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寶鏡異變真相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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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空亂流在耳畔呼嘯,林九歌感覺自己像片被颶風卷著的枯葉,五髒六腑都在翻湧。
    直到腳踏實地的瞬間,他才來得及穩住身形,抬眼便見四周霧氣繚繞,古鬆參天,石縫裏滲出的靈氣濃鬱得化不開,連呼吸都帶著清甜。
    "這是...九淵秘境?"淩仙的聲音從旁傳來。
    這位拍賣會的神秘貴賓此刻褪去了華服,素色裙裾沾著星點光塵,指尖還掐著半片剛從空中摘下的靈氣結晶——顯然方才傳送時,她竟還有閑心收集外泄的靈氣。
    林九歌沒答話。
    他的目光全鎖在掌心的太初鏡上。
    方才在密室裏還溫涼的鏡麵,此刻燙得驚人,那些古字與血紋正像活物般遊走,鏡中混沌光團的麵容已能看清半張臉:高鼻深目,眉骨處有道猙獰的刀疤,與他記憶裏那個血夜中掐住母親脖子的男人,分毫不差。
    "鏡靈認主時,九淵秘密現。"他低念著鏡上血紋,喉結滾動。
    自小在市井摸爬滾打養成的警覺讓他脊背發寒,可胸腔裏又有團火在燒——這是他等了十七年的線索,關於林家滿門被屠,關於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半塊玉佩,關於他為何天生帶煞被所有宗門拒之門外的真相。
    淩仙忽然伸手按住他手腕:"別急。"她的指尖涼得像浸過寒潭,卻精準地按住了他腕間因激動而暴起的青筋,"這鏡子在抽周圍的靈氣,你看。"
    林九歌這才注意到,周圍古鬆的針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石縫裏的靈泉翻湧著氣泡,竟在往鏡中倒灌。
    更遠處的山壁上,原本斑駁的古老符文突然亮起紅光,像是被什麽驚醒的守墓獸。
    "它在找地方。"他突然開口,掌心的燙意順著經脈竄到心口,"鏡靈在催我去某個點。"
    話音未落,太初鏡"嗡"地發出蜂鳴。
    鏡麵驟然迸出刺目金光,將兩人籠罩其中。
    林九歌本能地閉眼,再睜眼時,已不在方才的山林裏——他們站在一片虛無中,四周漂浮著碎片般的影像:
    破碎的玉牌上刻著"九淵"二字,染血的經卷裏爬出黑色魔紋,某個熟悉的偏殿中,陸孤鴻他的恩師)正將一枚丹藥喂給昏迷的青玄子,而最中央的畫麵,是個穿月白長裙的女子,背對著他將半塊玉佩塞進繈褓,轉身時露出半張臉——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母親的模樣。
    "母親..."林九歌伸出手,指尖觸到影像的瞬間,所有碎片突然劇烈震顫。
    他聽見淩仙在身後低咒,再回頭時,原本的山林竟已變了模樣:青玄子渾身浴血地站在百米外,衣襟上的魔紋泛著詭譎的紫,右手握著柄染血的長劍,劍尖正滴著黑紅色的血珠。
    "交出太初鏡!"青玄子的聲音像破了的銅鑼,他左眼瞳孔完全變成了黑色,眼白爬滿血絲,"你們這些螻蟻也配窺伺仙寶?"
    林九歌瞳孔驟縮。
    方才在密室裏,青玄子被鏡靈金瞳彈飛時吐的黑血,原來不是受傷,而是魔紋被灼燒後的反噬。
    此刻他身上的魔紋更盛,連脖頸都爬滿了扭曲的黑色紋路,顯然是被魔修秘法控製了。
    "退到我身後。"他低聲對淩仙說,同時將太初鏡護在胸前。
    鏡麵上的金光突然暴漲,在他身周形成一道光盾。
    青玄子的劍已經刺來,帶起的風壓割得人臉生疼——這是化神境大修士的全力一擊,換作尋常築基期修士,早被撕成碎片。
    但林九歌不是尋常修士。
    他掌心的太初鏡突然發出龍吟,鏡中混沌光團張開了眼——那是一雙鎏金豎瞳,與之前鏡靈掃過青玄子的眼一模一樣。
    金光如實質般湧出,與青玄子的劍刃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好機會!"淩仙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林九歌餘光瞥見她指尖彈出三枚銀針,針尾係著細如發絲的紅線。
    那是她的獨門毒針"千絲引",專破魔修護體罡氣。
    銀針精準地紮進青玄子肩頸三處大穴,原本瘋狂湧動的魔紋突然凝滯,青玄子發出一聲悶哼,劍勢頓時弱了三分。
    林九歌抓住空隙,足尖點地躍起,太初鏡橫在胸前。
    他體內蟄伏的靈氣被鏡中金光喚醒,順著奇經八脈瘋狂流轉——這是他在太初鏡簽到三十次兌換的"太初訣",此刻終於顯出威力。
    "太初印!"他低喝,掌心鏡光化作巨掌,結結實實地拍在青玄子胸口。
    後者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去,撞斷三棵古鬆才重重摔在地上。
    魔紋在他心口處焦黑一片,顯然被太初鏡的仙力灼傷了根本。
    "你...你們..."青玄子掙紮著要爬起,卻被鏡光壓得動彈不得,"太初鏡的秘密...陸宗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陸孤鴻?"林九歌一步一步逼近,眼中寒芒畢露。
    他蹲下身,手指扣住青玄子下巴強迫對方抬頭,"他給你下了什麽魔種?
