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雨荷朝自己頭上砸了一下，想攔已經晚了一步。
    “哎，你這丫頭傻了，還學會打自己了，”林阿奶拉住林雨荷的手，問了一句傻丫頭，疼不疼。
    “阿奶不疼，你還沒說你是怎麽認識芙蓉的呢！”林雨荷雙眼露出八卦的光死盯著林阿奶，擺出聽故事的架勢。
    “阿奶幾歲時喜歡擺弄針線，自己就會縫個東西，那年正巧是曹家到鄉下的村裏去挑女孩子，要求有摸針的靈氣，但是要買斷終身。”
    前麵說的林雨荷都能聽懂，就是為何要買斷一個女孩子的終身，是何意思，誰家好好的孩子隻要不是活不下去，誰會賣。
    林阿奶看孫女沒聽懂，接著說，“就是一人先給巴掌大的一塊布，上麵畫個圖樣子，讓女孩子們自己挑繡線顏色，去把圖繡出來。”
    “我們村裏發的是一個葉子的圖樣，很多人都是挑了綠色，阿奶也是挑的綠色，不過是一深一淺兩個綠色，這樣就會費時費力。”
    看著老太太的雙眼像是回到了從前，林雨荷也沒有多問下去，由著林阿奶去回想。
    “挑我的那人看我繡好的東西，啥都沒多說，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選上了。”
    林雨荷心裏很是好奇，細想明白了，大家都選的綠色，林阿奶選了兩個顏色，這樣樹葉的深淺紋路就出來。
    這可能就不光是會摸針，這也是靈氣，大人們常說的心靈手巧可能就是這樣的。
    “阿奶，那買斷終身是何說法。”
    “那時家裏窮，我阿奶喜歡孫子，我娘說話不當家，我爹把我五兩銀子賣給了曹家，這就算是斷了親，從那以後我在沒回過家。”
    後來林雨荷才弄明白。
    曹家是大家，他們去鄉下說是挑孩子學藝，其實就是買女孩子回去學習刺繡，這些女孩子全都改姓曹，一輩子不能出曹家。
    就連長大以後嫁人也隻能嫁給曹家的家生子，後代還是曹家的奴才。
    “阿奶，小小年紀就去學藝，是不是很苦。”
    “哎，學不好授藝的嬤嬤就會打，學刺繡手比較重要，挨打都是抽在小腿上，外人看不見，自己還能覺的疼。”
    聽著林阿奶的話林雨荷揉揉自己的小腿，抽小腿真狠。
    “那一年我十六，白天不知怎麽吃壞了肚子，晚上就沒有去繡房，半夜鬧肚子去茅房，剛想出來就看到繡房走了水，院子裏還有不少黑衣人在殺人。”
    林雨荷猜想膽小的林阿奶應該是躲在了茅房，等到黑衣人走後，看到院裏的死人嚇的跑出了門，後來經過了流浪，倒在了村口。
    “阿奶就是在曹家的繡房見過曹家才幾歲的小姐芙蓉，記得那時的她沒有病，至於她是怎麽逃出來的我不知道。”
    在說這段過去時，林阿奶雙手還是抖的，林雨荷抱住她的雙手，“阿奶，這都過去幾十年了，你別怕我們都在。”
    抽出雙手的林阿奶抱著林雨荷，“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是啊我有了你們，過去這麽多年了有啥好怕的。”
    “阿奶你以前叫啥名字，”林雨荷猜玉蘭肯定不是阿奶的原名。
    “娘家的名字叫啥不記得了，在曹家叫曹錦繡，後來你太奶看我啥都不記得了，就叫我玉蘭。”
    這就是林阿奶的過往，不是她不記得而是有的事是一輩子都不願在提起的。
    雖然這裏麵很多事林阿奶也沒說明白，可能是不方便說，也可能是確實不知道。
    “阿奶，那要是這麽說，你的刺繡應該也特別厲害。”
    摸著孫女的頭發，把那滿是皺紋和老繭的雙手伸到林雨荷眼前。
    “孩子，你看阿奶的手，還能摸繡布嗎？”
    確實林阿奶的手，經過幾十年田間地頭的辛苦的勞作，已經不再光滑細嫩，林雨荷一點也不嫌棄，抓起阿奶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沒事阿奶，咱家現在好過了，一切都有我，我看看能不能買兩個婆子在家裏忙活，你就在家養著，時間長了手也就好了。”
    一說買人幹活，“哎吆，你這丫頭就是個手鬆的，不說咱們農家不能買人，就算能買也不準買。”
    怎麽能買還不讓買，林雨荷想著就把嘴撅了起來。
    “養人是要給飯吃的，家人多張嘴吃飯，還不如我老婆子自己幹呢！東西放哪我自己知道，用起來也方便，。”
    說來說去林阿奶這是又心疼錢了，不過聽林阿奶的意思，人他們農人也能買，可能會麻煩一點。
    這事應該怎麽處理，還是得找個明白人問一下。
    林雨荷知道芙蓉嬸子肯定是不知道會在蓮花溝遇到熟人，想著還是得給他們重新介紹認識了。
    “雨荷，阿奶聽到你和芙蓉說的話了，你的意思是想開繡房。”
    林雨荷衝著阿奶伸出個大拇指，“阿奶你可真聰明。”
    哪裏想到林阿奶竟然會搖頭，“雨荷，這事可能不成，先不說芙蓉會不會答應收徒了，就算答應，人太少收徒到出繡品還早著呢！”
    自信一笑的林雨荷仰起頭，“阿奶，你孫女既然說了那就是有辦法。”
    “咱們可以先招附近村裏會刺繡的婦人，有你和芙蓉嬸子在一旁指點，不說大件的東西，小件的繡品還是沒問題的。”
    林雨荷沒說的是，有好的手藝再加上她的圖，生意一定不會差。
    “阿奶，下午抽空我帶你去看芙蓉嬸子，你們兩個也該把話說透了，既然曹家的刺繡針法有優點，那咱們就該把它傳承下去，不能讓這個技藝斷在咱們手裏。”
    可能是林阿奶也知道芙蓉為何拒絕林雨荷。
    “孩子，當年死的人太多，我想芙蓉也是有顧慮，你得給她點時間。”
    行吧！本來就沒有著急，她還有別的生意要忙，再說作坊三天兩天也蓋不好。
    不管了，後院給她留的豆幹還沒處理呢！自己還有的忙。
    隻是下午還沒到中午吃飯的時間，林家又發生了亂七八糟的事。
    都說人紅是非多，她家是人有錢就是非多，都想訛一點，想她林雨荷也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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