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說過了，我不知道……那王利強我就上次回家跟他見了一次麵，我沒跟他談……好了，就這樣，等我有空了再回去，先掛了。”
    掛斷母親的電話，趙茹深深喘著粗氣。
    夜深人靜，她沒有開燈，客廳裏一片黑暗。
    家裏的地暖讓空氣有些煩悶，趙茹有心想打開窗戶透透氣，但拉開窗簾後又停住了。
    望著窗外小區的夜色，花廳那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談天跳舞。
    路燈映照下，一片歡樂祥和。
    曾幾何時，她不止一次幻想過過上這樣的生活。
    從農村搬到城市，過得像個城裏人，白天上班，下班後做自己喜歡的事。
    和一個合得來的男人結婚，兩人也可以像下麵那些人一樣飯後散步，跳舞。
    周末可以一起做一頓豐盛的飯菜，有時間還可以一起出去旅遊。
    不想出門的話也可以窩在家裏，兩人膩在一起，看電視，聊天，互訴自己遇到的趣事，可以聽對方的牢騷。
    或許會吵架，但每次吵完架之後，一起睡上一覺，所有的矛盾都煙消雲散，她一直都相信村裏老人那句話，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
    經濟條件足夠的時候，還可以生一個孩子，兩個也行，最好是一男一女，那樣每天下班就有兩個孩子叫她媽媽了。
    趙茹覺得自己的要求一點也不算高，她上學的時候雖然學習不好，但長的好看，曾經也是有不少男生為她打架，算得上眾星捧月。
    可是命運總是跟她開過分的玩笑，她搞不明白生活怎麽就被她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世上的苦全被她一個人吃完了？
    今夜的天空沒有月亮，唯一的亮光隻有被窗戶隔絕在外的燈光。
    她看向對麵的一棟高樓，一家家燈火通明，是不是那些人正在過著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
    窗台上有半包香煙，那是那個用錢買下她的小子剩下的。
    趙茹從裏麵抽出了一支，用打火機點燃後，笨拙的狠狠吸了一口。
    她不會抽煙，煙霧還沒過肺，便被嗆得一陣咳嗽，眼淚被嗆了出來，再也止不住。
    趙茹還是狠狠抽著，一直到香煙燃盡，燙到手指，才條件反射的丟在地上。
    她又點了一支，這次沒有抽的那麽狠了。
    她最近總會回想小時候的事情，她會想，要是自己不做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夢。和村裏那些同齡女生一樣，高中輟學之後，就早早結婚，是不是生活就會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她今年三十三歲，上次回家，曾經一起長大的好姐妹老二孩子都上一年級了，見到她會管她叫姨。
    那好姐妹比她還要小一歲，以前是她的跟班，長的很普通，結婚後更是身材發福走樣，一整個普通農村婦女模樣。
    可是聊起天，便是對方說起羨慕她還像當年那麽漂亮，那份嫉妒也很是自然的。
    趙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在臉上戴了一層麵具，意識到的時候，卻發現怎麽也摘不掉了。
    一連將半盒煙抽完，不大的陽台已經被霧氣籠罩。
    趙茹看了眼空空的煙盒，才將窗簾拉起，遮住了唯一的光亮來源。
    屋裏黑乎乎的，趙茹用手機屏幕的亮光罩著，回到客廳。
    餐桌上還留著之前沒吃完的飯，大部分都是蘇曉吃的，所以此時還留有不少。
    吃飯的時候，那小子笑著重新叫了她“姨”。
    他對她說了對不起。
    “茹姨，對不起，你也知道我現在年輕，你這麽漂亮，我忍不住才趁人之危，對你做了錯事。”
    “我已經認識到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是錯誤的，是不道德的……但咱們之間的事情一旦暴露出來，造成的影響對咱們兩家都不好。”
    “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所以我希望咱倆之前的事你也忘了，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這次出差，我在滇南省那邊一個合作夥伴……晴天國際酒店，你可以上網查查，很大的星級酒店，過段時間，我希望你去那邊上班……不是，算我對你的補償吧。”
    趙茹不明白那小子為什麽突然這樣跟她說，但大概意思她明白了。
    撇清關係，離開這裏，指定一個地方大概也是為了保險起見看住她。
    趙茹吸了口氣，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幾口飯菜，她一天沒吃飯了，但飯菜進入嘴裏，卻感覺依然沒有胃口。
    其實，擱半個月前，那小子能這麽跟她說，她巴不得解脫。
    隻是現在，那小子就這麽把她拋棄了，她的希望碎滅，再一次陷入了孤苦無依的彷徨驚懼。
    吃不下去，幹脆就不吃了。
    趙茹習慣性的想要將東西拿到廚房收拾，然而轉過身看了一眼廚房方向。
    那裏一片漆黑，似乎裏麵有著鬼怪恐怖在裏麵，下一刻就要衝出來將她撕成碎片。
    咕嚕——
    趙茹咽了口口水。
    漆黑寂靜的房子裏，明顯加快的劇烈心跳清晰可聞。
    ……
    “回去？我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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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秋老師讓他走，蘇曉愣了愣。
    秋慕筠撇過臉，“該回哪回哪，我要睡覺了。”
    “那我不走，我要在您這兒住，我東西都帶來了。”
    蘇曉說著，見秋老師吃好了，自顧自的開始整理麵前的碗筷。
    秋慕筠看著他，聲音提高了一些，“你真不走？”
    “不走。”蘇曉的語氣堅定，像是怕被趕，先拿了些餐具就跑到了廚房。
    秋慕筠的聲音從後麵傳來，聲音帶著斥責，“臉皮真厚！算了，隨你！”
    秋慕筠這樣說著，但是臉蛋卻並不像話語中的態度一樣，而是明顯紅了紅。
    出去了一個月，但秋慕筠感覺還是自己的家裏最為自在舒服。
    隻是不一樣的，這次家裏混進來了一個不要臉的小子。
    蘇曉將東西整理完，看到秋老師又在筆記本上查著雲婉君，雲氏，新能源這些有關的東西。
    他抿了抿嘴唇，直接坐到了她的身邊。
    “呀！你幹嘛！”
    猝不及防就被蘇曉抱住，秋慕筠嚇了一跳，伸手推他。
    蘇曉隻是雙臂輕輕環著秋慕筠的腰，見秋老師推他，鬆開一隻手，靈蛇一般，瞬間和她的手相交，五指沒入她的指縫。
    兩人食指緊扣，秋慕筠微愣，不明白這小子的手怎麽這麽靈活，簡直跟變魔術一樣。
    蘇曉的另一隻手臂微微用力，已經將她整個人攬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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