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劫雲壓得人喘不過氣，林九歌的玄鐵靴在地麵擦出的火星子，被暗金符文吞噬得幹幹淨淨。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些纏在腳踝的符文正往皮肉裏鑽，像是有生命的毒蛇在啃噬骨髓——這魔陣竟能直接侵蝕修士的生機。
    "九歌小心！
    第二道雷劫要落了！"遠處護法長老的聲音帶著破風的銳響，他周身冰藍色法訣剛震碎纏上右臂的符文，另一側血魔殘黨甩出的淬毒飛刃已擦著他耳際釘入岩壁。
    林九歌咬碎舌尖，腥甜漫開的刹那，識海中突然閃過係統麵板的提示——三日前在"蒼梧古洞"簽到獲得的"規則解析符"，正泛著幽光懸浮在意識深處。
    他猛地閉眼，將全部神識沉入其中。
    規則解析符展開的瞬間，眼前的世界變成了無數流動的線條：暗金符文是墨色鎖鏈，雷劫是熾白火蛇，連那滴懸浮的煞心都成了暗紅繭狀物，無數黑線從繭中竄出，與符文鎖鏈相連。
    "原來如此......"林九歌睜開眼時，眼底泛起與規則符同色的幽藍，"這魔陣的核心不是符文，是煞心的本命印記！"他手腕翻轉，青鋒劍嗡鳴出鞘，劍身上突然浮現出三日前簽到兌換的"破妄紋"——那是能斬斷因果的神紋。
    "都退到我身後！"他大喝一聲，玄功運轉至極致，周身竟騰起與雷劫同色的電弧。
    眾人雖不明所以，卻本能地跟著他的氣息移動。
    當最後一名正義使者退到他三尺範圍內時，林九歌揮劍斬向地麵。
    青鋒劍刺中的地方，暗金符文突然扭曲成旋渦。
    林九歌趁機將一縷規則符的力量注入劍刃，就見那些原本越掙越緊的鎖鏈"哢嚓"斷裂，像是被人扯斷了線頭的傀儡。
    "惡心！
    你困不住我！"林九歌反手抓住最近的護法長老，玄力如瀑湧出，將眾人往洞外推去。
    與此同時，他指尖彈出三枚係統兌換的"焚魔釘"，釘尖直指那滴暗紅煞心。
    煞心的尖笑戛然而止，它瘋狂扭動著想要躲避，卻被焚魔釘上的"破妄紋"鎖死了軌跡。"噗"的一聲，最前排的焚魔釘穿透它的核心，暗紅汁液濺在洞壁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地麵的塌陷突然止住了。
    暗金符文失去了牽引，像被抽幹了力量的蛇群，癱軟著縮進岩縫。
    林九歌抹了把嘴角的血，望著洞外翻湧的雷劫雲——九重雷劫的氣息，比他在係統裏查的更濃烈十倍。
    "此處不宜久留。"護法長老擦去肩頭上的血痕，目光掃過洞外那片被雷劫籠罩的空地，"九重雷劫講究"天地同審"，必須在無遮無擋的地方引劫。
    那處斷崖是當年雷祖試劍處，雷紋最淡，適合你。"
    林九歌點頭，將青鋒劍收入劍鞘。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金丹在發燙——這是突破化神前最明顯的征兆。
    三日前在"玄冰窟"簽到獲得的"雷靈液"還在丹田溫養，此刻正隨著心跳與雷劫雲產生共鳴。
    兩人剛躍上斷崖，劫雲便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林九歌能清晰看到雲層裏遊走的電蛇，每一道都比他在築基期見過的雷劫粗三倍。
    護法長老站在十丈外，周身布下三層"鎮魔陣"——這是防止血魔殘黨偷襲的最後防線。
    "雷劫分九重，一重比一重狠。"護法長老的聲音裏帶著少見的嚴肅，"前三重是"淬體"，雷中含天地靈氣，你要引一部分入體溫養經脈；中間三重是"煉魂"，雷中藏心魔幻象，切記守住識海；最後三重......"他頓了頓，"是"問心"，雷劫會照見你最隱秘的執念，若被執念反噬......"
