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中越邊境籠罩在薄霧中。沒有口岸，沒有鐵絲網，隻有一條被踩得發亮的小徑蜿蜒在叢林間，默默訴說著邊民們世代往來的故事。
    張操營長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衛兵小王氣喘籲籲地撞進營部：“營長，不好了！邊境上全是人，烏泱烏泱的往咱們這邊來！”
    “說清楚點，什麽情況？”張操一邊披上軍裝，一邊抓起配槍。
    “是逃難的老鄉，太多了，鐵橋都快被壓塌了！”
    張操心頭一緊，大步流星地走向哨所。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空氣中已經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越接近邊境，嘈雜聲越發清晰——孩子的啼哭、女人的抽泣、男人焦灼的嗬斥，混雜成一片哀戚的交響。
    哨所前的空地上，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湧來。一位白發老嫗拄著破舊的竹杖，顫巍巍地走在最前頭，她的粗布衣衫上沾滿了露水和泥漿。
    看見張操肩上的軍銜，老嫗渾濁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長官，救命啊！小鬼子在後麵追著呢！”
    張操連忙彎腰扶起老人：“大娘，使不得！快起來說話。到這裏就安全了，咱們都是華國人，絕不會看著同胞受難！”
    他轉頭對通信兵吼道：“李爾！立即接通團部和旅部電話，報告這裏的情況，請求醫療隊和後勤支援！”
    “是！”李爾轉身飛奔而去。
    鐵橋上，人群擁擠不堪。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被擠到橋邊，嚇得哇哇大哭。
    士兵趙大牛見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孩子穩穩抱進懷裏。
    “乖娃子，莫哭莫哭，”他從兜裏摸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巧克力，輕輕塞到孩子手裏，“嚐嚐這個，甜著呢！”
    小女孩怯生生地舔了一下，淚痕斑駁的小臉終於綻開一絲笑容。
    旁邊的婦人連忙道謝：“多謝軍爺！俺們已經三天沒吃頓飽飯了。小鬼子燒了村子，見男人就抓，見糧食就搶……”
    張操爬上崗樓，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橋對麵的人流望不到頭，至少有好幾千人。
    他立即下達一連串命令：“李二鬼！集合全營，打開軍營所有空房，先安頓老弱婦孺！青壯年組織起來，搭帳篷，埋鍋造飯！把庫房裏所有儲備糧都拿出來！”
    士兵們迅速行動。有的攙扶老人，有的抱起孩子，有的抬著擔架穿梭在人群中尋找傷員。
    醫護兵小王發現一個躺在簡易擔架上的男子，腿部傷口已經化膿感染，正在高燒中。
    “醫護兵！這裏需要緊急救治！”他朝同伴喊道，同時熟練地打開醫藥箱，為傷員清洗傷口。
    營區空地上，三口大鍋很快支了起來，粥米的香氣開始彌漫。
    火頭軍老周一邊攪動著鍋裏的粥，一邊對幫忙的難民說：“老哥，再加把柴火！讓鄉親們吃口熱乎的。咱們第四集團軍別的不敢說，飯管夠！”
    那位被叫做“老哥”的難民眼眶濕潤：“俺們從對麵逃過來的時候，聽說華聯的兵和咱們同根同源，原本還不信……這下信了，信了！”
    天空忽然傳來飛機的轟鳴聲。難民們下意識地縮緊脖子，驚恐地望向天空——直到看見機身上醒目的射日徽章。
    “是咱們的飛機！”一個年輕人興奮地喊道，“昨天就是這些飛機把鬼子的小隊炸散了，俺才逃出來的！”
    另一位老者點頭附和：“是啊，這些天天天見它們在天上和小鬼子的膏藥旗幹仗。
    每次看到鬼子飛機被揍下來，咱們就拍手叫好哩！”
    臨近中午時，地麵忽然微微震動。遠處的山林中傳來隆隆的機械聲，越來越近。
    孩子們害怕地躲在士兵身後。張操笑著安慰道：“娃娃們別怕，是咱們的坦克來了！”
    隻見24輛塗著迷彩的華夏一型坦克和8輛裝甲車衝破晨霧，威風凜凜地駛向邊境。
    一個瘦弱的中年難民看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這就是咱們自己的鐵王八嘛！”
    邊上的中年婦女立即不樂意了：“顧瞎子！你他娘胡說八道什麽呢？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小鬼子的才叫鐵王八，咱自己的是鋼鐵戰車！”
    顧瞎子自知失言，連忙用手抽自己的嘴巴子：“看我這破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這是咱們自己的鋼鐵戰車！我兒子和我說過，這叫戰車！”
    坦克團團長從指揮車跳下，大步走向張操：“張營長！情況我們已經了解，國防部命令我們立即越境阻擊日軍，為解救被困的國軍第16集團軍做準備，你們這裏需要留一個排配合我們行動。”
    張操立正敬禮：“是！我們已經安排了向導，都是熟悉地形的邊民，隨時可以帶路！”
    難民中，一位精瘦的老獵人站出來：“長官，俺在這一帶打了四十年獵，每一條山路都門清！讓俺給大軍帶路吧！”
    接著又有十多個青壯年難民站出來：“我們也去！咱們熟悉對岸的地形，不能讓小鬼子繼續禍害鄉親了！”
    軍營臨時指揮所裏，電報機嘀嗒作響，通信兵匆匆進出。
    張操對著電話筒連連點頭：“是！明白！第22、23步兵師已經整裝待發，第14裝甲師先頭部隊已經到達，15裝甲師第32裝甲旅正在路上……我們一定妥善安置難民，同時做好進攻準備！”
    夕陽西下時，邊境線上已經搭起了一片整齊的帳篷。
    難民們終於吃上了熱飯，孩子們在空地上追逐嬉戲，與幾小時前的驚惶判若兩個世界。
    那位最早跪求幫助的老嫗拉著張操的手，老淚縱橫：“長官啊，你們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法國人在的時候，咱們日子雖然苦，但還能勉強過活。”
    “小鬼子一來，簡直是地獄裏放出來的惡鬼！見到男人就抓去做苦力，見到女人就......要不是你們收留，俺這把老骨頭肯定扔在山裏了。”
    張操拍拍老人的手：“大娘，放心吧，小鬼子長不了了！咱們華聯國防軍已經全麵反攻。”
    “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鬼子全部趕出去！到時候咱們兩邊往來就更方便了，說不定還能一起做買賣呢！”
    夜幕降臨，邊境線上燃起簇簇篝火。士兵與難民圍坐在一起，分享著有限的食物，卻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希望。
    明天，裝甲部隊將越過邊境，向日軍發起進攻；更多難民將會得到安置；戰爭還在繼續，但在這片沒有鐵絲網的邊境上，人與人之間的紐帶已經跨越了一切障礙。
    張操站在哨所前，望著夜空下星星點點的火光，對身邊的通訊員說：“給上級發電：邊境難民安置工作有序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