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神器入懷新夢啟,俠蹤踏處韻悠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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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器入懷新夢啟,俠蹤踏處韻悠長
冰屑裹著金光炸開時,何芷煙腕間的雙頭蛇圖騰突然咬住她跳動的脈搏。
七十二根青銅柱爆發的血光在穹頂交織成星圖,那些曾被馮禦塵用命理推演過的星軌,此刻正被地宮震顫攪成猩紅漩渦。
"抓緊鎖鏈!"馮禦塵咳著血沫拽住何芷煙腰間絲絛,冰蠶絲在掌心勒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唐逸抱著蘇瑤滾進青銅鼎凹陷處,三枚毒針從黑無常袖中激射而出,釘在冰麵上竟腐蝕出冒著黑煙的窟窿。
青銅匣在血光中翻轉著露出底部銘文,何芷煙瞳孔驟縮——那分明是父親臨終前用血畫在她掌心的家徽!
記憶裏祠堂燃起的大火突然與眼前血光重疊,她反手扣住馮禦塵滲血的手腕:"星圖灰燼借我!"
時空回溯發動刹那,地宮震顫詭異地倒流半寸。
何芷煙在時間裂隙裏看清黑袍使者掐訣的左手缺了無名指,青銅柱投射的血光竟與馮禦塵後背滲出的黑霧形成卦象。
當金光第三次從匣中迸發時,她突然抓住蘇瑤拋來的銀鈴:"唐公子,兌位冰錐!"
"那是死門!"馮禦塵話音未落,唐逸的判官筆已擊碎西北角的冰柱。
迸濺的冰晶折射著血光,竟在黑袍使者腳下聚成個殘缺的九宮格。
何芷煙甩出琴弦纏住青銅鼎耳,借力蕩到穹頂星圖正中,腕間雙頭蛇突然暴起咬住她指尖。
血珠滴在琴麵的瞬間,馮禦塵突然悶哼著按住心口。
兩人血脈相連的蠱紋同時發燙,何芷煙終於看清青銅匣表麵饕餮紋的缺口——正是馮氏玉佩的形狀!
"接著!"馮禦塵扯斷頸間紅繩甩出玉佩,後背被血光侵蝕的傷口已蔓延至肩胛。
黑無常的彎刀擦著他耳際飛過,斬斷的幾縷青絲還未落地就被血霧吞噬。
何芷煙淩空接住玉佩的刹那,青銅鼎突然傳出震耳欲聾的嗡鳴。
"原來要何氏血脈與馮家信物..."她將染血的玉佩按進饕餮紋缺口,青銅匣應聲彈開的瞬間,地宮所有血光都匯聚到穹頂星圖。
黑袍使者發出非人的嘶吼,身形在強光中扭曲成可怖的剪影:"你們竟敢用凡人之血玷汙..."
金光如瀑傾瀉而下時,何芷煙第二次發動時空回溯。
這次她準確抓住蘇瑤拋銀鈴的角度,琴弦纏住唐逸的判官筆在冰麵劃出卦象。
當黑無常的彎刀再次襲來,馮禦塵咳出的血沫恰好濺在青銅柱的坎位。
"就是現在!"何芷煙指尖掃過七根琴弦,馮禦塵的血隨著音波滲入星圖裂縫。
青銅匣爆發出的金光突然變得溫順,如流水般纏繞著她腕間遊動的雙頭蛇。
黑袍使者的鬥篷在強光中燃起幽藍火焰,白無常拽著他遁入突然開裂的冰縫。
何芷煙抓住神器的刹那,七十二根青銅柱齊聲悲鳴。
馮禦塵從背後擁住她跌進青銅鼎,唐逸撐開的玄鐵傘堪堪擋住墜落的冰錐。
蘇瑤腰間的藥囊被勁風掀開,解毒丹滾落處,黑霧侵蝕的冰麵竟開出淡紫色小花。
"別動。"馮禦塵染血的手指按住何芷煙心口蠱紋,掌心溫度燙得她睫羽輕顫。
星圖灰燼混著他的血滲入肌膚,雙頭蛇圖騰突然安靜地盤踞在鎖骨下方。
遠處傳來冰層塌陷的轟鳴,唐逸擦著額角血跡苦笑:"兩位要溫存也等出了地宮..."
