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場內的水晶燈在靈力波動中忽明忽暗，林九歌站在二樓雅間的欄杆前，指節因攥緊星隕劍的劍柄而泛白。
    下方展台上，那麵蒙著紅綢的寶鏡正隱隱透出清光，方才龍嘯天的叫價聲還在耳畔炸響：“三千萬上品靈石！”
    “三千萬零一！”林九歌的聲音裹著靈力擴散，震得幾個築基期修士耳膜發疼。
    他目光掃過下方主座上的龍嘯天，那人身著金絲繡雲紋的錦袍，腰間掛著九顆拇指大的夜明珠，此刻正捏著玉扳指敲著桌麵，嘴角掛著勢在必得的笑。
    “有意思。”身側傳來一道清越女聲，淩仙倚在檀木雕花窗旁，指尖轉著半塊碎玉，“這龍家大少平時隻愛收些花架子靈器，今日卻為了麵破鏡子跟你死磕。”她眼尾微挑，碎玉突然爆發出幽藍光芒，“你聞沒聞到？這拍賣場裏有股腐木混著血腥的味道。”
    林九歌深吸一口氣，靈力在鼻間流轉，果然捕捉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黑絲——那是被壓製的魔修氣息。
    他想起方才黑衣人腰間的九環佩，與陸孤鴻贈予自己的那枚“師禮”如出一轍。
    “是玄甲門的蝕骨陣。”他指節輕叩桌麵，“陸孤鴻想攪亂拍賣場，趁亂奪鏡，順便讓這些競拍者靈力受損，日後為他所用。”
    話音未落，展台上的紅綢突然無風自動，寶鏡嗡鳴震碎綢緞，鏡麵映出的不再是眾人倒影，而是一片翻湧的黑霧。
    幾個化神期修士突然悶哼，掌心滲出黑血——他們方才注入的競拍靈力，竟被黑霧腐蝕了三成！
    “這破鏡子有古怪！”“我的靈力！”台下頓時亂作一團，幾個脾氣暴躁的修士已經抽出法器。
    龍嘯天卻突然撫掌大笑，拍著桌子喊：“四千萬！林小友，你可跟得上？”他腕間的翡翠手串泛著妖異綠光，顯然暗中用了秘法催動靈力。
    林九歌盯著寶鏡中翻湧的黑霧，忽然伸手按住心口。
    係統界麵上，“太初秘境”的倒計時正瘋狂跳動，而寶鏡內部，那六個血字“太初秘境，藏真相”愈發清晰。
    這麵鏡子不僅是他揭開陸孤鴻真麵目的關鍵，更是係統提示的“簽到關鍵物”——昨日簽到時，係統曾提示“太初秘境開啟需破障鏡認主”。
    “淩仙，去後台找法陣節點。”林九歌突然轉身，將星隕劍拋給她，“蝕骨陣需要活物獻祭，拍賣場的護陣靈脈肯定被改了線路。你順著這劍氣找，見到刻著玄甲紋的銅釘就毀了。”
    淩仙接住劍，眼尾的朱砂痣因靈力翻湧而發亮：“你呢？”
    “我得先穩住這頭瘋狗。”林九歌扯了扯嘴角，指尖在儲物袋上一抹，取出三枚赤焰丹吞了下去。
    丹藥在喉間炸開，靈力如岩漿般湧遍全身——這是他用係統簽到兌換的“九轉赤焰丹”，能在半柱香內提升兩成修為。
    下方龍嘯天又喊出“五千五百萬”，林九歌卻突然輕笑，抬手將儲物袋往桌上一倒。
    成串的上品靈石如流水般傾瀉，在木桌上堆成小山：“六千八百萬。”他屈指一彈，一塊靈石精準砸在龍嘯天腳邊，“龍少不是愛聽響嗎？我替你多添點。”
    龍嘯天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他當然聽得出，林九歌這是在嘲諷他方才用靈石砸拍賣台的囂張。
    更讓他發狠的是，那些散落的靈石竟全是上品中的“星髓石”，每塊都能抵普通上品靈石三倍！
    “七千萬！”龍嘯天拍案而起，腰間夜明珠同時亮起，照得他額頭青筋暴起，“姓林的，你當龍家是泥捏的？”
    林九歌卻不再看他，目光緊緊鎖在寶鏡上。
    他運轉《星隕訣》第三層，周身星輝流轉，形成一道淡藍色光罩，將寶鏡護在其中。
    那黑霧觸到光罩便如冰雪遇火，滋滋作響著消散。
    更妙的是，寶鏡似乎感應到他的靈力，清光突然大盛，竟反過來將周圍的黑霧吸了過去——原本腐蝕眾人靈力的黑絲，此刻全纏在寶鏡周圍，成了它的“養料”。
    “好機會！”林九歌低喝一聲，掌心按在桌麵，靈力如潮湧出。
