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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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翼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聽見腳步聲,這才抬頭看了一眼。
金翼一案是驃騎大將軍賀之為,也就是賀望的親父特意丟給賀望曆練的案子。
賀遠道沒插手,所以金翼對賀遠道的印象並不深,他隻知道賀遠道是崇武營的大都護,自己是生死掌握在這個人的手上。
目光又落在賀遠道身邊的江渺身上,他記得,那日進城,這個男人是在那個女人身邊的。
江渺來到金翼麵前,蹲下身來問道:“你是金翼?”
金翼小心翼翼的點點頭。
“柳州城張氏一族滅門慘案是你做的嗎?”
金翼依舊點頭,“是我殺了他們,我認罪。”
賀遠道一副“你看,就是這樣子”的表情:“我都說了,他自己都認罪了。你想翻案,你從哪裏開始翻?”
就算把案宗給江渺了又如何?金翼自己認罪,根本找不到其他線索。
江渺不打算就這麽放棄:“你是一隻金翼,沒有殺害那麽多人的能力,就算你參與其中,也定然不止有你一隻妖。”
“你若有苦衷,可以告訴我。我是緝妖司大掌司。”
雖然大多數妖族都怨恨緝妖司的存在,但從另一方麵來說,緝妖司就是存有判決惡妖的能力。
這也是為什麽妖族怨恨卻遲遲沒有毀掉緝妖司的原因。
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妖希望自己被冤枉,成為背鍋的烏龜。
金翼動容了一瞬,但很快又將情緒壓了下去,隻是搖搖頭:“隻有我,隻是我。我殺了他們,張家上下一百餘口人,都是我殺的。”
金翼咬死不鬆口,江渺有心無力。
賀遠道擺擺手:“放棄吧江渺,他這個樣子,就算有冤情,你又能怎麽辦呢?”
江渺沒理會賀遠道,隻是看著金翼:“你說是你一隻妖做的,那請你描述一下當時發生的狀況,以及為什麽你要殺他們?”
金翼動了動嘴,聲音微弱:“就是拿菜刀,將他們全殺了的。沒有原因,我就是見不得他們,所以我才殺了他們。”
江渺看向賀遠道,賀遠道點點頭:“當時查案審訊時他也是這麽說的。”
金翼的話雖然與查案時的口供一樣,但細細一想就知道,這些話漏洞百出。
就算是因為看不慣張家人選擇痛下殺手,但是一把菜刀,是怎麽殺掉一百餘口人的?
金翼的攻擊力甚至不如潮汐,連最基礎的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妖,是怎麽憑借著一把菜刀殺掉一百餘口人的?
更何況,案發時是深夜時分,竟一點聲響沒有,悄無聲息的就殺掉了一百餘口人。
金翼不願說實話,甚至願意背鍋,是為什麽呢?苦衷?還是威脅?
但是什麽威脅會比命還重要呢?
江渺沒再多問,拿了案宗就從崇武營離開了。
賀望沉著臉走來,質問賀遠道:“你帶江渺去地牢做什麽?”
賀遠道也沒打算隱瞞:“看金翼咯。”
賀望警告道:“金翼的案子是我負責的,你的手別伸太長!”
賀遠道顯然不把賀望的警告放在眼裏:“就這一個破案子,別搞得我很稀罕似的。”
連江渺都能想到金翼的口供漏洞百出,賀望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這樣還想跟他搶大都護的位置,簡直可笑!
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賀遠道的態度讓賀望恨不得現在就把他踢出崇武營,但無論是武力還是地位,他與賀遠道都有一定距離。
隻能在原地氣得跳腳。
回到緝妖司,韓風正巧送信使出城回來,見江渺拿著案宗不免有些好奇:“大人,又有新的案子了嗎?”
江渺搖搖頭:“是柳州城張氏一族的滅門案。”
韓風“啊”了一聲:“那不是金翼一案?”
想是想到了什麽,韓風一拍大腿:“難道是崇武營的那個小人覺得這案子有問題,就丟給我們了?”
韓風覺得很有可能,那個賀遠道天天不幹正事,動不動就用點下三濫的手段惡心他們,現在故意挖坑給他們也不是不可能。
江渺解釋道:“金翼一案有冤情,是我去向賀遠道拿的案宗。”
韓風了然,“不愧是我家大人,就是正義!崇武營連這個案子都做不好,還有冤情,簡直沒眼看。”
江渺倒是習慣了韓風這樣,手中拿著案宗正細細翻閱。
柳州城雖然算不上繁華,但其中百姓也算是衣食無憂。
張氏一族是做首飾生意,最近不知從哪裏弄了一批金貨,賣得相當好。
江渺將疑點通通記錄下來。
金子並不多見,許多首飾生意用的都是銀子,很少用金子的。
張家算不上大富大貴,突然間用金子做首飾拿出來賣也很可疑。
再加上金翼的能力就是尋找金子,這讓江渺不得不畫上一個問號。
案宗上沒寫張家的金子的來曆,想來應該是沒人去查。
江渺吩咐道:“韓風,你去一趟柳州城,張家的金子來曆不明,我想應該與金翼有關。”
如果張家利用金翼尋找金子,後見金翼已經沒有利用價值打算殺掉金翼,卻被金翼反殺,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可金翼為什麽不說呢?這個理由比他所說的要合理許多。
此時的孟扶兮正在製作紙紮人的最後一步。
將皮與骨架拚接起來,紙紮人有了一個生動的人形,現在隻需要附著靈魂,這個紙紮人就會活著了。
符淵在一旁看著,他還是想勸一勸孟扶兮:“你真想清楚了?每複活一個,你就會失去一條命。”
孟扶兮滿不在乎:“我的命多了去了,少一條就少一條。”
收集執念壯大力量的同時,孟扶兮還收集了不少的靈魂。
如花一般的靈魂綻放在孟扶兮的手心,然後慢慢飄向紙紮人。
淡淡的藍光從靈魂處散發出來,然後融合於紙紮人身上。
紙紮人身上迸發出一道強烈的白光,白光刺眼,孟扶兮卻不敢閉眼。
“扶兮姐姐。”
熟悉的聲音響起,孟扶兮隻覺得眼前畫麵模糊了起來。
成功了嗎?
孟扶兮迫不及待的擦掉眼淚,一隻小手衝破白光牽住了孟扶兮。
“扶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