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租房再覓安身所,俠女巧尋新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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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房再覓安身所,俠女巧尋新機緣
青金石墜子突然在掌心發燙,何芷煙猛地將羊皮圖紙卷起。
窗外傳來駝鈴晃動的細響,三短兩長——這是她與暗樁約定的危險信號。
晨光刺破沙丘時,何芷煙已換上褪色的粗麻長袍混進早市。
駝奶商隊的銅鈴在二十步外搖晃,她故意撞翻香料攤的陶罐,在商販罵聲中順勢滾進掛滿染坊布匹的巷道。
三枚綴著孔雀石的銀扣從指間彈出,精準打落跟蹤者腰間的彎刀。
"初入江湖的雜魚。"她將最後半塊椰棗糕塞進口中,沾著糖霜的指尖在土牆上劃過。
昨夜圖紙浮現的密道線路在腦海鋪開,其中一條暗道出口正對著香料商會東側的廢棄水房——那裏確實適合藏身,但距離死亡穀太近。
烈日將她的影子壓縮成腳邊黑點時,何芷煙第三次經過掛著褪色藍旗的舊貨鋪。
汗水浸透的後背突然撞上溫熱物體,轉身正對法蒂瑪老板娘綴滿銀鈴的裙擺。
"姑娘的耳墜快被太陽曬化了。"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輕點她左耳,客棧老板娘笑吟吟遞來盛著薄荷水的銅壺,"上等青金石可經不起沙漠正午的炙烤。"
何芷煙撫過空蕩蕩的耳垂,瞳孔微縮。
昨夜她分明將青金石墜子嵌在耳飾裏,此刻卻隻剩個空托。
法蒂瑪袖口若隱若現的靛藍紋身,正與羊皮紙上自動補全的密道標記完全重合。
"多謝提醒。"她接過銅壺時指尖擦過對方腕間,那抹靛藍竟像活物般蠕動起來。
法蒂瑪突然壓低聲音:"駱駝商隊往北第三棵枯胡楊下,有間帶地窖的石屋空著。"
集市喧囂忽如潮水退去,賣陶罐的老漢咳嗽聲變得異常清晰。
何芷煙注視著銅壺內漂浮的玫瑰花瓣,想起昨夜燃燒的鷹羽幻化的青銅符牌——與此刻倒映在水麵的老板娘耳墜形狀完全吻合。
"租金幾何?"
"前任房客留下的波斯掛毯足夠抵三個月。"法蒂瑪轉身時,銀鈴在熱風裏撞出詭異的韻律,"記得檢查地窖第三塊磚。"
駝隊揚起的沙塵遮住烈日時,何芷煙在染坊後巷堵住了正搬運靛藍染料的哈桑。
少年驚得差點摔了陶罐,被她用銀鏈卷住罐口穩穩放回板車。
"我需要那間石屋的密道圖。"
哈桑抹著額頭的靛藍染料苦笑:"您怎麽確定我知道?"
"你板車軲轆印裏摻著死亡穀特有的赤鐵礦砂。"她踢開半塊鬆動的石板,露出底下新鮮的車轍,"而能運染料進出死亡穀的,隻有掌握三條地下密道的人。"
少年瞳孔猛地收縮,沾滿染料的手指在粗布衣上蹭出淩亂痕跡。
遠處傳來宣禮塔的吟唱,他忽然扯下頭巾包住染料的右手:"那屋子東牆嵌著前任房客的銅鏡,鏡框雕著毒蠍的螯足。"
暮色染紅天際時,何芷煙站在枯胡楊投下的陰影裏。
石屋門環是兩枚反向鑲嵌的賽義德銀幣,與羊皮圖紙上被血漬掩蓋的圖案嚴絲合縫。
當她用銀鏈勾起門環,地底突然傳來機關轉動的轟鳴聲。
"小心西邊第三扇窗!"哈桑的喊叫與破空聲同時抵達。
淬毒箭矢擦過她飛揚的發梢釘入門板,箭尾綁著的染血布條上,赫然是昨夜青煙幻化的青銅符牌圖騰。
何芷煙反手甩出三枚銀扣擊落後續箭矢,指尖觸到門環內側新鮮的刻痕——這是今晨她為測試跟蹤者留下的暗號。
石屋深處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混著某種西域香料燃燒的甜膩氣息飄出窗欞。
她將銀鏈纏在手腕蓄力,最後瞥向枯胡楊枝椏間晃動的布條。
那是哈桑留下的警告:西側巷道近日總有黑袍人夜半聚集,他們靴底沾著唯有死亡穀密道才有的熒光苔蘚。
石屋門軸發出生澀的呻吟,月光斜照進前廳的瞬間,何芷煙腕間的青金石突然逆時針旋轉起來。
破碎瓷片在塵埃中泛著詭異的藍光,而本該掛著銅鏡的東牆上,此刻隻剩個邊緣發黑的菱形凹槽——與卡迪爾耳墜的尺寸完全吻合。
