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盛會初臨讒語至,俠女堅毅破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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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會初臨讒語至,俠女堅毅破迷局
    晨光初綻時,兩匹駱駝踏著流沙停在了月牙泉畔。
    何芷煙勒緊韁繩,望著泉邊高聳的九層鎏金塔,塔尖懸著的三十六串銅鈴在風中震顫,將波斯商人帶來的龍涎香氣息送往大漠深處。
    "聖火令在此。"馮禦塵將燙金請帖遞給守門人,玄色錦緞袖口露出半截纏著藥紗的手腕。
    昨日那枚鷹隼扣此刻正靜靜躺在何芷煙貼身暗袋裏,隨著她躍下駝背的動作,隔著衣料烙在腰側。
    塔內喧嘩聲如熱浪撲麵而來。
    三十六根雕著聖火紋的漢白玉柱間,來自西域三十六國的武林人士正在琉璃燈下推杯換盞。
    慕容雪鵝黃紗裙掠過鎏金酒盞,腰間綴著的七寶瓔珞撞出清脆聲響,卻在望見何芷煙素白衣袂時驟然僵住。
    "諸位請看!"歐陽風突然振袖躍上中央擂台,內力激得四周青銅燭台齊齊晃動,"這位何姑娘的《焚天劍譜》第七式,與三日前我派藏經閣失竊的殘卷如出一轍!"
    滿堂嘩然中,慕容雪適時捧出卷泛黃羊皮紙,朱砂標注處果然與何芷煙昨日斬殺沙匪的招式分毫不差。
    西域刀客們按住了彎刀,波斯商人指間的寶石戒指折射著懷疑的光斑,連高台上三位裁判中的天竺僧人都睜開了半闔的眼皮。
    何芷煙卻注意到歐陽風左手尾指在輕微抽搐——那是中過她獨門暗器後的後遺症。
    她指尖撫過袖中銅錢鏢的裂痕,三日前那場偷襲裏,本該刺入歐陽風命門的暗器突然偏離了半寸。
    "馮公子覺得這殘卷如何?"她忽然將難題拋給身側之人。
    馮禦塵執起酒樽輕嗅:"上好的波斯葡萄酒,可惜摻了蛇床子汁液。"琥珀色液體潑在羊皮紙上,墨跡竟泛起詭異的青紫色,"諸位可知,西域有種變色蜥蜴的唾液,能讓三日前的字跡宛如百年古物?"
    慕容雪鬢邊金步搖突然墜地。
    歐陽風猛地攥住女兒顫抖的手腕,額角青筋在琉璃燈下跳動如毒蛛:"黃口小兒也敢妄言!
    誰能證明這..."
    "我能證明。"裁判席上的公孫策突然起身,雪白須發間垂落的銀鈴鐺叮咚作響。
    老人枯瘦的手指撫過羊皮紙邊緣:"此紙產自江南澄心堂,而歐陽掌門的商隊上月剛運來十車——此事龍門客棧的賬房先生可以作證。"
    人群如炸開的蜂巢。
    何芷煙卻盯著歐陽風腰間突然鼓起的暗囊,那裏隱約露出半截與馮禦塵藥瓶相似的孔雀紋。
    她想起昨夜男人傷口滲出的朱砂紋路,與聖火祭壇地宮中的密道圖完美重疊。
    "歐陽掌門不若解釋下,"她突然拔出佩劍指向東南角立柱,"為何貴派弟子的牛皮水囊上,都繡著與祭壇叛徒相同的血月標記?"
    劍尖所指之處,三個正在後退的灰衣人慌忙捂住腰間。
    慕容雪突然尖叫著甩出袖中銀針,卻見馮禦塵廣袖翻卷,十二枚暗器盡數釘入他掌中突然展開的折扇——扇骨上赫然浮現出與羊皮紙相同的青紫色紋路。
    "慕容姑娘的暗器手法,"他將毒針排列成完整的西域文字,"倒是像極了上月劫殺波斯使團的那夥馬賊。"
    鼎沸人聲中,何芷煙感覺袖口被人輕輕扯動。
    馮禦塵借著遞還折扇的動作,將一枚帶著體溫的鷹隼扣滑進她掌心。
    高台之上,公孫策的銀鈴鐺突然發出刺耳鳴響,蓋過了歐陽風暴怒的吼叫。
    "且慢——!"
