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迷霧脫困再鬥神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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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歌的後背抵著潮濕的石壁,指節深深掐進掌心。
神獸尾椎抽打的劇痛還在體內翻湧,他卻強壓著喉間腥甜,閉目將五感全部外放。
迷霧裹著腐朽的土腥氣鑽進鼻腔,他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一下重過一下,像是擂在繃緊的戰鼓上。
玉玨殘片在儲物袋裏燙得驚人,貼著他小腹的皮膚,每一下發燙都像在往血肉裏釘燒紅的鋼釘。
這是自他在廢墟裏撿到殘片後最強烈的共鳴,連腰間九冥鎖魂鏈都在震顫,鏈環相擊的輕響被迷霧吞得隻剩細碎的嗡鳴。
"劍心的聲音......"他突然睜眼,瞳孔在混沌中縮成針尖。
方才劍心的呼喊明明近在咫尺,此刻卻像被拋進了深潭,模糊得幾乎聽不清。
這說明迷霧不僅遮蔽視線,更在扭曲空間。
他想起方才魔影周身黑霧暴漲時,那團黑霧裏隱約流轉著和陸孤鴻傳給自己的《九幽冥經》相似的紋路——原來這迷陣根本不是普通的困陣,而是用魔教禁術"混沌蝕天"強行撕開的異空間。
"陸孤鴻教我的功法,倒成了破他局的鑰匙。"林九歌扯出染血的嘴角,手指按在鎖骨下方的黑鱗印記上。
那是他幼年被滅門時,母親用精血烙下的護心印,此刻正隨著玉玨發燙而泛起幽藍微光。
他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這印記會引你找到答案,但你要記住,最危險的路,往往是最直接的。"
他深吸一口氣,任由黑鱗印記的涼意順著血脈漫開,衝散了幾分體內翻湧的傷勢。
當神識探出的刹那,他捕捉到一縷極淡的風——不是自然風,而是靈氣流動的軌跡,像一根細若遊絲的線,正往東北方延伸。
魔影要布這混沌蝕天陣,必然要以自身為陣眼,那縷風,應該就是他靈力外泄的痕跡。
林九歌攥緊九冥鎖魂鏈,鎖鏈在掌心纏出深痕。
他踩著極輕的步點,順著那縷風前行。
迷霧裏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走得很慢,卻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可能觸發的陣紋——這是他在秘境裏被各種陷阱追著跑時練出的本事。
大約半炷香後,前方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那聲音很輕,像是鞋底蹭過潮濕的石磚,但在這死寂的迷霧裏,卻清晰得像敲在鼓膜上。
林九歌的呼吸陡然一滯,他能感覺到,那是魔影的腳步聲。
"果然在這兒。"他低笑一聲,鎖鏈驟然繃直。
九冥鎖魂鏈本是鎖魂的凶器,此刻卻被他當作短刃,鏈頭的青銅獸首在迷霧裏劃出幽光。
魔影顯然沒料到會被追上。
當林九歌的鎖鏈擦著他後頸掠過的瞬間,他猛地轉身,黑霧從袖中噴湧而出,化作無數黑針朝林九歌麵門射來。
林九歌不躲不閃,左手結了個玄冰印,寒氣在掌心凝成冰晶護盾,黑針撞上去便發出嗤嗤聲響,融成一縷青煙。
"有點門道。"魔影的聲音像兩塊鏽鐵摩擦,他臉上的黑霧退開一線,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眼眶裏泛著幽綠鬼火,"不過你以為......"
話未說完,林九歌的鎖鏈已經纏上了他的手腕。
九冥鎖魂鏈自帶鎖靈效果,魔影隻覺體內靈力突然一滯,臉色驟變。
林九歌趁機欺身上前,右拳裹著化神期修士的力道,結結實實地砸在他胸口。
"噗!"魔影噴出一口黑血,整個人被砸得撞進迷霧裏。
林九歌這才發現,他腰間掛著個青銅小盒——方才玉玨殘片的發燙,正是衝著這盒子去的。
"陸孤鴻讓你搶的東西,是這盒子裏的東西吧?"林九歌舔了舔嘴角的血,鎖鏈再次甩出,纏上青銅盒的係帶。
他能感覺到,盒子裏有股熟悉的波動,和玉玨殘片的氣息如出一轍。
就在他要扯下盒子的刹那,左右兩側突然傳來破空聲。
林九歌瞳孔驟縮,旋身避開左側襲來的冰錐,右側的雷弧卻擦著他左臂劃過,焦糊味頓時彌漫。
"林小友,久仰了。"雷暴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他從迷霧裏走出,周身纏繞著紫色雷蛇,"陸長老說你是個麻煩,我還不信——現在信了。"
另一側,寒霜裹著冰霧現身,她指尖凝著冰晶,眼底是刺骨的冷:"魔影大人,需要屬下幫忙嗎?"
魔影捂著胸口直起身,黑霧裏的鬼火更盛:"殺了他,青銅盒裏的東西......"
