隻盯著院中的青年,但當二人迅速撤離時,他眼角忽然跳動了一下。
    “!你竟敢如此放肆?”
    青年擦掉臉上的水,一腳踢翻那個仆人,仍不解恨,拾起旁邊一塊石頭砸過去。
    “這些衣服夠買十條狗……咳咳……命!”
    青年凶狠地嘶吼著宣泄憤怒,然而聲音突然變得沙啞扭曲,緊接著體內一陣劇烈疼痛襲來,仿佛無數隻手在他的內髒上撕扯。
    他踉蹌後退,手中的石塊掉落。
    臉上露出恐懼之色,拚命抓撓身體,掐著喉嚨發出求救聲。
    “啊!啊!哇!揪……揪我!”
    嬴軒走進房間,回頭望向院中。
    隻見那青年的手直指屈家長者,口中不斷湧出黑紫血,眼中盡是絕望與難以置信。
    周圍其他嫌疑人尚未反應過來,便已感受到身體內部傳來劇烈的疼痛。隨即,他們也像其他人一樣發出嘶啞的呼救,口中噴湧出血跡。整個庭院頓時變成了修羅場,無人知曉發生了什麽,仿佛天譴降臨。
    恐懼讓人們陷入混亂,哭喊聲此起彼伏。反應最快的是趙高,當他看到嬴軒逃跑時終於明白了原因。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奔向嬴軒所在的房間,認為那裏最安全,畢竟嬴軒是最先察覺危機的人。
    廷尉此時也回過神來,匆忙跟隨著趙高逃離現場。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中毒跡象,刑官們相繼倒下。
    場麵異常駭人,人群分成兩撥,一部分向外衝去,另一部分則緊隨趙高湧入嬴軒的房間。片刻間,狹小的空間擠滿了人。
    幾名侍女在室內尖叫哭喊,混亂不堪,直至張良大聲喊話:“這不是什麽邪祟,隻需等待半個時辰,毒性散盡即可脫身。”
    張良鎮定的聲音穩定了人心,房間恢複了安靜。然而,屈氏家族的主人忽然放聲哀號。
    “我的孩子啊!”他伏在門邊,悲痛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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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錯,我太糊塗了!”原來他的兒子並不在抓捕名單內,隻是因為朋友牽連才被帶來解釋。
    想到剛才庭院裏那位衣著華麗卻死狀可怖的年輕人,廷尉也不禁感到同情。
    廷尉歎息一聲,伸出手試圖扶起屈氏家主以示安慰。
    趙高同樣滿臉悲傷地說道:“屈氏家主深明大義,屈家少爺為幫助朝廷查明幕後而遭暗算,我一定會將此事稟告陛下,並為屈家爭取忠義之名。”
    屈氏家主捂臉哭泣,用力搖頭。
    “多謝府令的好意,但如今我兒已逝,這些榮譽又有何意義?”他哽咽著繼續說道,“我兒常說想念年少時的故鄉,希望能回到那裏。”
    “若鹹陽城開禁,但願陛下慈悲,容我帶犬子遺骸歸鄉,將其安葬於淮水之濱。如此恩德,於屈氏而言已足矣。”
    屈家長者言畢,神色哀傷地向趙高行禮,滿座皆動容,連侍立一側的數名侍女亦幻想起一場悲愴的喪子劇目。
    眾人正沉浸於悲涼氛圍,突兀的狂笑聲驟然響起。
    “嗬嗬嗬!竟有此等荒唐之事?”
    “汝莫非以為這般哭訴便可蒙混過關,救汝屈家於危難?”
    眾人驚疑側目,卻見嬴軒正指著屈家長者放聲大笑。
    不明者均覺嬴軒冷酷無情——他人因協助查案命喪黃泉,你不但不謝,反倒嘲笑,實屬不仁。
    廷尉亦不滿地瞥了嬴軒一眼,認為屈家長者不過是念及自己情麵才來相助,如今無辜喪子反遭譏諷,確顯薄情。
    趙高本就對嬴軒心存芥蒂,此刻見其與眾人態度相左,嘴角微揚,幾乎要質問嬴軒為何第一時間逃離現場,這是否與他有關。
    話到嘴邊,卻想起嬴政對嬴軒的偏袒,最終咽下未發。
    然而嬴軒全然不顧旁人神色,笑罷即冷冷道:
    “既敢行惡,現下又懼何事?”
    “懼我搜集罪證滅汝滿門?”
    “既知畏懼,那往昔行事之時,汝腦袋又在想些什麽?”
    “你以為導演這一場哀慟戲碼,我便會放過屈家?”
    “還想借此東山再起,重掌故國權柄?”
    嬴軒的每一句話仿若鋒利長矛,直擊屈家長者心防。
    然其依舊一臉悲戚仰視嬴軒。
    “公子!小民委實不知公子所言何意?”
    “公子是否有所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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