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娘親……”楊長老怔怔地望著母親，滿腦子困惑，正要追問，眼前的畫麵卻突兀地一陣模糊，隨即徹底墜入黑暗，仿佛有人猛地熄滅了夜中的最後一束光。
    現實中，楊長老那原本呆滯的雙目，睫毛已開始輕輕顫動。
    而此刻的唐璃雪，卻仍未察覺這一切——因為她正麵臨人生中最艱難的抉擇。
    這一次的布局，幾乎堪稱她有史以來最完美的一次行動。
    隻需再次發動【位置交換】與完美分身調換位置，再於瞬間刺殺楊長老，緊接著解除分身、迅速逃離。
    之後，她隻需與梅蘭導師、冰冰、黑英豪以及那位連環殺手會合，安全返回萬狐學院即可。
    至於那些元嬰期長老……等他們發現楊之雲的死訊，她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誰也無法奈何她分毫！
    “嗚啊啊啊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啦！我究竟該不該殺他？他到底是不是我以前認識的人？要不……幹脆隻廢他修為？可萬一他真的是我遺忘的故友，甚至是……失散多年的小白臉，呸，不對，是伴侶怎麽辦？！”唐璃雪抱頭低吼，嘴裏碎碎念，臉上寫滿了糾結與崩潰。
    最終，她如同過往所有難題一樣——選擇了拖延！
    沒錯，她決定暫時放過楊長老。
    但唐璃雪又怎會輕易善罷甘休？
    總得留下點什麽作為“日後討債”的借口吧……至少，她不想讓對方將來懷恨在心。
    她翻出係統背包中的金色【銘文筆】，輕輕在楊長老的指尖刺出一滴血，以他的血液為墨，在他白衣的胸口寫下幾行瀟灑字跡。
    她完全沒意識到，楊長老的意識其實已經歸位，那雙原本空洞的眼睛早已恢複神采。
    事實上，他差點就出手反製，施以雷霆一擊將她擊殺於掌下。
    但當他察覺唐璃雪並無殺意，反而在寫字……他便悄無聲息地按兵不動，目光複雜地注視著她在他衣襟上“揮毫作畫”。
    “好了！搞定！”唐璃雪滿意地拍了拍他胸口，確認血字已幹透不會模糊。
    然而當她抬起頭，目光恰好對上楊長老的雙眼，兩人四目相對。
    “咦？怎麽感覺他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她皺起眉，狐疑地嘀咕。
    她幹脆伸手掐了掐楊長老的臉頰，一邊揶揄道：“嘖嘖……這臉倒是挺英俊。雖然比起我們萬狐學院那些狐狸男差遠了，但也算是有點男人味。”
    “可惜了，你這張臉雖然還算養眼，跟我這傾國傾城的絕美容貌相比，還是差太多了。別癡心妄想做我的正夫，了不起……本座封你個‘帝姬中的妃’玩玩好了。前提是，你得先跪下來求我。”
    她說著說著，開始一臉壞笑地繼續捏著他的臉頰玩。
    她腦海裏還順便編好了皇宮設定——女皇一後三妃九嬪什麽的，雖各朝不同，但基本架構差不多。
    當然，她並沒有真打算建個“後宮”。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難道就不能九夫十八郎？
    然而，唐璃雪還沒笑夠，楊長老的臉色卻漸漸沉了下去。
    就在他聽見“萬狐學院”、“狐狸”這幾個關鍵詞時，瞳孔猛地一縮！
    狐狸？萬狐學院？不可能……難道她……真的是？！
    他腦中轟然炸響，眸光劇烈閃爍，瞬間伸手朝唐璃雪的頭罩抓去！
    唐璃雪依靠【感知超感】技能，反應極快，第一時間向後彈退，強行與他拉開距離。
    但因楊長老的動作太快，力氣又大，唐璃雪退得又猛，頓時——
    她的黑色兜帽與麵紗被撕裂！
    “嘶啦——！”
    奢華馬車內，柔和月光灑落，那張足以令世間萬物失色的傾世容顏再次毫無遮掩地呈現在楊長老眼前。
    銀發飄飄、肌膚如雪、狐耳微顫，那對宛如寶石的琥珀藍眼，令他呼吸為之一窒。
    唐璃雪臉色瞬間慘白。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徹底暴露了！
    “你竟然……”她幾乎不敢相信地低語，眼中滿是震驚。
    她明明算過，以楊長老的意誌力，至少要被困在【欲望日蝕】中幾個時辰，甚至一兩日才會清醒。
    她萬萬沒料到，竟因那枚戒指項鏈的力量，加速了他意識的複蘇！
    而就在她腦中飛速運轉思索對策之際，楊長老猛地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激動到顫抖：
    “你是……小白？！你真的是小白對吧？！你居然還活著！！”
    唐璃雪幾乎反射性地準備發動【月影瞬閃】，斬斷他的手，但在關鍵一刻，她停下了——
    因為她沒有從楊長老身上感受到一絲殺意。
    取而代之的，是狂喜、震驚，還有……極深的情感與占有欲。
    可她依舊不敢大意。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發動【位置交換】，與完美分身瞬間調換。
    下一刻，楊長老眼前的少女，已變成了一身粉裙的柔美身影。
    他微怔，臉上明顯閃過一抹失落之色。
    他剛欲追問，小白是否真的是她，那分身卻冷冷開口：
    “你該慶幸我今日饒你一命，僅是念在昔日情分。我不求你報恩，隻希望你以後，永遠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你放心，我絕不會——”楊長老鄭重回應。
    話還沒說完，卻被分身冷冰冰的話噎住：“今日之後，你我各走各路。若有朝一日再見，就當彼此不識。”
    她語氣冷漠，語句冰冷，仿佛要徹底切斷所有過去的羈絆。
    楊長老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竟想就這麽，與我一刀兩斷？！’
    ‘小白……你竟如此無情？！’
    他拳頭緊握，指節泛白，眼中怒火狂湧，卻強壓情緒，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道：
    “我可以答應你，不泄露你的身份——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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