    林九歌握緊青鋒劍："弟子明白。"他能感覺到係統麵板在震動——今日的簽到獎勵還沒領，可此刻哪有時間？
    雷劫可不會等人。
    第一聲炸雷響起時，林九歌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哪是"巨龍"？
    分明是由萬千雷針組成的雷海！
    雷光鋪天蓋地壓下來的瞬間，他周身騰起雷靈液催生的青紫色光罩，青鋒劍自動出鞘，劍身上的破妄紋與雷海產生共鳴，竟將一部分雷力引向劍刃。
    "好！"護法長老眼睛一亮——這小子竟能引雷煉劍！
    可就在這時，崖底突然傳來刺耳的尖嘯。
    三道黑影如鬼魅般竄出，正是魔影殘魂與兩名血魔大統領。
    魔影殘魂的半張臉已經透明，卻仍能看出當年的狠戾："林九歌，你毀我煞心，今日便讓你死在雷劫裏！"
    護法長老的冰錐幾乎同時射出。
    他作為化神期大修士，出手便是殺招："冰魄鎖魂！"漫天冰棱裹著寒霜，瞬間將魔影殘魂困在冰牢中。
    但另一名血魔大統領卻甩出十二柄血魂刀，刀身帶著腐臭的血氣，直取林九歌後心。
    林九歌沒有回頭。
    他能感覺到雷海的壓力正在減弱——第一重雷劫的"淬體"階段，雷力本就該被修士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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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轉身，青鋒劍劃出半圓，雷海殘留的力量順著劍刃湧出，與血魂刀相撞。
    "轟！"
    血魂刀碎成齏粉，雷力餘波卻擦著林九歌的左肩劃過，在道袍上燒出個焦黑的洞。
    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發現雷劫的溫度比普通雷火高十倍——若不是雷靈液提前溫養了經脈，這一下就能廢掉他半條胳膊。
    "小友，接招！"護法長老的聲音從冰牢方向傳來。
    林九歌抬頭，正見冰牢中的魔影殘魂被凍成了冰雕，另一名血魔大統領的腦袋已被護法長老的法劍貫穿。
    原來在他應對血魂刀時，護法長老已解決了大部分敵人。
    "好手段！"林九歌由衷讚歎。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雷靈液正在瘋狂吸收雷劫殘留的力量，金丹表麵竟裂開蛛網狀的細紋——這是要突破化神的征兆！
    更讓他驚喜的是，青鋒劍與雷劫的共鳴越來越強，劍身上的破妄紋隱隱有要活過來的跡象。
    就在他運轉玄功鞏固境界時，劫雲突然發出比之前更響的轟鳴。
    林九歌抬頭望去，隻見雲層中心浮現出一隻巨大的雷眼，眼瞳中流轉著讓他心悸的法則之力。
    "這是......"他的聲音突然卡住。
    雷眼深處，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那身影穿著玄色雷紋道袍，周身纏繞著比劫雲更濃烈的雷力，隻是背對著他，看不清麵容。
    但林九歌能感覺到，那道身影的氣息比護法長老強出百倍——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雷劫掌控者。
    "第二道雷劫......"林九歌握緊青鋒劍，掌心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這第二道雷劫，將比第一道凶險十倍不止。
    而那道身影的存在，更讓他有種被天地審視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雷眼中的身影緩緩轉過半張臉。
    林九歌隻來得及看清他眉骨間的雷紋印記，劫雲便再次翻湧，第二道雷劫的轟鳴，已在雲端炸響。
    雷眼中的身影終於完全轉過身來。
    玄色道袍上的雷紋如活物般遊走，每一道都帶著毀天滅地的法則之力。
    他眉骨間的雷紋印記泛著刺目金芒，垂落的長發裏竟纏著細若遊龍的電弧，連腳下的劫雲都因他的存在而翻湧得更為劇烈——這哪是雷劫化身，分明是活了千萬年的雷道至尊！
    "林九歌。"雷帝開口時，天地間所有聲響都被壓成了靜音。
    他的聲音像萬雷齊鳴後突然炸開的清鍾，震得林九歌識海發顫，"你可知這九重雷劫，為何名為"天地同審"？"
