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盛華蘭的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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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府,暮蒼齋。
    天色昏沉,燭光飄忽。
    “祖母,您喚我?”盛華蘭走進,輕聲問道。
    “來。”盛老太太招了招手,矜貴中透出三分慈柔。
    “祖母。”盛華蘭上前大大方方的坐下。
    盛老太太握著孫女的手,柔和問道“繡花鞋繡得怎麽樣?”
    女子出嫁,理論上是得自己繡嫁衣、鞋子、被子、枕頭等十幾樣日常生活用品。
    特別是肚兜這種私密物品,那就更是得自己親手繡。
    不過,大戶人家的閨秀,自己親手繡的實際上僅是繡花鞋和肚兜這種特別私密的東西,其餘的都有幾個貼身丫鬟去忙。
    “繡好了幾雙。”盛華蘭輕聲答道。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拉著孫女走到床邊。
    因簾子遮著床沿,盛華蘭走到床邊,她才發現床上竟是放著好些小盒子。
    有的小盒子碗口大小,有的小盒子尺許大小,最大的盒子足足有枕頭大小。
    但無一例外,這些盒子都是名貴木材製成。
    盒子尚且名貴,更何況是盒內的物品?
    “祖母,這......”盛華蘭隱隱猜到了什麽。
    盛老太太溫厚一笑,揮了揮手:“脫鞋,上床。”
    兩人上了床,屈膝而坐。
    盛老太太拾起一個鑲著金邊的檀木盒。
    一打開,就望見盒中央放置著一隻鎏金蝦須鐲,其內壁刻著的“平安康樂“四字。
    這鐲子一瞧就是盛老太太陪嫁的東西,儼然是上了年歲的物件,可望上去竟然就跟新的一樣,似乎是沒怎麽被人戴過。
    盛老太太就著燭光給孫女戴上。
    “這鐲子是真宗皇帝為了嘉獎你外曾祖父,特意賜下的東西。當初,我就是戴著它從勇毅侯府嫁進的盛家......“
    說著,盛老太太頓了一下,儼然是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情。
    “如今,你既是要嫁去江家,這鐲子也一並帶去。”
    “祖母,這也太貴重......“盛華蘭一驚,她已經猜到了祖母是要給她點嫁妝,可這也實在太珍貴。
    這件東西,哪怕是在祖母的嫁妝裏麵,怕也是壓箱底的東西。
    說著,少女就要抽下鐲子。
    話音未落,盛老太太搖了搖頭,穩住了孫女即將抽出的手:“傻丫頭,淮左江郎,豈是一般人物?“
    “我知道江大郎屬意於你,這些日子沒少遣人送來些金銀首飾。”盛老太太拉著孫女的手:“就連長柏也說,那是個難得的正人君子。十八歲的狀元郎,平時出入竟然就一個從小跟著的書童,屋內也沒有暖床的女使丫鬟。”
    盛華蘭聞聲連連點頭。
    越是了解江昭,她就越是清楚這樣的人是何其的罕見。
    說句不誇張的話,哪怕江昭沒有半分才學,單單就是他的性格,也是個適合托付一生的人。
    “可是。”盛老太太平和的目光猛地鋒利不少,她緊緊的望向孫女:“你敢保證江大郎一輩子不變心?”
    “這.......”盛華蘭眸光一暗,微微搖了搖頭。
    天底下不乏名門貴女下嫁,丈夫變心的例子。
    甚至,祖母也是其中的例子之一。
    更何況,她還是往上高攀?
    既是高攀,一切就看郎君的良心。
    “女子啊!”盛老太太一歎,叮囑道:“女子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好好的生活。”
    “有點錢,有親近的女使,有管家權。”
    盛老太太說道:“哪怕丈夫不疼愛自己,甚至是寵愛小妾,日子也能過得下去。”
    盛華蘭微微頷首,她也知道這個道理。
    祖母和母親,兩個反麵例子,她都有借鑒。
    而區別就在於,祖母後半生豁達,手上有錢,過得悠閑。
    母親時時駁斥父親,惹得父親厭煩,管家權都時時丟了去。
    “這隻鐲子,留作壓箱底吧!”
    盛華蘭沒有拒絕,收起了鐲子。
    盛老太太又從邊上捧起一個盒子,那個盒子是最大的盒子,足有枕頭大小。
    一打開,裏麵堆放著足足尺許高的契紙,有的是田產,有的是鋪子,一些重要的產業,紙張書契足有幾尺長,反複折來折去才能放入盒中。
    盛老太太從上往下依次抽出幾十張書契,盒子內的東西一下子就少了三分之一。
    沒辦法,盛華蘭是高嫁。
    夫家是繁華之地的大族,郎君是名揚天下的淮左江郎,科舉出身的狀元郎,老師更是二品大員。
    這樣的出身,若非是在江昭考上狀元以前就定了婚,婚事根本不可能輪到盛華蘭。
    哪怕是揚州本地,也有不少官宦人家的閨秀直言盛華蘭是撞了大運。
    由此可見,雙方的差距是何其的大。
    為了給疼愛的孫女壯一壯場麵,盛老太太與盛紘商議過婚事,最終決定十裏紅妝!
    這也是高嫁該有的嫁妝!
    當然,哪怕是十裏紅妝,同樣也有差距。
    有些人家嫁女兒,說是十裏紅妝,實際上賊水,盡是搞些不值錢的東西拉長送嫁妝的時間。
    盛華蘭的這次出嫁,盛家經商的大房出了不少力。
    貨真價實的十裏紅妝,真就是一分不少!
    當然,那些場麵性的嫁妝是一方麵,這種田產鋪子也是一方麵。
    甚至,一張地契,可能就勝過一裏的嫁妝。
    “新婚過後,你與姑爺就要入京。這些都是汴京的水田,要是沒記錯,合計三百畝。“
    盛老太太塞了十幾張水田地契過去。
    “這是些是汴京的莊子,莊子差不多都是三四十畝大小。”
    盛老太太又塞了三張地契過去。
    這三張地契,個個都蓋了好幾個章,一張契紙展開足足有幾尺長,上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這些是汴京的鋪子。”盛老太太又塞了幾張契紙過去。
    作為勇毅侯獨女,盛老太太繼承了先勇毅侯九成的資產,可不是一般的富。
    “那兒,還有幾箱金銀首飾,待會兒讓人搬到你住處去。”盛老太太掀起簾子,指向一個角落。
    那角落處放置著幾個三四尺長的大箱子。
    “祖母。”盛華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為好。
    “往後,姑爺要是有納妾蓄妓的心思.......”
    說完了嫁妝,盛老太太又跟孫女說起了納妾的事情。
    “要是那女子是良家,納妾也無妨;若是妓女,態度就得適當強硬,盛家女子,斷然不能與娼妓互稱姐妹。”
    暮蒼齋的燭光,久久不熄......
    江府。
    燭光閃爍,江昭也沒歇息。
    這些日子,蘇軾、蘇轍、曾鞏、章衡等人都又陸陸續續的送來一些東西。
    或是詩詞,或是禮品,不一而足。
    為免失禮,江昭卻是得一一回信。
    此外,不少淮左舉子、進士,都跟他有不少交流,送來了禮物,這也得回信表達謝意。
    一連幾十封書信,都得情真意切,不能有半分敷衍之意,也是個不輕鬆的活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