"都閉嘴。"林九歌打斷他的話,他的目光掃過雷暴腰間的雷紋玉佩,又落在寒霜發間的冰棱簪子上——這兩件法器上,都刻著和他在洞穴石壁上見過的相同符文。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秘境入口處的洞穴裏,石壁上密密麻麻刻著的那些古老符文,當時他以為是裝飾,現在看來,分明是破陣的關鍵。
而雷暴和寒霜的法器,顯然是用這些符文祭煉過的。
"原來如此。"林九歌的嘴角揚起冷冽的弧度,他故意露出破綻,讓雷暴的雷弧擊中右肩,借著力道後退兩步,視線卻掃過腳下——一塊凸起的石磚上,果然刻著半枚符文,和洞穴裏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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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見他受傷,大笑道:"就這?"他抬手凝聚更大的雷球,卻見林九歌突然彎腰,指尖按在那枚符文上。
"找的就是你。"林九歌低喝一聲,體內靈力如潮水般湧出。
符文被靈力激活的刹那,他分明感覺到迷霧的流速變緩,遠處傳來劍心的呼喊聲,比之前清晰了十倍不止。
魔影的臉色瞬間慘白:"他......他發現了陣眼!"
林九歌卻充耳不聞。
他盯著指尖下逐漸發亮的符文,心中的緊迫感更盛——這隻是第一枚,要破混沌蝕天陣,至少需要七枚這樣的符文。
而此刻,雷暴的雷球已經轟至麵前......
林九歌指尖按在符文上的瞬間,整座迷陣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
雷暴的雷球轟至麵門時,他不退反進,九冥鎖魂鏈如靈蛇般竄出,鎖鏈上的青銅獸首一口咬住雷球,紫雷在鏈身上劈啪炸開,卻被鎖魂鏈的陰寒之氣一點點吞噬——這鎖鏈本就是專克陰邪之物,此刻連雷暴的狂暴雷力都被壓製了三分。
"你!"雷暴瞪圓了眼睛,正要再催雷法,卻見迷霧突然翻湧如沸水。
原本混沌的霧氣裏,一縷縷淡金色的光絲透了進來,像被無形的手扯開了帷幕。
林九歌的神識順著光絲蔓延,很快在東南、西北方向又捕捉到兩枚符文的波動——這混沌蝕天陣看似複雜,實則是以七枚符文為基,布成北鬥七星之形。
他方才激活的是天樞位,此刻天璿、天璣的符文也在共鳴。
"撤!"魔影突然尖嘯,黑霧裹著他的身形就要往迷霧深處鑽。
他早看出林九歌要破陣,若等七枚符文全被激活,這異空間就得崩塌,到時候誰都別想活著出去。
寒霜反應極快,冰霧瞬間凝成冰翼,抓著雷暴的胳膊就要逃。
但林九歌怎會讓他們如願?
他咬破舌尖,鮮血噴在九冥鎖魂鏈上,鎖鏈頓時泛起妖異的紅光。"給我回來!"他低喝一聲,鎖鏈如離弦之箭,精準纏住魔影的腳踝。
魔影隻覺一股巨力拉扯,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青銅盒"當啷"一聲從腰間甩落。
林九歌搶步上前,一腳踩住魔影的手腕,彎腰拾起青銅盒。
入手的瞬間,玉玨殘片在儲物袋裏劇烈震顫,兩股氣息交融,竟在他掌心凝出半枚完整的玉玨——原來這青銅盒裏,藏的是玉玨的另一半!
"林小友好手段!"迷霧徹底散去的刹那,劍心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九歌抬頭望去,隻見前方空地上,原本被迷霧籠罩的巨型神獸正瘋狂拍打著翅膀,它額間的鱗片裂開一道血口,顯然剛經曆過激烈戰鬥。
劍心捂著左肩半跪在地上,劍鞘上插著半截冰錐,鮮血正順著指縫往下淌;淩仙則靠在一塊巨石上,衣襟被利爪撕開,露出腰間深可見骨的傷痕,她的指尖還凝著未及發出的法訣,臉色白得近乎透明。
神獸的嘶吼聲震得山壁簌簌落石,它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泛著妖異的赤光,脖頸處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顯然方才的戰鬥不僅沒讓它虛弱,反而激發了更狂暴的凶性。
林九歌握緊手中的玉玨,殘片與新得的半塊在掌心發燙,那股熟悉的力量順著血脈竄上腦門。
他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劍心和淩仙,喉間湧起一股灼痛——這是他自小刻在骨血裏的不甘,是滅門夜母親染血的手,是這些年被欺辱時咬碎的牙。
"想動他們?"他抹去嘴角的血,九冥鎖魂鏈在身後展開,如一條隨時擇人而噬的毒蛇,"先過我這關。"
神獸的巨爪再次淩空拍下,帶起的風壓將林九歌的發梢吹得獵獵作響。
他望著劍心染血的劍穗在風中搖晃,望著淩仙鬢角沾著血的碎發,突然笑了。
這一笑比神獸的凶焰更烈,比九冥的寒風更冷——他林九歌,從不是什麽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而在這聲笑裏,玉玨殘片與青銅盒中的半塊終於完全融合,一道刺目的金光從他掌心迸發,直衝向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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