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影的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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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樹倒塌的轟鳴聲,如同星球垂死的哀鳴,久久回蕩在伽農行星的上空。巨大的樹冠砸落在地,引發了一場席卷整個星球的劇烈地震。
森林枯萎,河流改道,城市崩塌,天空被斷裂處逸散出的、象征著生命精華流失的綠色光塵所籠罩,呈現出一種末日般的淒美景象。
絕望的哭喊和驚恐的尖叫取代了戰鬥的喧囂,成為了這片大地的主旋律。伽農人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源被斬斷,他們賴以信仰的象征被摧毀,整個文明的根基在伽古拉那一劍之下,轟然崩塌。
歐布(凱)掙紮著從廢墟中站起,胸前的計時器閃爍著瀕危的紅光。他抬頭望向懸浮在空中的那個紫黑色身影,眼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憤怒和深深的無力感。
他看到了伽古拉斬斷生命之樹,看到了伽農的末日降臨,也看到了伽古拉眼中那令人心碎的、空洞的瘋狂。
“伽古拉……你……”凱的聲音嘶啞,帶著哽咽。他無法理解,那個曾經與他並肩作戰,那個在冰原上守護他,那個內心深處或許還存有一絲善念的伽古拉,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毀滅性的力量,真的徹底吞噬了他嗎?
伽古拉緩緩低下頭,猩紅的眼眸透過骨質麵具,冷漠地掃過下方如同螻蟻般奔逃、哭嚎的伽農人,掃過掙紮著想要再次站起來的歐布(凱)。他胸前的血色核心劇烈搏動著,仿佛在回應著下方彌漫的絕望和恐懼,帶來一種扭曲的快意。
“結束了……”伽古拉低聲重複著,聲音沙啞而空洞。他手中的蛇心劍·暗,劍刃上毀滅的雷霆已經平息,但那股冰冷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殺意依舊縈繞不散。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空虛和疲憊,仿佛剛才那一劍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和……情感。
他不再看凱,不再看這片被他親手推向毀滅邊緣的土地。他緩緩轉過身,紫黑色的能量再次包裹住他的身軀。
“伽古拉!你要去哪裏?!”凱焦急地大喊,“你毀了伽農!你殺了無數人!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嗎?!”
伽古拉的身影微微一頓。他沒有回頭,隻是冰冷地丟下一句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混亂的噪音,傳入凱的耳中
“我舍棄了……一切。包括你,凱。”
話音落下,伽古拉的身影化作一道暗紫色的流光,衝天而起,瞬間突破了伽農行星的大氣層,消失在茫茫宇宙的黑暗之中。
隻留下凱一個人,站在崩塌的世界中心,感受著體內光之力量的虛弱,以及心中那份被徹底撕裂的羈絆帶來的、比身體創傷更甚的劇痛。
“伽古拉……”凱看著伽古拉消失的方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淚水,終於不受控製地從他眼中滑落。他失去了伽古拉,這個他視作兄弟、導師、對手的男人,以一種最殘酷、最決絕的方式,離開了他。
伽農的災難並未結束。失去了生命之樹的庇護,行星的環境開始急劇惡化。才氣博士雖然失去了庫因(庫因重傷逃遁),但他散布的傀儡毒和殘餘的巴力西卜依舊在肆虐。高斯奧特曼(武藏)和戴拿奧特曼(飛鳥)全力投入到救援和清除殘餘威脅的行動中。
“凱!”武藏(高斯)飛到凱的身邊,看著失魂落魄的他,語氣沉重,“振作起來!伽農需要幫助!伽古拉他……已經選擇了他的道路。”
凱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悲痛和迷茫。他擦幹眼淚,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我明白……武藏前輩。我會……繼續戰鬥。”
他變回人間體,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協助高斯和戴拿,以及殘存的伽農軍隊,救助傷員,清理廢墟,對抗殘餘的巴力西卜。
他沉默地工作著,將所有的痛苦和不解都埋藏在心底。他知道,伽古拉的話是對的——他舍棄了一切。而凱,必須背負起光之戰士的責任,繼續前行。
遙遠的宇宙深處,一道暗紫色的流光在星海中孤獨地穿梭。
伽古拉漫無目的地飛行著。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體內那股狂暴的黑暗力量平息了下來,但留下的隻有一片冰冷的死寂和難以言喻的空虛。他低頭看著自己覆蓋著鱗甲的魔爪,又摸了摸臉上冰冷的骨質麵具。
他舍棄了凱……舍棄了作為“伽古拉”的一切過往……甚至舍棄了作為“人”的身份。
他獲得了力量……足以斬斷星辰、毀滅生命的力量。
但為什麽……心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喜悅?隻有一片……冰冷的荒蕪?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胸口。那裏,曾經懸掛著刻有“平安”的玉牌。如今,隻剩下破碎的殘片,以及……那枚融入他靈魂深處、散發著冰冷毀滅氣息的黑暗紮基卡片。
“平安……”伽古拉低聲念著這兩個字,麵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到極點的弧度。他猛地握緊了拳頭,紫黑色的能量在指間爆裂!
“這世上……哪有什麽平安!”
他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再次加速,朝著更加深邃、更加黑暗的宇宙深處飛去。他需要戰鬥……需要破壞……需要讓這毀滅的力量,填滿他內心的空洞。他需要……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哪怕這意義隻剩下……毀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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