    九淵秘境到底藏著什麽?
    我母親的死,和你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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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玄子突然咧嘴笑了,滿口是血:"想知道?
    去問鏡靈吧...等它吸夠了靈氣,就該醒了..."話音未落,他七竅突然湧出黑血,魔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整個人像被抽幹了生氣的皮囊,癱軟在地。
    林九歌站起身,指腹擦過太初鏡上的血紋。
    方才的戰鬥讓鏡麵更亮了,那些遊走的古字仿佛在訴說某種古老的語言。
    他能感覺到鏡靈的情緒——急切、期待,還有一絲...悲愴?
    "去看看那些影像。"淩仙走到他身邊,指尖輕輕碰了碰鏡沿,"剛才的碎片裏,有你母親的玉佩。"
    林九歌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掌心貼在鏡麵上。
    鏡麵溫度驟降,卻不再灼人。
    那些原本破碎的影像開始重新凝聚,模糊的輪廓逐漸清晰——他看見母親的臉了,看見她眼角的淚,看見她塞給他玉佩時說的"九歌,活下去"的口型,看見血夜中那個刀疤男人舉起的屠刀...
    "轟——"
    太初鏡突然劇烈震顫,鏡中混沌光團的麵容終於完全清晰。
    林九歌盯著那張臉,如遭雷擊——這張臉,與他在宗門典籍裏見過的"魔帝"畫像,竟有七分相似!
    而在影像最深處,一行金色大字緩緩浮現:"九淵之下,藏著仙界與魔界的最後契約..."
    林九歌的指尖微微發抖。
    他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能感覺到太初鏡在他掌心發燙,像在催促他繼續看下去,繼續深挖。
    "再近一點。"他低聲說,將額頭抵在鏡麵上。
    那些影像開始以更快的速度流轉,母親的臉、魔帝的臉、陸孤鴻喂藥的手、九淵秘境的符文...逐漸重疊成一幅更大的畫麵。
    淩仙站在他身後,望著鏡中逐漸清晰的影像,她伸手按在腰間的玉瓶上,那裏裝著方才從青玄子傷口收集的黑血——那不是普通的魔紋,是隻有上古魔修才會使用的"血契咒"。
    而在他們腳下,被青玄子撞斷的古鬆根部,露出半截刻著魔紋的石板。
    石板下傳來低沉的轟鳴,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正在被太初鏡的光芒喚醒。
    林九歌沒有注意到這些。
    他的全部心神都在鏡中影像上。
    那些原本模糊的片段,此刻正以驚人的速度變得清晰,仿佛有隻無形的手,正在為他揭開蒙在真相上的最後一層紗。
    他聽見鏡靈在耳邊低語,聲音沙啞卻熟悉:"認主...認主...然後,你將知道一切..."
    林九歌的額頭幾乎要貼上太初鏡,鏡麵滲出的金光順著眉骨爬進眼底,那些支離破碎的影像突然像被無形的線穿起,在他識海深處連成一片——
    他看見十七年前的血夜。
    陸孤鴻穿著玄色道袍立在林家祖祠前,袖中翻出半塊與他手中相同的玉佩,對刀疤男人冷笑道:“林家家主私藏太初鏡,勾結魔修,這是證據。”刀疤男人正是魔修左使,他猙獰的笑聲裏,林家護山大陣被魔紋腐蝕出缺口,母親抱著繈褓中的他撞破偏殿,將半塊玉佩塞進他懷裏時,陸孤鴻的身影就隱在廊柱後,指尖掐著催魂訣。
    他看見三年前入宗門那日。
    陸孤鴻撫著他的頭頂說“我觀你根骨清奇”,轉身卻在密室中將一枚黑丸喂給青玄子:“這是魔種,待他築基時便會發作,屆時太初鏡現世,你替我奪來。”青玄子渾濁的眼瞳當時還未染魔,隻是木然點頭。
    他看見半月前的密室。
    陸孤鴻站在九淵秘境傳送陣前,對某個籠罩在黑霧裏的身影躬身:“尊主放心,林九歌已觸發太初鏡認主程序,等鏡靈蘇醒,九淵之下的契約碑便會開啟,屆時仙界與魔界的壁壘...”
