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殿內的光柱刺得人睜不開眼，林九歌的掌心被玉牌硌出紅痕。
    殿外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眼前兩個瘋子身上——魔影的指尖滲出黑血，在虛空畫出扭曲咒文；雷暴的周身纏繞著紫電，每一道電弧都劈得石磚迸裂。
    "小心！"淩仙突然拽著他往旁一滾，一道漆黑的爪影擦著他後頸劃過，在石壁上留下焦黑的腐蝕痕跡。
    林九歌抬頭，正看見魔影咧開嘴笑，嘴角的血珠順著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散修就是散修，連防禦法訣都用得磕磕絆絆。"
    雷暴的笑聲混著雷鳴炸響："陸先生說要留活口，老子偏要先廢了他金丹！"話音未落，掌心凝聚的雷球已如隕星砸下。
    林九歌咬著牙掐訣，雷龍虛影剛凝出半截，就被那雷球撞得支離破碎。
    震波掀得他撞在石柱上，喉間一甜，鮮血漫上舌尖。
    "九歌！"淩仙甩出三枚淬毒銀針，卻被魔影揮袖卷走。
    她的裙擺沾著血汙，發間的藥草環也歪了，可眼底的光比石殿的光柱更亮："魔影的毒抗弱！
    我引他近身，你找機會破雷盾！"
    林九歌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想起方才戰鬥時的細節——魔影每次釋放腐蝕術都要結三個陰毒指訣，而雷暴的雷盾雖強，換盾時總有半隙空隙。
    他握緊腰間的鐵劍，劍尖在石磚上劃出火星："你牽製魔影，我來破雷暴！"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動了。
    淩仙踩著石柱翻上半空，袖中撒出一片青霧，正是藥堂秘傳的"醉生香"。
    魔影的瞳孔驟然收縮，揮掌拍出黑霧對衝，卻見青霧裏突然射出七根細如牛毛的冰針——那是她用千年寒蟬的翅脈所製，專破毒修的護體罡氣。
    "小娘們找死！"魔影暴喝一聲，腐毒爪裹著黑焰抓向淩仙心口。
    淩仙不閃不避，指尖彈出一滴朱紅藥液，在爪影前凝成毒霧屏障。
    腐蝕與劇毒相撞，騰起的煙霧裏傳來她的輕笑："魔修的毒，怎比得過藥靈的毒？"
    同一時間，林九歌的鐵劍已裹挾著罡風刺向雷暴。
    雷暴抬手便是一道雷蛇，卻見鐵劍突然轉向，在雷蛇側麵劃出三道劍痕——這是他在青牛山簽到時兌換的"裂雲三式"，專破雷係法術的連貫性。
    雷蛇果然一頓，林九歌抓住空隙欺身而上，鐵劍直刺雷暴咽喉。
    "雕蟲小技！"雷暴不屑地哼了聲，周身雷盾驟然亮起。
    可他沒料到，林九歌的劍在離雷盾三寸處突然變招，劍脊重重磕在他手腕的"曲池穴"上。
    這是他幼年被追殺時學的市井手法，專廢武夫的握力。
    雷暴吃痛，凝聚了一半的雷球"啪"地炸成碎片，電芒劈得他自己半邊臉焦黑。
    "好！"
    一道清越的劍鳴突然劃破戰場。
    林九歌轉頭，正看見一道白衣身影如鶴掠空，腰間的長劍嗡鳴出鞘，在雷暴後心刺出一道血花。
    那是劍心！
    他在秘境裏結識的正義劍修，此刻發冠高束，眼底燃著怒火："欺人太甚，某來助你！"
    戰局瞬間逆轉。
    劍心的"驚鴻劍訣"專破邪修，每一劍都帶著浩然劍氣，魔影的腐蝕術撞上去便如冰雪遇火；林九歌趁機補上幾劍，雷暴的雷盾出現蛛網般的裂痕；淩仙的毒霧更是無孔不入，連魔影的黑焰都開始泛出青灰。
    "該死！"魔影擦了擦嘴角的黑血，突然與雷暴對視一眼。
    兩人同時掐訣，魔影的黑霧裹住雷暴的雷芒，竟凝出一頭半雷半腐的猙獰獸影。
    那獸影張開巨口，同時噴吐雷火與毒霧，劍心的劍氣被腐蝕出缺口，林九歌的鐵劍也被雷火熔去半寸。
    "退！"林九歌拽著淩仙翻滾避開，後背重重撞在祭壇上。
    玉牌突然發燙，燙得他幾乎握不住。
