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荷帶著家裏的兩個老人前麵趕路，後麵跟著布鋪送貨的大車。
    剛到村口就被村民發現，“哎海棠，你看看那個是你家的馬車吧！後麵的那車拉的啥東西，怎麽一直跟在你家馬車的後麵。”
    作坊幹活的婦人指著馬車來的方向。
    別的能看錯，那坐在前麵趕馬車的人她可不能看錯，“那是雨荷，馬車當然也是我家的。”
    林母朝前跑了幾步迎了上去，馬車停在作坊門口。
    “你們幾個都過來幫忙卸東西，”林雨荷喊來下人，讓把東西卸到林阿奶的屋裏。
    沒想到林阿奶不願意，“這些都是你買的，都放你屋。”
    她也不管屋裏能不能放的下，自己去挪地方。
    “雨荷你怎麽買這麽多布料，你房裏不是還有很多葉家和李公子送的嗎？”
    林母擔心林雨荷花銀子大手大腳以後不好，是能說就說。
    “哎吆阿娘，你看馬上就夏天了，下人的兩套衣服要換的，咱們一家人的衣裳要換。”
    林雨荷一邊說一邊讓下人把他們的三匹布料抬走，叫來廚房的吳婆。
    “吳婆，這三匹是你們的，你們幾人抽空把衣服做出來。”
    下人的衣服目前都還是她們自己縫。
    “在過來兩個人。”
    銅錘和鐵錘兩兄弟過來，“東家”
    你們兩個把這兩匹布料送到二老爺房中，交給二奶奶。
    “哎，知道了東家，”兩兄弟一人一卷布料扛出了院子。
    林母看著原本還滿滿一摞的布料，轉眼少了好幾匹，有些心疼了。
    “阿娘，這兩匹青色的給弟弟他們做兩身長袍，去府城讀書要穿的稍微好一些，要不別人會看不起。”
    轉眼又少了兩批布料，“阿娘，這一匹裁下一身給外祖母送去，這個給外祖父，還有三叔婆三叔爺。”
    林雨荷站在布料跟前，掰著手指頭指著布料，“阿娘這個給舅舅，這個是你跟舅母堂嬸她們的。”
    “這些就是鋪子裏夥計的。”
    終於分完了，林母已經轉過身子偷偷擦眼淚，她家的這個丫頭，誰對她好她記得很清楚，人人都有份，隻是沒給自己買。
    “阿娘知道了，”林母說話的聲音裏已經帶著了哭腔。
    “嗯，”林雨荷發現林母的聲音不大對，走到跟前。
    “阿娘你怎麽了，怎麽哭了，”伸出手指擦去眼角的眼淚？
    “阿娘沒事，你是每個人都想到了，怎麽又把你自己忘記了。”
    林雨荷還以為是啥事呢，還值得掉眼淚。
    “阿娘，你也說了，我屋裏的布料還有很多，那個顏色鮮亮你們都不穿，我根本就穿不完。”
    看著花骨朵一樣的閨女，林母心裏暗暗跟自己說，以後誰要再說她閨女花銀子大手大腳。
    她可不會在讓著了，她閨女銀子都花到別人身上，自己可啥也沒撈著。
    抱抱替自己委屈的娘親，“阿娘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好著呢！”
    娘倆正在屋裏你儂我儂，從院外跑進來一個黑小子，“老五，你慢點跑幹啥慌裏慌張的。”
    “表姐太好了你在家，我大伯讓我來跟你說，圈裏的豬都長夠了你說的重量。”
    剛開始林雨荷沒有聽明白，後來看到白老五的比劃總算是明白了。
    “大伯說啥時候去教她們騸豬，”白老五說話沒有顧及，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老五把嘴閉上，胡咧咧個啥。”
    林母瞪著白老五，騸豬的事她知道，事先都有了章程，不能說是林雨荷的主意，就說是白子棋送貨，在外地學的。
    白老五也知道是自己說錯話了，自己捂緊嘴巴。
    在旁邊偷笑的林雨荷看看天色還不晚，“老五跟我去鎮裏。”
    林母在後麵叮囑白老五，“老五，天不早了，你們辦完事抓緊回來，看好你表姐。”
    “哎知道了小姑，”馬車已經跑出去十幾米遠。
    林阿奶也追了出來，“這丫頭才回來怎麽又出去了。”
    去鎮子的路上白老五趕車，林雨荷坐在裏麵，“表姐，咱們去鎮上幹啥。”
    “我讓林華哥幫我打了一把專門騸豬的刀，應該好了，咱們去拿明天就能用了。”
    白老五把馬車趕的很快，林華的鋪子門口放了一張長桌，上麵排放了不少他打製的鋤頭，釘耙類似的農具。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外幫忙看著，看到林雨荷盯著長桌看，趕緊的招呼。