    “夠了!”林九歌喉間溢出低吼,太初鏡因他翻湧的情緒嗡鳴震顫,鏡靈的低語突然變得尖銳,像是被某種力量強行打斷。
    他感覺掌心傳來灼痛,那些剛剛串聯起的影像開始扭曲,鏡中混沌光團的鎏金豎瞳驟然收縮,竟有血色從鏡麵紋路裏滲出來,在虛空中凝成“退”字!
    “九歌小心!”淩仙的驚喝同時響起。
    她不知何時已退到十步外,手中捏著三張符紙,目光死死鎖在兩人腳下——方才被青玄子撞斷的古鬆根須下,刻著魔紋的石板正裂開蛛網般的縫隙,無數黑紅色的霧氣從中湧出,竟在半空凝成一隻漆黑的巨手,正朝著太初鏡抓來!
    林九歌瞬間反應過來。
    他反手將太初鏡扣在腰間,體內太初訣的靈氣如江河倒卷,在身周布下三重光盾。
    那巨手卻似有靈智,第一重光盾被輕易洞穿,第二重剛泛起漣漪,第三重已出現裂痕。
    他咬著牙抽出袖中短刃——那是在係統簽到二十次兌換的“青冥劍”,雖未完全覺醒,此刻卻因太初鏡的共鳴泛起青光。
    “去!”他揮劍斬向巨手,青冥劍與黑霧相撞處爆出刺目火星。
    與此同時,太初鏡突然迸發出比之前強十倍的金光,鏡靈的聲音終於清晰:“認主!以血為契!”林九歌想也不想咬破指尖,將血滴按在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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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燙的血液剛接觸鏡麵,整麵寶鏡便如活物般鑽入他心口,一道暖流順著經脈遊走,所有疼痛與疲憊瞬間消散。
    “轟——”
    地動山搖般的轟鳴中,黑紅色巨手被金光絞成碎片,石板下傳來不甘的嘶吼。
    林九歌隻覺眼前天旋地轉,太初鏡在他體內瘋狂抽取靈氣,連帶著他和淩仙的身影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裹住,朝著秘境出口急射而去。
    淩仙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發間金簪碎裂成星芒,勉強護住兩人識海不被震蕩衝散。
    “抓住我!”林九歌反手扣住她的腰,太初鏡在丹田處化作熱流,為兩人築起最後一道屏障。
    下一刻,他們像被拋入沸水的石子,“砰”地砸在密室的青石板上。
    林九歌眼前發黑,耳畔全是嗡鳴,隻能模糊看見淩仙的素色裙裾在眼前晃動,而他心口處的太初鏡,正以極快的速度冷卻,仿佛方才的瘋狂隻是錯覺。
    “咳...”他撐起身子,指尖觸到地麵的濕涼——是方才傳送時溢出的靈氣凝成了露珠。
    而密室角落的青銅燈樹仍在燃燒,仿佛一切從未發生。
    隻有他掌心的半塊玉佩泛著微光,和心口處若有若無的熱意,證明剛剛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真相之旅,並非幻夢。
    “走。”淩仙突然扯他衣袖,聲音裏帶著少見的急促,“陸孤鴻的人要來了。”林九歌抬頭,正看見密室石門上的符文開始閃爍紅光——那是宗門大長老才能觸發的警報。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將玉佩收入懷中,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劍。
    此刻,他終於看清了陸孤鴻的陰謀全貌:從十七年前的滅門,到三年前的收徒,再到今日的寶鏡異變,全是這偽君子布下的局。
    而太初鏡與九淵秘境下的契約,正是他撬動兩界的關鍵。
    但林九歌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被推出密室的瞬間,太初鏡在他心口處輕輕一顫,鏡靈的聲音混著血鏽味鑽進他識海:“契約將啟,魔帝將醒...而你,是破局之人。”
    話音未落,密室石門“轟”地被撞開,數十道身影如惡狼般湧入。
    林九歌擦了擦嘴角的血,抬頭看向為首的玄衣男子——正是他“敬愛的”恩師,陸孤鴻。
    而他與淩仙,隻覺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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