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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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諾唯唯諾諾的對秘書提出告辭,後者去詢問了自家老板。
    答案是極其不耐煩的砸過來的一個煙灰缸。
    秘書立馬同意了,同時忍不住腓腹人來了又放走,所以老板當時說‘帶走’是為了什麽。
    “不過,除了那位真正的未婚妻,老板也不允許其他人住進來……”
    看著許諾千恩萬謝,畏縮著身子往後退的模樣,秘書唇邊的笑不達眼底。
    這許家,也不知道怎麽樣養出許諾這種性格的。
    踏出封家,剛才還一副驚弓之鳥模樣的許諾把礙事兒的頭發往兩邊一扒拉,隨手用皮筋綁了起來,姝麗惑人的眉眼霎時間全露了出來,雖然眼睛腫的厲害,但絲毫不折損美貌。
    若是熟悉她的人此時看到她這副樣子,估計都認不出來。
    氣質差距實在太大了。
    “小遊。”
    樓道燈壞了,許諾氣喘籲籲的爬到五樓,喊著自己弟弟的名字。
    隔壁門突然開了,走出來一個穿著白襯衫跟黑色長褲的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
    眉眼很清秀,個子都快比許諾高了,若是此時有顧家人站在這兒估計會大吃一驚。
    這少年,竟然跟顧弄旋有七分相似,說兩人沒有血緣關係,都沒人信吧。
    見他沒事兒,許諾鬆了口氣。
    “給姐嚇得屎都出來了。”
    許遊:“………我可不給你洗褲子。”
    許諾的出租房兩室一廳,小區很老舊,地段也不好,但勝在房租便宜,她檢查了一下。門鎖確實有撬動過的痕跡,進去後,趁著許遊不注意,她不動聲色的把桌上那封‘遺書’抓在手裏。
    塞嘴裏吃了……
    係統:【………你真是餓了】
    “你吃什麽呢?”
    許遊狐疑的看過來,許諾倒了杯水硬是灌了下去,滿臉平靜道:“腳皮,你要嗎?”
    少年翻了個白眼:“你自己留著吧。”
    隨後盯著許諾的腳,突的眯了眯眼。
    “所以,你今天這麽晚回來,是跑到外麵摳腳皮了?”
    許諾的鞋早就隨著她那價值兩萬的襪子扔給了顧弄旋,現在腳上這雙是封煥朝的秘書看她可憐,給的拖鞋。
    許諾腳趾摳了摳,麵不改色:“是啊。”
    許遊嗤笑,明晃晃的不信。
    他走過來,突然靠近許諾,這幾年他身高抽長的極快,比許諾都高了不少,猝不及防這麽貼近,還有不小的壓迫感。
    許諾與自己親手養大的弟弟對視著,突然勾唇一笑。
    她平時很少這樣笑,眼眸彎彎,蕩漾著媚而欲的水光,讓率先靠過來的人霎時間失神。
    “呸!”
    許諾壞笑著朝他呸了一口:“幹什麽,我眼角有眼屎嗎?”
    “說起來今早出門好像確實沒洗臉。”
    許遊:“………”
    “我去寫作業了。”
    他麵無表情的抹了把臉,轉身回自己房間了。
    原本還算平靜的麵容,在轉身的那一瞬,眸中霎時間漫上一片陰霾。
    她那一身狼狽的痕跡,怎麽可能隻是出門摳腳皮了那麽簡單。
    關上門,他背靠著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今天上門來的人,跟他原生家庭有關嗎?
    許諾身上的痕跡,也是他們做的嗎?
    許遊低垂著頭,單薄的脊背緊緊繃著,指甲深深陷進肉裏,過長的額發間泄出的眼神偏執的可怕。
    誰也別想把他跟姐姐分開。
    確認他進屋裏了後,許諾鬆了口氣。
    她本來是做好今天死定了的準備,所以把遺書跟積蓄全都放到了桌上,留給許遊。
    許久沒說過話的係統此時突然出聲。
    【宿主,你說,劇情發生改變,會跟許遊有關嗎?】
    許遊就是顧弄旋被拐了許多年的弟弟,許諾機緣巧合下發現他。
    按照原書裏的時間段,許遊是在大學的時候在女主許楚楚讚助的孤兒院裏做義工被她發現,帶回顧家的。
    顧弄旋原本對她的五分真心,也經此事後變成了十分。
    但許諾遇到許遊的時候,小孩實在太可憐了,她動了惻隱之心,悄悄把小孩養在身邊,畢竟她今年就會死,到時候許遊還是孤兒,也會在大學做義工時遇到女主,除去中間的經曆不同,結果是一樣的,她也就沒在意。
    可現在……
    【統兒啊,亂套了啊】
    許諾抓狂的站起來沉默的嘶吼,無能的狂怒。
    她投不了胎無所謂,但是她身體等不了人。
    許諾穿書用的是自己的那具身患絕症的身體,畢竟小說是虛構世界,許諾在原書裏連個外貌描寫都沒有。
    她因為要做任務,體內擴散的癌被係統強製停止了,等到她完成任務投胎時,就會獲得一具新的身體。
    但現在死不了,她的身體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事情嚴重了,我暫時離開去上報一下,這期間也不要忘了維持人設,在主要角色麵前OOC是大忌!】
    能聽出來係統聲音也有些抓狂。
    許諾蔫兒啦吧唧的抬手:“去吧去吧。”
    係統前腳走,後腳許家那邊來了電話,似乎知道了封家竟然沒退婚,想把她叫過去了解一下原因。
    許諾翻了個大白眼,嘴裏說的是:“啊……現在嗎……好的,我這就過去嗚嗚嗚嗚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
    掛了電話,她煩躁的把皮筋扯下來,扒拉一下頭發。
    “要出門嗎?”
    許遊的房門突然打開了,他神色如常的站在門邊看著那邊頭發散亂的許諾。
    “你過來。”
    等許諾走過去時,突然出手撩起她的袖子,拆了她胳膊上黑繩纏繞的白魚玉佩,往她有淤青的地方倒上了藥酒。
    許遊垂著眼給她上藥,也沒有問她傷是怎麽來的。
    許諾盯著弟弟皺著眉一副想說什麽又忍著不問的模樣,沒心沒肺的笑了笑。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起碼得在這具身體報廢前,給弟弟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心情轉晴的許諾,演技更加自然了。
    但是這份好心情卻在她佝僂著腰走進許家大門碰到刻薄嘴賤卻長著一張君子臉的顧弄旋那一刻,戛然而止。
    【你要是實在沒事兒幹,不如我托關係把你搞進精神病院裏玩幾天唄】
    一句話都沒說的顧弄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