    “小姑娘你想買個啥，這個四十五文，這個三百文，你放心我們的價格很合理，用料足包你好用。”
    林雨荷拿起一個鋤頭在手上掂了掂，確實用料足，隻是這個小姑娘是誰，怎麽這麽清楚東西的價錢。
    看了一眼不像是特意找的人，在看一眼林華的鐵匠鋪子隔壁。
    林雨荷心裏有些明白了，“小姐姐，我找我哥林華。”
    就看見那個姑娘的小臉騰的紅了，“是，是林華的妹妹，你哥在裏麵打鐵呢！”
    小姑娘說完，紅著臉轉身跑回了她家自己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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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荷也沒喊人，走到鐵匠鋪子看著林華和另外兩人都打著赤膊，在哼哧哼哧掄大錘。
    “哥”林雨荷的一聲哥讓林華的大錘落到一半，轉頭看到門口的林雨荷。
    放下大錘，第一件事就是穿上褂子，還讓另外兩人都穿好衣服。
    “妹妹，你怎麽來了，是來拿那把刀的嗎？我給你做好了，出去說，這裏麵沒啥好看的。”
    又瞪了眼鋪子小學徒雙眼朝林雨荷身上瞟。
    “看啥呢好好幹活。”
    林華掐著她的胳膊把人給提出來，“裏麵熱得很，以後再來站在外麵喊。”
    “哦，知道了，哥剛剛有個小姐姐在積極的幫你賣這些東西，她是不是喜歡你，堂嬸知道嗎？”
    一句話問的林華紅了臉，雙眼朝旁邊掃了一下，就這一下被林雨荷給看見。
    “哥，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姐姐，我看她還挺好的，你要是郎有情妹有意，我可以去找堂嬸說說，給你提親。”
    隔壁的牆角縮回去一個腦袋，林雨荷看的清清的。
    你個丫頭可別胡說八道，別汙了別人的清白，還有你今天是來幹啥的。
    “嘻嘻，哥你怎麽臉紅了，”林雨荷打趣著林華，平時都忙不大見麵。
    林華和自己親哥林長福，還經常以自己是哥哥自居，一點也不好捉弄。
    “你個小丫頭該打，”說著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要的東西給你做好了，這麽小巧的東西你是幹啥用的，”林華從鋪子裏拿出兩個小刀子。
    “嘻嘻，不告訴你，總之是有用，”林雨荷不想林華多問，俏皮的說道。
    多嘴的白老五這次是緊閉嘴巴，一個字都不多說。
    “ 行你不說就不說，這個刀子很是鋒利，你可得小心你的手，別被它給劃了，”說著拿了好幾片幹葉子給包上。
    “天快黑了，你回去吧！老五你趕車慢著點。”
    “知道了，”都讓他趕車慢著點，還說天快黑了趕緊回去，都把他給弄不會了。
    “表姐，今天去白家還是回林家，”他是想把林雨荷拐去白家，不過還是要看林雨荷的意思。
    “今天出來一天了回林家，要不我阿奶能念叨我半夜。”
    “行，表姐你做好了，”白老五的速度還算是快，天剛擦黑就到了林家。
    “哎吆，可算是來了，快點洗手吃飯了，就等你們了，”阿奶早就等著林雨荷，一家人圍桌落座。
    “老五來，你喜歡吃的大包子，還有大肉，來你小姑家可不能客氣。”
    “好，林阿奶我不客氣了。”
    林阿奶也算是看著這小子長大，好吃的直接放到他跟前。
    黑塔一樣的小子，飯量跟著個子走，他也真是沒客氣一手抓住兩個大包子，甩開腮幫子吃。
    “阿爺，我明天去我外祖家，家裏養的豬長了有十幾斤了，”林雨荷現在去哪裏都要交代一聲，就怕家裏擔心她。
    “嗯，早點回來。”
    “哎！”
    天已大亮一夜好眠，在林家吃完早飯，表姐弟兩個朝白家的豬圈趕。
    外祖父早已在路邊等著，一看見林家的馬車，連忙上前。
    “老五你表姐來了嗎？”
    林雨荷從馬車簾子後麵探出腦袋，“外祖父我來了，在這裏呢？”
    馬車在豬圈外麵停穩，林雨荷從馬車上跳下來，把自己帶來的酒也抱了下來。
    白大舅看她抱壇酒，“雨荷你還給你外祖父買酒了。”