蘇瑤突然指著青銅鼎內側驚呼:"這些銘文在移動!"何芷煙轉頭望去,父親教她認過的古佉盧文字正順著血跡重組,最後聚成她曾在祠堂暗格見過的偈語——"雙蛇噬月處,星軌照歸途"。
馮禦塵用衣袖裹住她凍僵的手指,低頭時呼吸掃過她耳畔新添的傷口:"令尊當年主持修建的,恐怕不止何家祠堂。"他指尖撫過青銅匣底凹凸不平的紋路,那裏隱約可見波斯語與中原篆書交織的密文。
地宮深處傳來似曾相識的吟唱,何芷煙腕間雙頭蛇突然昂首吐信。
她將神器收入懷中時,一縷黑霧順著袖口鑽入血脈,在心口蠱紋處凝成朱砂痣。
冰縫中飄出黑袍使者的半截斷指,指尖還勾著何氏宗祠特有的祈福結。
馮禦塵碾碎那截手指時,青銅鼎上的佉盧文突然滲出黑血,那些字跡扭曲著聚向北方——正是江湖傳聞中藏著上古秘籍的幽冥穀方向。
冰河倒灌的轟鳴聲中,青銅鼎載著四人衝出地宮。
馮禦塵染血的廣袖卷住何芷煙腰間,淩空踏碎墜落的冰棱,玄色衣袂掠過唐逸撐開的鐵傘時,蘇瑤拋出的藥囊正撞上穹頂墜落的星圖灰燼。
"西北三十丈!"何芷煙指尖琴弦錚鳴,纏住冰壁上凸起的青銅獸首。
馮禦塵悶哼著將玉佩殘片嵌入冰縫,裂紋瞬間蔓延成蛛網,地宮入口在震耳欲聾的坍塌聲中徹底封死。
唐逸抹去判官筆尖凝結的血珠,望著雪原盡頭升起的朝陽長舒口氣:"這勞什子星軌陣,比師尊的九宮八卦圖還邪門。"蘇瑤蹲在冰窟邊緣,藥杵戳了戳仍在蠕動的黑霧殘片:"何姐姐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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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毒霧在陽光裏化作了金粉!"
何芷煙撫摸著懷中溫熱的青銅匣,饕餮紋路正順著她腕間雙頭蛇遊走的軌跡微微發燙。
馮禦塵忽然握住她欲掀開匣蓋的手,沾染星圖灰燼的拇指按在她新生的朱砂痣上:"當心血契反噬。"
遠處傳來雪崩的悶響,唐逸抖開羊皮地圖的手指頓了頓:"這些金粉...像是波斯商隊押運的迦樓羅香。"他話音未落,蘇瑤突然指著雪坡下方驚叫:"你們快看!"
殘破的玄鐵令牌半埋在雪中,邊緣熔化的痕跡還冒著青煙。
何芷煙用琴弦挑起令牌時,雙頭蛇圖騰突然暴起咬碎令牌中央的鷹隼紋章。
馮禦塵撿起半截燒焦的祈福結,玉色瞳孔微微收縮:"這是用南詔火蠶絲編的同心結。"
地宮方向突然傳來尖銳的鷹唳,十八道黑袍殘影在雪霧中炸成血花。
何芷煙腕間雙頭蛇興奮地吞吐蛇信,青銅匣在她懷中發出類似梵唱的嗡鳴。
當最後一片黑霧消散在朝陽裏,雪原上突然浮現出用金粉繪製的九瓣蓮圖騰。
"他們老巢的防禦陣眼。"馮禦塵碾碎掌心的金粉,望著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冷笑,"倒是比三年前精進不少。"他轉身時玄色大氅掃過何芷煙肩頭,藏在袖中的蠱蟲悄悄爬進她發間的白玉簪。
三日後,敦煌城最大的酒肆飄出胡姬舞的鈴鐺聲。
蘇瑤咬著糖漬杏脯湊近燭台,琥珀色眸子裏映著羊皮卷上移動的星象:"何姐姐你看!
