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驚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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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身影從臨時掩體後躍出,如同洶湧的潮水,向著被嚴重削弱的日軍核心陣地發起了最後的決死衝鋒。
喊殺聲、槍炮聲、刺刀碰撞的脆響混雜在一起,撕碎了山頂最後一點沉寂。
夕陽如同熔金,將整個鬆山頂峰染成一片壯烈淒豔的血紅。
魏長風渾身硝煙血汙,右手緊握著一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青天白日旗,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奔上了鬆山最高峰的頂端。
幾乎在同時,另一側的山岩上,一個同樣滿身疲憊卻眼神灼熱的身影也攀了上來——是105師突擊隊的林班長。
兩人隔著一片狼藉的峰頂碎石和還在燃燒的日軍殘骸,目光灼灼交匯,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幾乎燃燒的激動。
魏長風顫抖著解開旗子,猛地抽出腰間那把砍出缺口的軍刀,刀尖狠狠紮入腳下焦黑的山岩,以此為臨時旗杆。
林班長則從懷裏鄭重掏出一麵華聯國防軍的旗幟——靛藍色的底子上,針法繡著一個古代勇士彎弓搭箭的身影。
箭尖直指天穹上那輪象征“日寇”的血紅太陽——那是105師官兵心中“後羿射日”的不屈意誌。
兩雙手,帶著戰場上沉澱的塵土、汗水和凝固的血跡,近乎神聖地將自己的旗幟牢牢插在峰巔最後一塊相對完好的大石之上。
風猛然大了,兩麵旗幟在金色的陽光中,在依舊繚繞不散的淡淡硝煙裏,嘩啦一聲奮力展開,獵獵作響!
青與白的莊嚴肅穆,靛藍與赭紅的圖騰印記,刹那間染透了血色夕陽,也染透了每一個仰望峰頂的官兵眼眸!
山下,驟然爆發出的歡呼排山倒海,如同怒江洪流衝破了堤岸:“鬆山——拿下來啦!!”
魏長風拄著滿是豁口的軍刀,胸膛劇烈起伏,久久注視著那麵迎風怒展的青天白日旗,與那後羿射日旗!
對著身邊同樣激動得嘴唇哆嗦的林班長嘶啞吼道:“林班長!看見了嗎?!這旗子……今天終於站在鬼子窩頂上了!”
林班長猛力捶了一下身邊灼熱的岩石,手指著那麵弓射烈日的旗幟:“咱們老祖宗射太陽的箭,今兒個算射中了!魏排長,往後代子孫,就得永遠記著……記著今天的太陽!”
山頂的風呼嘯掠過,像是蒼茫群山的歎息與怒吼,裹挾著鬆山腳下綿延數月不散的硝煙氣息。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潑灑在焦黑的廢墟和靜臥的屍體上,唯有那兩麵旗幟在山巔烈烈狂舞。
如同注入大地的精魂,深深印刻在曆史的焦土深處——縱使千萬個殘陽燃盡。
那青天白日的尊嚴與後羿射日的銳芒,終將以燎原之勢燒透這破碎的山河,直至每一寸土地的解放與安寧降臨。
夏紅明的105指揮人員與87師各軍官相互擁抱、擊掌,慶祝著勝利!
隨著鬆山的光複,整個中緬邊境怒江防線上麵已經沒有了成建製的日軍隊伍!
105師給87師留下不少的武器裝備與補給後立刻向南,將這裏留給了國軍,畢竟這裏是華夏傳統的固有領土!
“師長!師長發財了!咱們發財了!”
後勤部的軍官急匆匆的跑進87師臨時師指揮部,嘴裏高聲呼喊著!”
87師師部院子裏,卻有幾點火星在昏黑角落不安地閃爍。
不是鬼火,是煙頭發紅燃著、忽明忽暗——一群團級級以上軍官沉默地蹲在參謀處冰冷的石頭台階上。
煙頭的微光被濃重的青黑色煙霧包圍、吞噬,無聲地映亮一張張繃緊的麵容:師張紹勳仁擰著眉頭。
參謀長段錚指間夾著卷煙凝望著地麵,副師長徐慶生則失神地盯著遙遠無邊的、隔絕了月亮星辰的天際。
他們焦急的等待,等待那105師的驚喜!
終於,遙遠的地方依稀滲來了聲音,低沉而執著,由不可聞的微鳴慢慢壯大,是引擎沉悶的喘息聲,像地底穿行後湧出地麵的陰河。
由遠及近,輾壓著冰冷地麵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沉悶的咆哮撕破了夜的寂靜,將寒意攪動如湯。
院門外亮起兩道刺眼的光柱,如同巨獸貪婪的眼睛,灼燒著黑夜。
營門緩緩打開,龐大的車隊魚貫而入,一輛接一輛的重型卡車不斷延伸,車身低沉咆哮著碾軋碎石路麵,沉重的車輪壓過堅硬的地麵,發出沉悶的、如同碾碎骨頭的咯吱聲。
車燈刺破了院子裏的黑暗,將蹲在地上的人們猛然照得睜不開眼。
易安華猛地站了起來,動作之大,差點帶倒了身旁的段錚。
他沒有說話,三兩步就趕到了為首的卡車後部,鐵鏈碰撞嘩啦作響,蒙著厚重油布的尾廂門被打開,露出裏麵層層疊壓的木箱,粗糙卻異常堅固。
濃烈的機油、未盡的油漆以及鋼鐵最原本的冷硬腥氣,混合著衝出來,鑽進鼻腔,直刺肺腑。
劉啟雄爬上車鬥,手電光柱在木箱縫隙中探索、跳躍,一頂頂簇新的1935鋼盔在強光下映出青灰色冰涼的弧光,密集如一片金屬的湖泊。
“光頭盔……” 參謀長段崢嶸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帶著一種虛軟的、難以置信的腔調,“我們那幾個德械師,靠的就是這鐵帽子,能頂住什麽?炮彈?笑話!”
接著是武器箱。撬開的箱裏立著槍管,槍身漆黑,打磨得不見一絲粗糙與刺棱,握把處浸潤著上好木材溫潤的反光——那是真正來自萊茵河畔的毛瑟98。
段錚的手指順著冰冷的槍托滑下去,猛地發力,狠狠攥住,骨節瞬間泛出白色,仿佛要將那金屬與木頭的混合物揉碎在掌心裏。
“有了這個……”段錚喃喃自語,氣息粗重,幾乎無聲,“真正的好槍,我們……才像個人樣能打仗了。”
他猛地翻過槍身,借著燈光,清晰的鋼印映入眼底——是精準的德文銘文,絕非任何“中正”之類的仿造品。
副師長徐慶生則鑽到另一堆蓋著厚實帆布的龐大物件旁,費力地扯開一角。
手指摸到冰冷堅硬、帶有鑄造紋路和鉚釘的厚重裝甲時,瞬間停住不動了。
履帶的巨大輪廓在暗淡的車燈餘光裏猙獰顯現,坦克!
徐慶生猛地抽回手,那冰冷的觸感仿佛粘在了指頭上,可他的心卻如同沸油一般激烈的翻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