    係統界麵上的“仙幣”開始瘋狂跳動——這是他觸發了“危機簽到”！
    每日固定簽到外，每逢生死危機或重大機遇，係統會額外饋贈。
    果不其然，界麵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保護關鍵物‘破障鏡’，額外獲得5枚仙幣，當前仙幣：1210可開啟秘境）。”
    “八千萬！”林九歌的聲音混著星輝，震得拍賣場穹頂的水晶燈簌簌落塵。
    龍嘯天的夜明珠突然炸裂一顆，他踉蹌後退，這才驚覺自己的靈力竟被寶鏡吸走了小半——方才還覺得充裕的靈力，此刻竟有些空蕩。
    “林小友好手段！”主座上一直沉默的金老板突然撫掌，眼中閃過讚許，“既然無人再加價，這破障鏡便歸林公子了！”
    話音剛落，後台突然傳來一聲清越劍鳴。
    林九歌抬頭，正見淩仙從二樓偏廳躍出，手中星隕劍滴著黑血，劍尖挑著半塊刻有玄甲紋的銅釘：“法陣毀了。”她甩了甩劍，血珠濺在寶鏡上，竟被鏡麵吸收，“那布陣的老東西跑了，但留了道傳訊符——我燒了，內容是‘鏡已動，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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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九歌接過寶鏡，觸手一片溫熱，鏡麵映出他的臉，那六個血字卻已消失不見。
    他將寶鏡收入儲物袋，轉頭對龍嘯天笑了笑：“龍少，下次競拍，記得帶夠靈石。”
    龍嘯天捂著發疼的胸口，看著林九歌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地捏碎了手中的傳訊玉符。
    暗處，一道玄色身影在梁上一閃而逝，嘴角勾起陰鷙的笑：“林九歌，你以為拿到鏡子就能翻了天？太初秘境裏，有的是你要見的‘故人’。”
    拍賣場外，夜風吹得林九歌額發翻飛。
    他摸了摸心口的儲物袋，係統界麵上的“太初秘境”倒計時已跳到“720000”。
    正欲與淩仙、夢仙子離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公子留步。”
    林九歌轉身，隻見方才一直站在拍賣場角落的雜役小斯，此刻正捧著個檀木匣，匣中躺著塊墨玉令牌，“金老板說，這是拍賣場的‘貴賓令’，持令可進‘玄黃閣’挑選一件寶物。另外……”小斯壓低聲音，“金老板讓我轉告，太初秘境的入口，在玄甲門後山的‘斷龍崖’。”
    林九歌接過令牌，墨玉在掌心泛起涼意。
    他抬眼望向遠處被黑霧籠罩的玄甲門方向，眼中寒芒更盛。
    就在這時，係統突然發出提示音：“檢測到宿主獲得關鍵信息‘斷龍崖’，觸發隱藏任務：太初秘境探索進度110）。”
    “九歌？”淩仙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該走了，夢仙子已經備好了馬車。”
    林九歌應了一聲，剛要舉步，忽然感覺儲物袋中的寶鏡微微發燙。
    他低頭，鏡麵竟浮現出一行新的血字，比之前更清晰：「崖底枯骨，是你阿娘。」
    夜風卷著幾片枯葉掠過他的腳邊，林九歌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望著玄甲門方向的陰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陸孤鴻，你以為設下的局，不過是我複仇的起點罷了。
    而在他看不見的高空，一朵烏雲正緩緩凝聚，其中隱約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
    有人在雲端低語：“太初秘境開，因果劫數起……林九歌，你的命數，該變了。”