    他想起三天前在落霞峰簽到時，係統提示的"神器線索"——"當血脈沸騰，危機臨頭，沉睡的劍將為你斬開生路"。
    此刻玉牌上的血字正在發燙，祭壇底部的石階幽光更盛，像是某種召喚。
    "拚了！"林九歌閉目凝神，將全部靈力灌入玉牌。
    他想起幼年滅門時母親塞給他的玉墜，想起陸孤鴻偽善的笑容，想起秘境裏每一次生死簽到——那些攢下的仙幣，那些兌換的功法，此刻都化作熱流湧遍全身。
    "嗡——"
    一聲清越的劍鳴震得石殿簌簌落灰。
    林九歌的掌心裂開一道血口，一滴鮮血滴在玉牌上。
    玉牌突然迸發萬丈金光，一道青色劍影從中飛出，懸浮在他頭頂。
    劍身上刻著"破妄"二字，每一道紋路都流轉著星河般的光。
    "這是......上古神劍！"劍心的聲音帶著震撼。
    魔影和雷暴的臉色瞬間慘白。
    魔影轉身就跑，卻被劍氣定在原地；雷暴的雷盾在劍氣前如同紙糊，"哢嚓"一聲碎成齏粉。
    青色劍影輕輕一顫，雷暴的雷球、魔影的黑霧，竟都像被無形的手揉碎，化作漫天光點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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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你不過是個築基修士......"雷暴的話戛然而止，劍氣擦著他脖頸劃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林九歌握著破妄劍，眼神冷得像淬過冰："我從不是什麽築基修士。"他想起係統空間裏那枚塵封的"渡世境體驗符"，想起這八十章裏每一次咬牙簽到——有些秘密，該讓這些跳梁小醜看看了。
    就在這時，殿外的雲霧突然翻湧如沸。
    一道青影穿透雲層，落在石殿門口。
    陸孤鴻的道袍一塵不染，可眼底的陰鷙卻像淬了毒的刀："九歌，你讓為師很驚喜。"他的目光掃過破妄劍，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過......"
    林九歌的脊背驟然繃緊。
    他能感覺到，陸孤鴻身上的氣息比三個月前強了三倍不止，甚至壓得破妄劍的劍鳴都弱了幾分。
    玉牌在掌心發燙，石階下的幽光突然大盛，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衝出來。
    "九歌，跟為師回去。"陸孤鴻邁出一步，石殿的地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否則......"
    他的話被破妄劍的嗡鳴打斷。
    林九歌握緊劍柄，與淩仙、劍心並肩而立。
    石殿外的雲霧中，傳來無數急促的腳步聲——那是陸孤鴻帶來的增援。
    而在祭壇底部的石階盡頭，幽光突然化作一道人影。
    那影子背對著眾人，卻讓林九歌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輪廓，竟與他幼年記憶裏，那個將他護在身後的身影，有七分相似。
    石殿外的雲霧突然翻湧成靛青色旋渦，那道穿透雲層的青影還未完全落地，天空便炸開刺目金光。
    林九歌的瞳孔驟縮——那不是普通天光，而是某種法則之力在撕扯空間！
    他剛拽著淩仙往旁閃去，腳下的青石板便像被無形巨手揉捏的麵團，"哢嚓"裂開蛛網狀紋路。
    "空間亂流！"劍心的驚喝混著劍鳴炸響。
    他腰間的長劍自動出鞘，在三人周身布下防禦光罩，可那光罩剛觸到翻湧的氣流便如薄冰碎裂。
    林九歌感覺耳膜幾乎要被空間撕裂的尖嘯刺穿，破妄劍在掌心發燙，劍身上的"破妄"二字竟泛起與玉牌同頻的幽光——這是係統提示過的"神器共鳴"！
    "抓住我！"他大喝一聲，將淩仙和劍心拽到身側。
