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輝大姐的家，在縣城的另一邊嶺腳村，距離30公裏。
    30公裏不算遠，但山路崎嶇難走。
    從林家村到嶺腳村，林正輝騎了足足四個小時，中途讓媽媽休息幾次。
    “媽，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林正輝看了看手表，已經11點鍾，很快就中午。
    “三娃兒，辛苦你了。”媽媽擦一把汗說。
    “媽，這一句話，應該是我說才行，這兩年苦了阿爸和阿媽你們了！”林正輝拿牛奶花生巧克力給媽媽吃。
    “媽媽不苦，隻要你們都健康活著，媽媽心裏就開心了。”媽媽搖搖頭說。
    明明媽媽隻是45歲，但活著像55歲，頭發都花白一半。
    還好，現在媽媽他們每天喝靈液開水，臉色紅潤許多，體內的機能也恢複許多。
    “這個東西好吃，還有沒有？一會兒給你大姐孩子留一點。”媽媽劉冬秀最喜歡林正輝拿出來的零食吃。
    “嗯，籃子裏還有二十根的，夠吃了。”林正輝拍了拍放著掛麵的籃子說。
    “咱們在你大姐家過一夜，明天早上再回來，經過縣城，看能不能再弄點糧，後天給你二姐送過去。”
    媽媽從口袋裏，把手帕拿出來，裏麵包裹著六十塊錢和糧票，遞給林正輝。
    “好的，我知道了！”林正輝收起這糧票和錢說。
    “這是咱們家所有的積蓄了，家裏建房子的事情，得靠你自己。”媽媽說。
    “知道了，媽！房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會想辦法的。”
    休息一會兒後。
    想到很快見到大姐，林正輝開心蹬著自行車搭上母親，繼續往嶺腳村去。
    半個小時路途後，後麵的地方，隻能下車推自行車進入山嶺腳下的小村子去。
    這裏，本來山清水秀，村口還有一條水清澈可見底的小河。
    由於近年的幹旱，小河床已經幹了。
    深秋之下，四處滿滿的黃葉隨風飄，山村炊煙寥寥無幾。
    幾個瘦得皮包骨的老人，坐在村頭大樹下，看著林正輝推著自行車進村子。
    “那個，不是林雅芝的媽媽嗎？”村頭一個大爺認出劉冬秀。
    “是的，我是雅芝媽媽！”
    媽媽劉冬秀微微笑一下，向他們點點頭，不作停留，也不多說幾句。
    隻留下幾這個老人，看著林正輝推著自行車，上麵架幾個大竹篚子。
    “他們不會過來，找張博仁家借糧來吧？”大爺說。
    “張博仁家都快要吃皮了，哪裏有糧借給親家母。”另一個大爺說。
    “也是，這年頭裏，誰家還有糧借！”
    “他家三家個娃兒，都快餓死了，真可憐。”
    “唉，咱幾個老的，也活夠了，可憐咱們那些小的……”
    活到六七十歲，他們知足了。
    林正輝姐夫的家，比自己的家好一點，起碼祖上留下一間青磚瓦房，二房一廳，約五十平方米大。
    祖上清朝末年有點財富，但不代表這一代能守得住。
    遇上饑荒年，家裏能換的，都拿到縣城換糧去了。
    所以黑市裏，常有人拿出小黃魚，大黃魚，大銀元換糧。
    “大姐……”
    林正輝看到一個瘦骨伶仃的女子，頭發淩亂，衣著破爛，膝蓋都露出了。
    背著一個差不多四歲小孩子，前麵又背一個一歲多小孩子，正在打水洗衣服。
    “弟？媽？”這女子回過頭看，手上搓衣木板不禁掉到地上。
    “大姐……”林正輝停穩自行車腳架子，一下子跑到大姐麵前，雙手緊緊握著大姐粗繭的小手。
    在林正輝記憶裏，大姐三個寶寶會在明年逃荒路上，餓死一個。
    另一個送給縣城一戶人家養著，兒子跟著大姐和姐夫北上，才活了下來。
    不過，大姐最後操勞過度鬱鬱而終，終年48歲！
    這一世重生回來，林正輝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弟弟，你們怎麽來了？”大姐緊緊握著林正輝手高興地問。
    “媽說想你，過來看你，姐……”林正輝看著大姐懷裏兩個剛睡著，被驚醒過來。