    林九歌掀開車簾的手一頓，夜風卷著寒意灌進車廂，他卻仿佛未覺，指尖輕輕撫過腰間儲物袋。
    方才在拍賣場中寶鏡那陣發燙，此刻仍殘留在掌心，像塊燒紅的炭，燙得他心跳都快了幾分。
    “先回客棧。”他對駕車的夢仙子道，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分。
    夢仙子會意，輕抖韁繩，青騅馬踏碎滿地月光，往城角的“雲來居”疾馳而去。
    客棧二樓雅間，林九歌反手閂上雕花木門，將燭火調得極暗。
    淩仙抱臂倚在窗邊，望著他將寶鏡輕輕放在檀木案上，鏡麵映出兩人的影子，卻比尋常更清亮三分。
    “方才在拍賣場，寶鏡吸了蝕骨陣的黑霧。”林九歌屈指叩了叩鏡麵，“係統提示過它是‘破障鏡’，可‘破障’破的究竟是秘境的障，還是這鏡子本身的障？”
    話音未落，寶鏡突然泛起漣漪般的波紋。
    林九歌瞳孔微縮——方才映著兩人影子的鏡麵，此刻竟裂開蛛網狀的細紋，每道紋路裏都滲出幽藍微光，像活物般沿著案幾攀爬，在青磚地上勾勒出奇異陣圖。
    “這是……機關？”淩仙的指尖凝出一縷毒霧，卻在觸及藍光時被彈開，“好強的封禁之力，像用千年玄冰髓封在鏡中。”
    林九歌運轉《星隕訣》，周身星輝流轉著沒入鏡中。
    係統界麵驟然彈出提示：「檢測到特殊機關，需宿主靈力匹配度≥80方可破解。當前匹配度：67」他心下微動，想起昨日簽到兌換的“太初殘卷”裏，似乎記載過古修封印秘寶的手段——以血為引，以靈為鑰，機關裏往往藏著更核心的秘密。
    “拿我的血。”他抽出星隕劍，在指尖劃出一道細口。
    鮮血滴落鏡麵的瞬間，藍紋突然暴漲，將整麵寶鏡包裹成光繭。
    林九歌清晰聽見鏡中傳來機簧轉動的輕響，像是塵封千年的古鍾終於被喚醒。
    “九歌！”淩仙突然低喝，“鏡背！”
    林九歌反手托住寶鏡，這才發現背麵原本光滑的青銅材質，此刻竟浮現出細密的刻痕——二十八星宿圖環繞著中央的太極魚，魚眼位置各有一個凹陷的小圓孔，正與他指尖的血珠形狀吻合。
    “是雙生鎖。”他想起陸孤鴻曾在《上古機關術》裏提過的說法，“需要兩枚相同的鑰匙同時注入靈力，否則機關會自毀。”
    係統界麵再次閃爍：「檢測到機關核心為‘太初鎖’，需宿主與關鍵人物共同破解。當前可關聯人物：蘇夜白契合度92）、淩仙契合度87）、陸孤鴻契合度50）」
    林九歌的拇指在魚眼凹孔上輕輕摩挲，忽然注意到圓孔邊緣有極細的血線，與他方才滴落的血珠顏色完全一致。
    這意味著——這麵鏡子的機關，從一開始就在等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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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細微的碎裂聲驚得兩人同時屏息。
    林九歌盯著鏡麵，發現那層光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露出下方若隱若現的暗格。
    暗格裏有團黑影蜷縮著，像被封印的活物，正隨著光繭的消散緩緩舒展。
    “係統，這是什麽？”他在心底默念。
    「檢測到未知能量體，建議宿主停止破解。強行開啟可能導致寶鏡崩毀，或釋放禁忌之力。」
    林九歌的指節抵在案幾上，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寶鏡上那句“崖底枯骨，是你阿娘”，想起陸孤鴻在玄甲門布下的局，更想起係統提示過“太初秘境藏真相”——這機關裏的東西，或許就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
    “繼續。”他咬著牙，將第二滴鮮血按在另一個魚眼孔上。