這些金粉繪製的九瓣蓮,和我們在青銅鼎看到的佉盧文走向完全吻合。"
唐逸擦拭判官筆的動作突然頓住,筆尖朱砂落在酒盞中,竟幻化出縮小版的地宮星圖。
馮禦塵把玩著西域商人進貢的夜光杯,忽然將葡萄釀潑向窗外:"聽了這許久,閣下不如進來共飲?"
雕花木窗吱呀作響,說書人打扮的老者鬼魅般閃現在梁柱陰影裏。
何芷煙琴弦已纏住他腕間命門,卻在觸及那串熟悉的鷹骨念珠時瞳孔驟縮——這正是父親生前從不離身的貼身之物!
"姑娘可聽過幽冥穀的月蝕潭?"老者沙啞的嗓音帶著奇異的韻律,他枯槁的手指劃過羊皮地圖,在敦煌城北三百裏處按下血指印,"雙蛇噬月那夜,潭底會浮現龜茲古國的星隕棋盤。"
馮禦塵的玉佩突然發出蜂鳴,與何芷煙懷中的青銅匣產生共鳴。
燭火劇烈搖晃間,老者化作青煙消散在葡萄釀的醇香裏,隻剩桌案上冒著熱氣的奶茶碗底,沉著片繪有雙頭蛇圖騰的玉雕殘片。
何芷煙指尖撫過殘片邊緣的波斯密文,忽然想起地宮坍塌時,那些順著黑血遊走的佉盧文字最終都指向北方。
馮禦塵的蠱蟲從她發間叼回半片鷹羽,落在羊皮地圖上時,羽尖正指著月蝕潭的位置。
窗外忽然飄進帶著冰碴的北風,混著駝鈴聲的波斯小調忽遠忽近。
蘇瑤裹緊狐裘往炭盆裏添了塊鬆香木,火星迸濺處,青銅匣表麵的饕餮紋路竟在牆壁投下移動的星軌投影。
"五日後便是雙蛇噬月。"馮禦塵擦拭著染血的軟劍,劍身映出他眼底流轉的金色蠱紋,"星隕棋盤現世時,西域三十六國的暗樁都會出動。"
何芷煙將玉雕殘片按進青銅匣缺口,望著嚴絲合縫的接縫處輕聲冷笑:"當年父親主持修建的,恐怕不止是藏著神器的地宮。"她腕間雙頭蛇突然暴起吞下星軌投影,青銅匣內傳出的梵唱聲中,隱約夾雜著龜茲古語的兵戈之音。
更夫敲響三更梆子時,酒肆二樓突然墜下個渾身結滿冰霜的波斯舞姬。
她染血的紗麗下擺用金線繡著九瓣蓮,掌心緊攥的半卷《大雲經》殘頁上,朱砂批注的星象圖正與月蝕潭方位重疊。
馮禦塵用劍尖挑開經卷時,冰霜突然順著劍身蔓延。
何芷煙反手撥動琴弦,雙頭蛇噴出的毒液竟將冰霜腐蝕成冒著紫煙的卦象。
唐逸的判官筆淩空勾畫,朱砂符文撞上卦象的刹那,牆壁星軌投影突然匯聚成指向北方的箭矢。
"當真是步步殺機。"蘇瑤將解毒丹拍進舞姬心口,望著她頸間浮現的雙頭蛇刺青倒吸冷氣,"這蛇紋...和何姐姐的一模一樣!"
窗外北風驟烈,卷著沙粒拍打格柵的聲音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警告。
何芷煙將青銅匣收入貼身的鮫綃囊,指尖撫過馮禦塵後頸蔓延的蠱紋:"明日啟程時,記得帶上那壇摻了星圖灰燼的葡萄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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