    兩個孩子，醒了，馬上哭鬧。
    沒辦法，因為他們餓，餓了就會哭鬧。
    唯有睡著了，才不知道餓。
    所以這饑荒年裏，小孩子的睡覺時間特別長，大人都想著辦法哄著他們睡覺。
    “孩子，苦了你，來，讓外婆抱一下。”
    媽媽看著大姐這辛苦的樣子，從她身上看到自己初為人母身影。
    不容易啊，特別是這年頭裏，日子過得一餐沒下餐。
    “小青，過來，叫舅父，叫外婆。”大姐雅芝把身邊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拉了過來說。
    “外婆，舅舅！”小青生麵羞答答叫了兩聲。
    “來，讓舅舅抱一下，舅舅請你吃糖果。”林正輝彎下腰，把這個不到50斤重的外甥女抱起來。
    俗話說，媽媽爸爸不疼，舅舅來疼。
    林正輝抱著小青，把掛著自行車竹籃子，拿到屋子裏去。
    然後從裏麵拿出三塊燕麥巧克力，一塊放在7歲小青手裏，一塊給媽媽哄寶寶去，另一塊給背後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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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嘴裏有甜的東西吃，馬上不哭聞了。
    還讓這個笑容滿麵，讓疼心的外婆抱在懷裏逗樂。
    “媽，這些是什麽來的？黑呼呼的！”大姐看著弟弟給他們的吃，有點像大便的樣子。
    “姐，來，吃一個，這是巧克力。”林正輝輕輕擦拭大姐臉上開心的淚水說。
    “這黑乎乎的東西能吃？”
    “大姐，張嘴，啊……”
    “嗯！？甜的？”
    大姐看著弟弟把這黑乎乎的東西塞在她嘴裏，香甜牛奶味，讓她雙眼亮了起來。
    “對了，姐夫他們呢？”林正輝問。
    “上山去了，估計下午才回來。”
    別的不說多。
    先把自行車上麵的東西，拿到屋子裏。
    再把竹籃子裏兩條魚，放養在水桶裏。
    話說離水幾個小時，但它們還沒有死。
    在為每一次中途休息時間，林正輝都拿著稀釋的靈液，給它們淋一下。
    上下麵又放著一點芭蕉葉，隻要有點水，它們都不死。
    “弟弟，你從哪裏抓來的大魚？”大姐看著水桶裏二條生猛大草魚，不禁驚訝問。
    “河裏抓的。”
    林正輝說完，把她屋子裏的米缸裏麵擦幹淨，然後把竹篚裏麵細糧倒進去，滿滿的一缸。
    另一個米缸也是一樣，擦幹淨裏麵。
    把混合靈米粉的白麵，放進去，上麵再放十斤掛麵。
    對於米缸裏那一點玉米麵，林正輝倒出來，放在旁邊。
    反正這點東西，還不如他家裏六隻小雞吃得好呢。
    “天啊，弟弟你哪裏弄來的這麽多細糧？”大姐看著滿滿的米缸細糧，十分激動地問。
    “你弟弟的同學媽媽，在縣城供銷社後勤工作，好不容易弄到一點，給你帶過來了。”媽媽劉冬秀雙手各抱著一個外孫兒，笑容滿麵地對著大女兒說。
    後麵還有三把紫薯葉，三斤煮熟的豬肉，二十斤臘肉，十斤黃豆，五斤裝的花生油，十根大山藥薯和二十斤紅薯。
    除了這些之外，衣服數套，包括三個小孩子。
    最後，就是15斤重幹奶酪了。
    “媽，你們還沒有吃中午飯吧，我現在給你做去。”大姐匆匆裝上點米煮
    “大姐，我給你搭把手吧。”林正輝看著大姐臉上的笑容，也替她高興。
    把懷裏小青放下來，讓她和弟弟妹妹玩去。
    然後匆匆跟大姐到廚房裏去。
    “弟弟，你給我這麽多糧，咱們家裏還有沒有？爺爺奶奶他們還好嗎？”大姐擔心問。
    “大姐，不用擔心，爺爺奶奶一切都安好。”林正輝問：“對了，姐夫對你好嗎？你家婆都對你好嗎？有沒有打罵你？”
    “你問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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