    星輝與血光在鏡中交織，光繭“砰”地炸裂，暗格終於完全顯露。
    裏麵躺著的不是法寶，不是功法，而是半塊殘玉，與淩仙方才在後台毀掉的玄甲紋銅釘上的紋路，竟有七分相似。
    更讓他心驚的是，殘玉表麵浮起一行小字，用他母親教他的“雲紋密語”寫就：「開此鎖者，見母之日，即墮劫之時。」
    林九歌的呼吸陡然一滯。
    他望著鏡中暗格裏的殘玉，又望著鏡背那兩個還在滲血的圓孔，忽然意識到方才的“匹配度”提示為何卡在67——這機關根本不是為他一人準備的。
    “九歌？”淩仙察覺他異樣，伸手欲碰寶鏡，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怎麽了？”
    林九歌沒有回答。
    他盯著暗格裏的殘玉，看著它表麵的雲紋突然流動起來，在鏡中投射出另一幅畫麵：斷龍崖底，白骨堆成的山包上，插著半柄與星隕劍同源的古劍，劍身上的銘文，竟與他幼年滅門時，凶手身上的標記一模一樣。
    “啪嗒。”
    一滴血珠從他指尖墜落，正落在殘玉上。
    鏡中畫麵突然扭曲，暗格邊緣開始出現裂痕。
    林九歌瞳孔驟縮——他分明看見，裂痕裏滲出的不是碎片，而是黑色的霧氣，與拍賣場裏蝕骨陣的黑霧如出一轍。
    “機關要自毀！”淩仙抽出星隕劍就要劈向寶鏡，卻被林九歌一把攔住。
    他盯著鏡中逐漸消散的殘玉，突然想起係統提示裏的“太初秘境探索進度110”，想起金老板說的“斷龍崖”，更想起寶鏡最後浮現的那句“崖底枯骨，是你阿娘”。
    “不能毀。”他將寶鏡緊緊抱在懷裏，靈力如洪水般湧入鏡中，試圖穩住即將崩潰的機關，“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保住。”
    暗格裏的殘玉徹底化作飛灰，黑霧卻沒有停止蔓延。
    林九歌感覺掌心傳來灼燒般的疼痛，低頭一看，鏡背的雙生鎖孔裏，竟滲出了他的骨血。
    那些血珠融入黑霧，竟讓黑霧的顏色變淺了幾分，像是在被某種力量淨化。
    “叮咚——”
    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檢測到宿主以本命血契激活太初鎖，機關破解進度：30。剩餘破解條件：找到同源殘玉已獲得12）、在斷龍崖底完成血祭。」
    林九歌望著鏡中逐漸平複的黑霧，又望著自己掌心還在滲血的鎖孔，突然笑了。
    他擦去嘴角的血漬，將寶鏡重新收入儲物袋，轉頭對淩仙道：“明日啟程去斷龍崖。”
    “那龍家的麻煩？玄甲門的埋伏？”淩仙挑眉。
    “陸孤鴻要我去太初秘境，我偏要讓他看看——”林九歌指尖劃過星隕劍的劍脊，眼中寒芒如刀，“他布的局，我林九歌，拆得更快。”
    窗外，殘月被烏雲遮住半張臉。
    林九歌摸了摸心口的儲物袋，寶鏡在裏麵輕輕發燙，鏡背的雙生鎖孔仍在隱隱作痛。
    他忽然想起方才暗格裏殘玉消失前的最後畫麵——斷龍崖底的白骨堆中，有具女屍的手腕上，係著半塊與他頸間玉佩一模一樣的玉玨。
    那是他幼年時被人塞進懷裏的，說是“你娘留給你的保命符”。
    林九歌的手指緩緩撫上頸間玉佩，突然感覺儲物袋裏的寶鏡震動起來。
    他取出寶鏡，就見鏡麵上浮現出一行新的血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欲見阿娘，先開此鎖。」
    而在鏡麵深處，那道隱藏的機關紋路，此刻正發出幽藍光芒，像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林九歌看著寶鏡內部隱藏的機關，心中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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