    塔外忽傳來駝鈴急響,十八匹純白駱駝踏著沙暴衝進會場。
    為首者黑袍上的金線在燭火中遊走如活物,何芷煙瞳孔驟縮——那分明是波斯王庭最高級別的火焰紋章。
    黑袍人翻身下駝的瞬間,三十六盞琉璃燈齊齊暗了三分。
    鎏金塔穹頂垂落的紗幔無風自動,那人腰間彎刀鑲嵌的貓眼石映出何芷煙驟然繃緊的肩線——與前世刑場上劊子手的刀光如出一轍。
    "聖火令裁決期間擅闖者,死。"
    馮禦塵的聲音輕得像落在劍刃上的雪,掌心卻已覆上何芷煙握劍的手。
    他指尖殘留著蛇床子汁液的苦澀,卻在觸及她冰涼皮膚時化作溫熱的泉。
    何芷煙本能要抽手,卻被對方借著寬大袖擺的遮掩,在虎口處飛快地畫了個"等"字。
    黑袍人突然掀開兜帽,露出布滿刺青的臉。
    慕容雪倒抽冷氣的聲音格外清晰——那些靛藍色圖騰正是波斯王庭死士的印記。
    當首者從懷中掏出的鎏金令牌讓公孫策的銀鈴鐺驟然失聲,令牌邊緣鑲嵌的七顆紅寶石在燭火中流轉著血光。
    "三日前劫殺波斯使團的馬賊,"生硬的中原官話裹著砂礫般的雜音,"用的正是慕容小姐袖中這種淬了孔雀膽的銀針。"
    馮禦塵突然輕笑出聲,執起案上酒壺斟滿兩盞葡萄酒。
    絳色液體落入琉璃盞的脆響中,他貼著何芷煙耳畔低語:"姑娘可知,蛇床子遇到孔雀膽..."溫熱氣息驚起她耳後細小的戰栗,"會變成最上等的金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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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為了印證這話,他忽然將酒液潑向慕容雪驚慌中甩出的毒針。
    青紫色煙霧騰起的刹那,歐陽風腰間鼓脹的暗囊突然爆開,數十隻金翅蜈蚣撲向何芷煙麵門。
    馮禦塵旋身將人護在懷中的動作快過思考,玄色廣袖卷起的氣流裏,何芷煙嗅到他衣襟間混著血腥味的沉水香。
    "別動。"他喉結擦過她飛揚的發絲,掌風震碎撲近的毒蟲。
    碎裂的蟲屍落在羊皮紙上,竟將那些偽造的古籍字跡啃噬成真正的百年殘卷。
    公孫策的銀鈴鐺突然發出裂帛之音:"歐陽風,你商隊上月運送的澄心堂宣紙,可是用樓蘭古墓裏的屍油浸泡過?"老人枯瘦的手指捏起片蟲屍,"這些金翅蜈蚣隻食千年以上的古墓菌絲——諸位若不信,可聞聞歐陽掌門袖口的腐土味。"
    人群潮水般退開。
    何芷煙趁亂掙開馮禦塵的懷抱,卻發覺左手不知何時被他塞進個溫熱的瓷瓶。
    瓶身孔雀紋與她昨夜在祭壇密道所見完全重合,朱砂塞子上還沾著星點暗褐——分明是某人剜除傷口腐肉時留下的血痂。
    "何姑娘的劍。"
    馮禦塵突然提高聲音,將佩劍橫托至她麵前。
    劍柄處新纏的雪色綢帶格外刺眼,正是她今晨割斷的那截束發帶。
    何芷煙握劍的手頓了頓,劍穗掃過對方尚未愈合的傷口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多事。"
    "姑娘若肯多看兩眼劍鞘,"他借著遞劍的動作貼近,尾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腕間紅痣,"便會發現昨夜有人偷換了上麵的鎏金紋——現在這些波斯菊圖案,與王庭死士袍角的刺繡倒是異曲同工。"
    高台上公孫策的銀鈴鐺忽然炸響,十八名白袍護衛自暗門魚貫而出。
    老人雪白的須發在氣勁中飛揚,手中龍頭杖重重頓地:"請諸位移步地宮,老夫要親眼看看這些金翅蜈蚣究竟從何而來。"
    塔外沙暴撞在琉璃窗上發出嗚咽,何芷煙跟著人群走向暗門時,袖中鷹隼扣突然開始發燙。
    馮禦塵落後半步的影子投在她衣擺上,隨著搖曳的燭火忽遠忽近,像極了昨夜地宮裏糾纏的朱砂線——那些本該致命的機關,最終都化作了藥紗上綻開的紅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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