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練清楚出藥的人是高曦月，但下藥的人肯定是正院的下人做的。
    素練看誰都覺得有嫌疑，確定不下來的她跟富察琅嬅提議將人全換了。
    換一兩個容易，隨意找個伺候不當的借口就行了，隻是要同時打發近身伺候的幾個人，伺候不當的借口顯然不適合用在這裏。
    可不將人換了，富察琅嬅日後的安全就沒有保障。
    富察琅嬅咬咬牙，道：“你分幾次將人退回內務府。”
    素練：“是。”
    話是應了，素練心中仍是不踏實。
    除了零陵香外，她當初給高曦月下了兩次藥，以她的性子，定會全部還回來。
    零陵香已經兌現了，兩次藥中的一次出現了，餘下的一次在哪裏？
    未知的事情最讓人恐慌。
    素練不敢再像零陵香出現時一樣心存僥幸，巨大的壓力下，素練跪到了富察琅嬅麵前坦白了她對高曦月做的事情。
    富察琅嬅眼前一黑，直接氣昏了過去。
    請了太醫過來一通忙碌，富察琅嬅醒了，人卻成了半死不活。
    她的眼睛空洞的盯著上方，臉色蒼白，周身仿佛被無盡的黑暗籠罩，隻剩微弱的呼吸證明她還活著。
    素練眼睛通紅的端著藥到床前：“福晉，先吃藥吧。”
    富察琅嬅心如死灰道：“喝再多的藥，也救不了我的身體。”
    素練端著藥的手微微顫抖：“主兒，您是嫡福晉，有的是妾室生孩子，您想抱養幾個便抱養幾個，您還有未來。”
    富察琅嬅：“你們背著我做了這麽多事情，我的未來在哪裏？”
    她一直以為她是樂善堂的女主了，就算下麵的妾室一個比一個囂張，樂善堂的事情依然掌控在她的手中。
    從未想過她的陪嫁會背刺她，與她的額娘聯手，在她的地盤亂搞。
    零陵香的事情出來後，素練仍心存僥幸，沒有將她們做的所有事情告訴她。
    導致她再次中招，從此失去生育能力。
    有膽子這樣大的額娘及陪嫁，不管她做什麽，都填補不了她們捅下來的窟窿。
    素練搖頭道：“奴婢發誓就做了這些事，沒其他的了。”
    富察琅嬅：“你怎知被你們害過的人會願意放過我？”
    素練：“主兒，奴婢以後定管好院裏的人，不讓外麵的人有機會禍害您。”
    富察琅嬅一心尋死，不喝藥，素練無法，隻得聯係富察夫人。
    富察夫人過來看到富察琅嬅的處境，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憤怒。
    富察琅嬅是嫡妻，怎就做到讓妾室壓在頭上作威作福的地步了？
    富察夫人恨鐵不成鋼道：“你是嫡妻，高氏生的再多，再得王爺青眼，也是妾室，讓她壓在你頭上，就是你的無能。”
    富察琅嬅想這麽無能為力嗎？她當然不想，她做夢都想生個嫡子下來坐穩嫡福晉的位置。
    可她有什麽辦法，技不如人，落後一步，就低人一等。
    富察琅嬅：“額娘，皇上看重高氏，天天將永瑚叫到養心殿親自教導，三胞胎也是養心殿的常客。”
    “他們比任何阿哥都要得寵。我一個無子的福晉，如何比得過她？”
    “您讓我用的零陵香，我用了，人家一來就發現了，然後讓人將零陵香碾成粉沫鋪到我的床上，至使我幾年不能有孕。”
    “您讓素練用藥打掉她的孩子，素練用了，然後人家直接將藥還到我頭上，我的身子壞了，以後都不能生養了。”
    富察夫人惱羞成怒，這是在指責她了？
    富察夫人：“是你們行事太過毛躁，讓高氏發現了，否則她怎麽知道你做了什麽。”
    富察琅嬅：“高氏不好對付，您該慶幸我是嫡福晉，否則高氏就不是悄悄的對我下藥了，而是直接按著我的頭皮將藥灌到我肚子裏。”
    富察夫人相信高曦月做得出來這種事，青櫻這麽得寵，她說按就按了，還是當著弘曆的麵按的，半點不給他這個男主人麵子。
    富察琅嬅一個女主子，她該慶幸高曦月給他們富察氏麵子，在發現零陵香跟藥後，沒有直接按著富察琅嬅的頭皮灌藥嗎？
    富察夫人從未見過這樣囂張的女子。
    然，樂善堂就出了一個，還讓自家女兒遇到了。
    富察夫人：“你準備怎麽辦？不會就這樣求死吧？”
    富察琅嬅：“不求死，我還能怎麽辦？要是讓人知道我不能生了，誰會將我這個嫡福晉放在眼裏？”
    外麵的人不清楚她的情況，對高曦月的忌憚都比對她的深，蘇綠筠甚至光明正大的投靠高曦月，一點沒將她跟弘曆放在眼裏。
    真讓外人知道她不能生了，她如何壓製得住後院的妾室？
    富察夫人：“不能生就抱養，你是嫡福晉，想抱養誰的孩子就抱養誰的，區區庶子，能得你抱養，成為嫡子，是他們母子的福氣。”
    富察琅嬅再孝敬她，對她將她害到如今的地步，心裏也有了些怨氣。
    富察琅嬅：“高氏的幾個孩子甚得皇上歡心，額娘要不出個主意，讓女兒抱養她的孩子？”
    富察夫人一梗，她是活膩了嗎？要想不開去搶高氏的孩子。
    富察夫人：“高氏的孩子不好抱養，不是還有其他妾室的孩子嘛，蘇氏生的就是阿哥，才兩三個月大，不認人，你抱回來就是你的。”
    富察琅嬅：“六阿哥是皇上金口玉言讓蘇氏養的，我要是抱養了她的孩子，就是抗旨。”
    富察夫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就推個女人出來生，總沒人敢搶。”
    富察夫人沒往永璜身上想。
    有了素練的那堆手腳，盡管富察諸英下了大力氣給他調養身體，永璜每年依然要病上幾次，還不能勞累。
    一個病怏怏的阿哥有什麽用，富察琅嬅要抱養阿哥，當然要選個身體好的；
    富察琅嬅：“你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們前麵對高氏下藥，這事沒完，隻要她不鬆口，我這輩子都別想得到一個孩子。”
    富察夫人：“你堂堂一個嫡福晉，要看妾室的臉色行事，你不覺得羞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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