    林雨荷隻能笑著說，“嗬嗬，大舅你想多了。”
    白家豬圈平時會有不少村裏人過來看，誇誇豬養的好，今天是一個人沒有。
    “雨荷來了，這個豬是怎麽譙的，要劃個多大的口子。”
    白大舅剛問完就被白外祖一腳踹了下去，“你給我閉嘴。”
    林雨荷也是第一次參與，她隻是知道要譙豬，具體怎麽操作不知道。
    “大舅，這個是騸豬用的刀我給拿來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能你自己摸索。”
    “雨荷，把刀給我，我應該知道了，”平時家裏殺豬他都去幫忙，在什麽位置譙他心中有數。
    隻見白子財接過林雨荷手中的刀子。
    伸手抓過來一隻小豬，小豬的慘叫聲讓別的豬都躲的遠遠的。
    也讓林雨荷雙手捂緊耳朵，不敢靠前。
    第一隻小豬在白子財的摸索中，小豬的慘叫聲中艱難完成。
    林雨荷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酒，“二舅舅，譙完的小豬得給它消了下毒，要不會感染。”
    白子財不知道林雨荷說的感染是個啥玩意，不過隻要按她說的做準沒有錯。
    外祖父林雨荷帶來的酒倒在一個碗裏，用塊布沾上酒給小豬的刀口擦了擦就放開了。
    二舅白子財是越來越熟練，也沒讓小豬多遭罪，手下速度快了不少。
    “二舅，今天先譙十隻，等明天看看，要是這十隻還是活蹦亂跳的，剩下的再一次全都譙完。”
    外祖父也是這個意思，“我看行，就按照雨荷的意思，剩餘的明天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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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看著放開的小豬，切開的地方也沒有縫線，外祖父把吃食倒進食盆，小豬一起上去搶著吃。
    “雨荷，我看這個沒事，有力氣去搶食就死不了。”
    林雨荷也是這個意思。
    “老大你在豬圈看著豬，雨荷咱們回去，”外祖父不太想讓林雨荷待在豬圈這邊。
    “唉，等一等，”林雨荷喊過來白老五。
    “老五，那個東西撿起來，收拾好了還是個不錯的菜，吃啥補啥，這可是個好東西。”
    本來白老五聽林雨荷說是好東西，是道好吃的菜，歡天喜地的去撿。
    隻是聽到林雨荷說吃啥補啥時，有點成熟的白老五，怎麽也下不去手。
    不光白老五，白家的幾個漢子都站著你看我我看你，心裏都不由的想說，這丫頭是不是越走越偏，拉不過來了。
    說完話的林雨荷說完才想起來，她又說錯話了，也不停在原處讓別人尷尬。
    自己朝白家院子走去，她也不管後麵傳來的聲音。
    白老五別別扭扭拿著豬身上的東西跟在後麵，到了白家一溜煙的跑進廚房。
    “老五你拿的啥東西放到廚房裏的，”外祖母邱氏看到白老五端著的東西就是不知道是啥，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大伯和二伯要吃的，”這孩子是長大了一點虧都不願意吃了。
    外祖母也沒管他，隻是對著林雨荷噓寒問暖。
    “雨荷，你說你天天忙的啥，你看這小臉都瘦了，是不是最近太忙，沒有吃好。”
    林雨荷聽著外祖母的嘮嘮叨叨，隻是笑著說知道，好的。
    她隻顧著去逗臭小子白小六，家裏一忙，小六就沒人看了，把他放到籮筐裏隨他自己玩。
    自己吭吭唧唧的白小六一看見林雨荷，那是兩隻小手伸了出來，長了兩顆牙齒的小嘴，對著林雨荷，“啊啊啊”讓人抱。
    林雨荷試著從籮筐裏把白小六提起來，小家夥是一把拉住林雨荷的頭發不撒手。
    “小六，鬆開你姐姐的手，要是不鬆阿娘要打你了，”三舅母拉著白小六的小手作勢要打。
    啥也不懂的白小六隻會啊啊的笑。
    “三舅母沒事，不疼，就是等下你要幫我綁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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