    林九歌強壓下喉間翻湧的血氣。
    他能感覺到對方隻是隨意釋放的威壓，便讓自己的雷靈液護罩出現了蛛網裂紋。
    但少年的脊背反而挺得更直，玄鐵靴在崖石上碾出兩道深痕："弟子愚鈍，願聞尊教。"
    雷帝的目光掃過他肩頸處未愈的焦痕，又落在他緊攥的青鋒劍上。
    劍身上的破妄紋正隨著雷帝的注視泛起幽光，像是在回應某種古老的召喚。"前三劫淬體，中三劫煉魂，最後三劫......"雷帝抬手，指尖凝聚的雷光在虛空劃出一道裂痕，"問的是你道心是否如雷般純粹，意誌是否如雷般不可摧折。"
    林九歌忽然想起三日前在"雷祖遺跡"簽到時，係統獎勵的《雷帝心經》殘篇。
    當時他隻當是普通功法，此刻殘篇中的字句卻如潮水般湧來："雷者，天地之怒也。
    無偏私，無懦弱，無退避——此乃雷道真意。"
    "有人渡雷劫，被心魔幻象勾走魂魄；有人挨到最後三重，卻因執念太深，反被雷火焚盡道基。"雷帝的指尖雷光突然暴漲，在林九歌身周布下雷網，"你殺過仇人，護過弱者，藏過秘密，壓過怒火——這些都將在雷劫中化作最鋒利的刀刃，刺向你的道心。"
    林九歌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想起幼年時跪在血雨中的自己，想起陸孤鴻將他從廢墟裏抱起時偽善的笑容，想起蘇夜白為他擋下致命毒針時染血的裙角。
    這些畫麵在識海中翻湧，卻被他用玄功強行壓下——他早就在黑暗裏磨礪了自己的意誌，又怎會在今日被雷劫擊潰？
    "晚輩明白。"林九歌忽然鬆開緊攥的青鋒劍。
    劍刃"當啷"落地，他卻迎著雷帝的威壓向前踏出半步。
    玄色道袍被雷風掀起，露出腰間係統兌換的"鎮魂玉"，那是他在"忘川河畔"簽到時得到的寶貝，此刻正散發著溫潤的白光，將他翻湧的情緒一點點撫平，"當年我跪在滅門血案裏時，連哭都不敢出聲；後來被恩師背叛時，連恨都要藏在怯懦的殼子裏。
    可這些年......"他抬頭直視雷帝的眼睛，"我藏起的不是軟弱，是為了在該爆發的時候，讓所有人都看見——我林九歌的道，從來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雷帝的目光終於有了波動。
    他望著少年眼中跳動的火焰，又看了看那枚在林九歌識海深處若隱若現的"規則解析符"——這小子竟能在雷劫中解析天地規則，難怪能斬斷魔陣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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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雷帝突然笑了，那笑容讓劫雲都為之一頓，"能在雷劫前說出這番話，你至少過了問心劫的第一關。
    但記住——"他抬手召回周身雷網，轉身走向雷眼深處，"接下來的每一道雷，都會比前一道更懂你的弱點。
    若你退半步......"
    話音未落，劫雲突然發出比之前更炸耳的轟鳴。
    林九歌抬頭，正見雷眼中的雷光凝成一柄千丈雷劍，劍身上流轉的法則紋路，竟與他在係統裏兌換的"破妄紋"有七分相似！
    "第二道雷劫，起。"雷帝的聲音從雷眼深處傳來，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讚許，"讓我看看，你的意誌，是否真如雷般不可摧折。"
    林九歌彎腰拾起青鋒劍。
    劍刃與崖石相擊的脆響中，他摸到了藏在袖中的"雷靈液"玉瓶——這是他今日日出時剛簽到獲得的獎勵，原本想著留到最後三重劫再用，此刻卻突然捏碎了瓶頸。
    淡紫色的靈液融入血脈的刹那，林九歌周身騰起與雷劫同色的光焰。
    他望著空中緩緩墜落的千丈雷劍，嘴角勾起一抹血痕未幹的笑——這一劫，他等得太久了。
    雷劍劃破雲層的尖嘯中，林九歌的玄功運轉至極致。
    他能感覺到係統麵板在識海深處震動，今日的簽到獎勵還未領取，但此刻哪有時間？
    雷劫不會等人，他林九歌，更不會等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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