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東京的黑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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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師為了吃下這一批裝備,從上到下所有人同心協力,將不少裝備分解或者就地掩埋。
忙碌了一天一夜,當軍部抵達的時候,他們已經將一切收拾完整!
軍長看到傷亡慘重的259旅,對於那些繳獲也就不好意思在惦記,88師自然也不好意思在沒有參戰的情況下去分戰利品!
原本還打算讓87師繼續南進,可師長張邵勳與一眾旅長,表示希望可以休整一段時間。
加上鬆山戰役消耗大,後勤還沒有跟上,他們此時也沒有多少力量繼續發起攻擊。
87師就這樣在鬆山了下來,而88師則繼續跟隨在華聯國防軍後麵一起行動!
宋天此時已經跟隨部隊來到了錫高!第二軍占領緬北重鎮密支那後並沒有選擇停下,而是繼續前進!
短短三天就一路打到了錫高,日軍根本沒有鬥誌,甚至說直接一路撤退 ,根本沒有與第二軍作戰的意圖!
“司令!飯沼守那裏發來消息!小鬼子在鄂西戰事吃緊!需要從駐守越南與泰國的日軍中抽調一個師團增援!”
“日本軍部得知緬甸的戰局突變,決定如果在必要的情況下可以放棄緬甸中北部!”
“但是要求必須固守泰緬邊境,同時保證印度方麵日軍的後勤與後續作戰要求!”
“小鬼子在臘戍隻有一個聯隊!其他部隊正在大踏步的後撤進入泰國!”
…..
昭和十八年四月的東京,空氣也擰得出鏽腥的濕氣,緬北的潰敗的消息,和本土上空時常劃過的防空警報一樣,帶著不祥的鐵鏽味道彌漫開來。
大本營陸軍部大樓,那座用厚重的鋼筋混凝土澆築的堡壘深處,燈火在徹夜燃燒。
窗外低垂著鉛灰色的天幕,粘稠的雨絲無休無止地從天際垂落,敲打著堅固冰冷的窗沿和陽台。
高級作戰室裏空氣濃稠粘膩,汗味、煙草的焦糊味、還有某種深重焦灼煎熬著神經的氣息混合成讓人眩暈的無形毒瘴。
巨大的緬甸地形圖懸在正麵牆上,精心描繪的地形與河流此刻猙獰可怖。
怒江失守的消息在幾小時前最終得到確認,整個怒江沿岸——鬆山、騰衝、龍陵,這些用成千上萬噸鋼鐵和血液反複爭奪的要點。
如今地圖上代表皇軍的鮮紅三角旗一片黯淡,被象征敵方銳利的巨大鐵灰色箭頭徹底覆蓋、碾碎。
那箭頭正沿著滇緬公路暴烈地南下切割,更有一條詭異的虛線從地圖西北的密林深處鑽出,如同毒蛇亮出獠牙,意圖將整個緬北皇軍的精銳徹底咬斷、包死。
18師團、56師團、55師團一部全部在短短十幾天裏麵灰飛煙滅!帝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慘敗!
梅津美治郎陸軍大將,參謀總長,身形瘦削而堅硬,坐在巨大的楠木會議桌首端。
冰冷的燈光落在他溝壑深刻的臉上,緩緩摘下鼻梁上的眼鏡,用一種近乎儀式化的姿態,用一方雪白的手帕反複擦拭著本就潔淨無垢的鏡片。
“諸君……怒江的崩潰,已成定局,以目前的勢態,敵軍在西、北兩路的強力合圍意圖已經極其明了!”
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經過精確的切割與稱量,“再繼續向緬北投入有限且寶貴的戰略預備兵力……”
頓了頓,仿佛後麵的字句沾染著劇毒,“……無異於用篩子去阻擋洪水,徒勞,並且愚蠢。”
最後一個詞語落下,緊繃的死寂瞬間被點燃。
“愚蠢?!”參謀次長土井垣一郎中將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燙到,“謔”地從長桌的另一頭彈了起來!
沉重的雕花座椅腿在拚花地板上劃出刺耳的銳鳴。
“總長閣下!田中祥道的六十一師團還在密支那!丸山的五十九師團主力還在北部山地!多少健兒!多少從南方煉獄撤回的種子部隊!多少寶貴物資!他們還在!”
他聲嘶力竭,漲紅的麵孔因激動而扭曲變形,右手死死按住桌麵的緬甸地圖中部,指關節因用力而慘白。
“皇軍的勇武何在?!‘七生報國’的精神何在?!緬甸!帝國西南防波堤!是我們在中南半島的命脈!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
“放棄?那不等於把帝國的脖子送到敵人絞索上?我水野重雄,也絕不接受!”
年輕的海軍省軍務課長水野重雄少佐霍然起身,軍銜不高,但狂野之氣壓過了官階,他是激進青年軍官中的標誌性人物。
他猛地從腰間抽出軍刀,“鏘”的一聲,刀身部分出鞘,那冰冷的反光瞬間映亮了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頰與赤紅的雙眼!
“閣下!您看到的隻是紙上那些該死的箭頭!前線將士流的血!難道不比這些墨水珍貴萬倍嗎?!請收回成命!否則……”
他下半句沒說完,但那冰冷的刀鋒所透露的決絕,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驟降。
“否則如何?”一個更冰冷的聲音響起。
憲兵司令吉住貞三中將冷冷地坐在長桌偏中間的位置,自始至終紋絲未動,此刻他微抬起眼皮,目光如同手術刀般刮過水野的臉。
“土井垣君,水野少佐,”吉住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板,但字字如冰錐刺骨。
“請注意身份,這是大本營最高軍事決策會議,不是市井町人的論戰場。”
“軍部判斷,基於整體戰略態勢,鄂西方向,我第十一軍正在承受支那方麵軍的空前壓力,山崎部隊幾乎拚光!急需強有力的兵團堵住裂口!”
“印度阿沙姆的反複拉鋸已成泥潭,那裏的態勢牽一發而動全身!更要緊的是——”
吉住的目光銳利地轉向窗外東京陰沉的雨幕,仿佛穿透了時空。
“聯合艦隊在新幾內亞和所羅門方向的戰報諸位也都看到了……帝國海空力量的支點,在南洋深處搖晃著。”
“我們的每一兵、每一卒,都必須找到它能在哪裏起到最關鍵的作用!緬甸……已經漸漸偏離了帝國存續的重心,必須忍痛,做出最優割舍!”
“最優割舍?”土井垣的聲音像被砂石堵住,變得嘶啞而絕望,額頭的青筋在慘白的皮膚下暴跳。
“梅津總長!吉住閣下!割舍,意味著緬北所有尚未撤離的部隊和物資!意味著讓他們自生自滅!當棄子!”
他猛地抓起麵前印有帝國金菊紋的沉重黃銅煙灰缸,手臂劇烈地顫抖著,指節捏得發白,終於還是沒能做出更激烈的舉動,隻是將其“咚”地一聲重重砸在桌上。
巨大的聲響震得桌麵嗡嗡作響,也讓所有人心頭巨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