    三人的衣袂被吸力扯得獵獵作響，魔影和雷暴早被卷到黑洞邊緣，發出殺豬般的慘嚎。
    陸孤鴻的道袍無風自動，他望著突然出現的黑洞，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卻在瞬間被陰鷙覆蓋："九歌，這是你自尋死路！"話音未落，他竟屈指彈出一道黑芒，直取林九歌後心。
    "小心！"淩仙反手甩出一把毒針，與黑芒相撞爆成紫煙。
    林九歌趁機將玉牌按在破妄劍上，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上古空間裂隙，宿主血脈契合度87，是否啟動"破妄"護主模式？"他咬著牙在心裏吼"是"，劍身上的星河流轉突然加快，化作青色光繭將三人包裹。
    下一刻，天旋地轉。
    林九歌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煮沸的琉璃盞，無數碎片般的光影從眼前掠過——有幼年時母親被斬落的玉墜，有青牛山簽到時的晨霧，有秘境裏劍心遞來的療傷丹......這些記憶碎片撞在光繭上，竟化作點點星光融入劍體。
    破妄劍的嗡鳴越來越清晰，連空間裂隙的吸力都弱了幾分。
    "砰！"
    失重感突然消失。
    林九歌踉蹌著扶住身側的石牆，抬頭時呼吸一滯——他們身處一座懸浮在星海中的殿宇，四周的穹頂嵌著萬千星辰，每顆星子都流轉著熟悉的青光。
    腳下的地麵是半透明的玉質，能看見下方翻湧的雲氣裏，竟有上古神紋在遊走。
    "這......"劍心的聲音發顫，他的長劍正指向殿中央的青銅鼎，"那鼎上的銘文，是我在古籍裏見過的"開天古篆"！"
    淩仙的指尖拂過牆壁，突然倒吸一口冷氣："這些紋路......是活的！"她指腹下的石紋正像血管般蠕動，每動一下，空氣中便多幾分清甜藥香，"像極了千年藥靈的生機，但比我見過的任何靈物都磅礴百倍......"
    林九歌握緊破妄劍，劍鳴與殿內的某種韻律產生共鳴。
    他注意到玉牌不知何時飄離掌心，懸浮在青銅鼎上方，牌麵的血字正緩緩顯化出新的內容："上古藥廬遺址，宿主身世關鍵——"
    "轟！"
    殿門突然被無形之力撞開。
    三人同時轉身，隻見門外的星海中，一道身影踏著星光而來。
    那人身著褪色的青衫，腰間懸著半塊與林九歌玉墜紋路契合的玉佩，麵容被霧氣籠罩，卻在抬眼的瞬間，讓林九歌的心髒漏跳一拍——那雙眼，與他幼年記憶裏，護著他擋下致命一擊的人，分毫不差。
    "九歌。"
    那聲音混著星海的潮聲，帶著歲月沉澱的溫和，卻在林九歌耳中掀起驚濤。
    他剛要開口，身後的青銅鼎突然迸發萬丈金光，將三人的身影籠罩。
    在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刻，他聽見係統提示音清晰響起："檢測到核心秘境開啟，今日簽到獎勵已發放——上古藥廬完整圖錄，宿主身世線索x1......"
    星海翻湧，殿門在金光中閉合。
    而在遙遠的石殿外，陸孤鴻望著徹底消散的黑洞，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他望著手中半塊染血的玉符，眼底的陰鷙幾乎凝成實質："上古藥廬......原來那小雜種的血脈，竟能引動這種東西......"
    雲層深處，一道黑影悄然浮現，聲音沙啞如鏽劍："陸先生，需要屬下追......"
    "不必。"陸孤鴻抹去嘴角的血跡，望著黑洞消失的方向露出森然笑意，"他越接近真相，我越能看清那枚棋子的位置。
    通知影衛，封鎖所有關於上古藥廬的消息——"他的目光掃過懷中半塊與林九歌玉墜對應的玉佩，"尤其是，關於"藥神"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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