青金石在腕間震顫的刹那,何芷煙足尖輕點地麵,整個人如獵鷹般倒掠至廊柱後方。
三枚銀扣嵌入龜裂的陶磚縫隙,月光下竟滲出熒藍的汁液——與死亡穀毒蠍尾針的分泌物如出一轍。
"倒是省了驗證的功夫。"她扯下粗麻外袍甩向半空,布料瞬間被暗處射來的銀絲絞成碎片。
借著月光偏移的間隙,銀鏈如靈蛇般纏上橫梁,帶著她翻身躍入東側回廊。
腐壞的波斯掛毯在腳下發出窸窣響動,何芷煙突然駐足。
昨夜羊皮紙浮現的密道標記在此處斷開,而眼前褪色的壁畫上,舉著彎月的女神正將權杖指向地窖方向——與法蒂瑪最後的提醒不謀而合。
地窖入口的青銅鎖鏈尚帶餘溫,她屈指輕彈腕間青金石。
時空回溯的漣漪蕩開刹那,模糊畫麵中浮現出半日前黑袍人擦拭鎖眼的場景——對方尾指戴著鑲嵌毒蠍螯足的銀戒,與銅鏡邊框的紋飾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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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力翻湧的灼痛迫使她中斷回溯,唇角溢出的血珠滴在鎖眼,竟激出滋滋作響的藍煙。
何芷煙反手將銀鏈絞成螺旋狀刺入鎖芯,金屬相撞的火星照亮了台階上新鮮的熒光苔蘚。
第三塊灰磚在月光下泛著水色,她卻不急著觸碰。
銀鏈尾端綴著的孔雀石墜子垂落磚縫,映出底部縱橫交錯的銀絲機關。
這些發絲般纖細的金屬線連接著牆內七盞油燈,稍有不慎便會引燃整間地窖。
"雕蟲小技。"何芷煙解下束發的銀絲帶,浸了隨身攜帶的駱駝奶後甩向機關樞紐。
乳香味的液體順著銀絲流淌,那些致命的引線頓時凝結成脆硬的細條。
當最後一聲金屬脆響消散,灰磚應聲彈起,露出裹在絲綢裏的青銅匣。
匣麵浮雕刻著雙頭蛇噬月的圖案,卻在月光下詭異地顯露出第三顆蛇頭。
何芷煙用染血的指尖劃過蛇眼,忽然聽到頭頂傳來瓦片錯動的輕響——有人在屋頂踩碎了第五塊陶瓦,正是她方才用銀扣標記過的位置。
青銅匣彈開的瞬間,濃烈的龍涎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躺在猩紅絨布上的並非房契地契,而是半枚染血的青銅符牌,斷裂處還粘著片熒光苔蘚。
何芷煙將符牌貼近青金石,兩者相接處突然迸出幽藍火花,在牆麵投射出蜿蜒的密道全圖。
屋頂的異響此刻已移至西窗,她反手將銀鏈甩向房梁。
借力騰空時,袖中暗藏的鷹羽鏢穿透窗紙,釘進來人即將落腳的第二根橫木。
瓦片碎裂聲伴著悶哼響起,偷襲者墜地的動靜驚起了枯胡楊上的夜梟。
何芷煙卻未追擊,指尖摩挲著符牌邊緣的刻痕。
這些新舊交錯的劃痕組成某種西域文字,與三日前她在死亡穀祭壇廢墟所見如出一轍。
當地窖的月光偏移至特定角度,牆麵的密道圖突然開始自動延伸,最終指向香料商會地下某處被朱砂標記的密室。
夜風裹著沙粒拍打窗欞,她忽然旋身將青銅匣擲向東南牆角。
匣體撞擊牆麵迸發的火星,恰好點燃從通風口飄入的磷粉,幽綠火焰瞬間勾勒出整間石屋的暗格分布。
七個閃爍的光點中,唯有用靛藍染料標記的暗格未被燒灼——正是法蒂瑪袖口紋身對應的方位。
當第一縷晨光染紅窗欞,何芷煙已用銀鏈在地麵布下三十六道警戒線。
符牌與青金石在掌心安靜相貼,而東牆凹槽邊緣的黑痕正在緩慢擴散,如同渴血的毒蠍伸出螯足。
她最後檢查了袖中暗藏的七枚鷹羽鏢,轉身走向飄著異香的廚房——昨夜圖紙顯示,那裏藏著直通死亡穀暗道的青銅水閥。
灶台積灰中殘留的熒光苔蘚拚出半枚腳印,尺寸與哈桑染坊裏的靛藍足印完全吻合。
何芷煙用銀鏈勾起鏽蝕的水閥,在齒輪轉動的轟鳴聲中,突然聽到地窖傳來瓦罐碎裂的脆響。
這次的聲音來自她親手布置的西南警戒線,而那裏本該是密道圖中標注的安全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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