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白糖蘸人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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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雖然沒有早晨那場野戰時甜膩,可聲線沒變。
當然,人家一老早的來山上,除了解決生理需求,順便打點兒鬆塔賣錢也正合適。
關鍵是,這個大毛到底是女人的哥還是弟啊?
早晨野戰的時候,女的還叫男的哥哥呢!
這咋男的又叫女的姐了?
啥關係啊?
這整的挺亂乎!
角色扮演呢?
那還不如叫爸爸......
楊大海一雙大眼珠子離離唧唧的朝人家那邊兒瞄,張三嬸子卻已經走上前打招呼了。
她給那倆人留下點兒蘑菇,又用衣襟兜了好幾個大鬆塔回來。
楊大海湊過去,狀似無意的跟她打聽:“三嬸子,你認識這倆人啊?”
“嗯呐唄,我娘家村裏的。”
“這是姐弟兩個?看著可不大連像啊!”
張三嬸子把大鬆塔扔到土籃子裏,準備回去扔灶膛裏燒燒吃,。
“不是親姐弟!大毛是老於家二閨女招的上門女婿,山東過來的。剛跟我說話的那個是老於家大閨女。”
原來是妹夫和大姨子!
楊大海恍然大悟。
“那咋他倆一起上山幹活兒啊?”
這孤男寡女的,深山老林裏一待一整天,好說不好聽啊!
張三嬸子歎口氣,“你可別提了,這老於家現在就剩他倆壯勞力了!”
老於家大閨女的男人有癆病,去年留下她跟倆孩子,一蹬腿兒走了。
老於家二閨女呢,生了三個姑娘,也沒生出來個帶把兒的,還把自己身子糟踐壞了,現在天天躺炕上喝苦藥湯子,連飯都做不了!
楊大海點點頭,明白了。
都是苦命人,湊一起搭夥過日子,搭著搭著就摩擦出不一樣的感情來了。
家裏不好操作,隻能跑老林子裏幕天席地的幹了。
估摸著等老於家二閨女一死,這倆人還能湊成一家人。
嘮了幾句別人家的閑嗑,一行人坐著拖拉機突突突的回了家。
土路顛簸,搖搖晃晃~
夕陽西下,拖拉機和人的影子都被拉的老長~
楊大海戴著墨鏡,額前黑發被吹到後麵,滿臉輕鬆中又透露著一絲慵懶。
他覺的此刻身心都無比的放鬆,享受極了!
一路上,碰到進山回來的鄉親們,楊大海就停下拖拉機,捎他們一路。
大家夥坐在後車鬥裏,說說笑笑的,熱鬧的就像趕集!
等到了村裏,大家就下車了,楊大海幫著張三嬸子把三袋子蘑菇拎到院子裏。
張三嬸子喜笑顏開的塞給他幾個大鬆塔:“拿回家吃去!”
這玩意兒,等做完飯,趁著灶膛裏有餘火,扔進去燒。
隻要聽到嗶嗶啵啵的聲響,鬆塔就裂開了,露出來的都是大鬆子!
到時候扒拉出來,磕打磕打,燒熟的鬆子就都出來了。
趁著楊大海在院子裏晾曬蘑菇的功夫,李梨和孫秀芬妯娌兩個快手快腳的就把晚飯做出來了。
粉條燉野生大鯉子,幹豆角燉土豆五花肉,秋黃瓜蘸醬,大碴粥,都是東北家常飯菜。
也不知咋的,楊大海就覺得這飯合胃口,好吃!
像在廣西,是頓頓吃海鮮,可那玩意兒吃多了,也就那樣,沒啥大意思!
楊大山下了班,正好趕上最後一個菜端上桌。
他把一個鼓鼓囊囊的小藍包扔給楊大海,自己舀水到盆裏洗手。
“啥玩意兒啊?誰給的?”
楊大海邊解小藍包邊問。
楊大山拿肥皂搓了一手白沫,隨口道:“小王給你帶的!”
“小王哥?”
“嗯呐唄!小王兩口子帶小朋去北京動手術了,挺成功的。”
“是嗎?!那可太好了!”
話說,小朋去北京動手術的錢還是楊大海給的。
這時,楊大海已經把小藍包給解開了。
“謔!這是一大包人參啊!小王哥從哪兒整來的啊?這抵值不少錢吧?”
眼前一根根又肥又白的鮮人參,整齊的排列著,一看就跟大白蘿卜似的!
個頭兒是真大啊!
楊大山洗完手,撩簾子進了裏屋,笑道:“聽小王說,這是林下參,都是參農種的,不趕野生的值錢。”
其實,楊大山說的還保守了。
林下參和楊大海他們從棒槌池子裏抬出來的野生人參相比,那價值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根本沒法相提並論!
楊大海納悶:“就算再不值錢,那也是人參啊!小王哥咋買了這麽多?”
難不成是為了還自己的人情?
關鍵是他從哪兒弄來的閑錢呢?
小朋的先天性心髒病幾乎把他家家底都掏空了。
“我聽小王說,這包林下參也沒花他的錢。他這趟去北京,恰好救了倆小孩兒,人家那倆小孩兒的二哥為了報答他,又給小朋安排醫院,又出醫藥費的,還給了他不少人參!”
倒上一杯人參鹿茸枸杞腎精草泡的口糧酒,哥倆兒細說小王在北京的這趟奇遇。
“哥,照你這麽說,這倆小孩兒的二哥能量挺大啊?北京人?”
“不是北京人!聽說也是農村人!叫啥,好像叫李向東,對,叫李向東!”
楊大山夾一筷子燉的黏糊稀爛的粉條,就著大米飯扒拉進嘴裏,隨後一抹嘴又說:
“小王說李向東歲數跟你差不多大,不過人家挺能踢騰的,擱北京買了不少四合院!”
“一個農民,有錢在北京買四合院?”
“嗯呐唄,人家手裏掌握著不少買賣!看這人參沒?從長白山往北京倒賣人參,就是人家手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買賣!”
楊大海點頭。
這世界上從來不缺有能耐的人。
況且誰知道這個李向東背後有沒有人呢?
沒準就是哪位不好出麵做生意的大佬的白手套呢!
“行,既然小王哥有這片心,這包子人參我就踏實的收了。”
楊大海隨手拿起一根人參,往大醬碗裏一蘸,“我長這麽大還沒吃過生人參呢!”
“嘶~咋還蘸大醬吃呢?”
楊大山心話的,估計整個東北也沒人這麽吃過人參啊!
楊大海吧唧吧唧把人參咽下去,又咂吧咂吧滋味兒:“哎嘛,這味兒,有點兒苦不哈的!”
不過並不難吃。
想到劉狗剩狂炫一根野山參後,元氣暴脫,頭發眉毛都掉光了的前車之鑒,楊大海吃一口就把剩下的人參放了回去。
“苦就蘸點兒白糖吃唄,還蘸醬幹哈!”
孫秀芬去櫥櫃蒯了兩勺白糖放小碗裏,其他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剩下的人參吃光了。
這個時候的大興安嶺,晚上睡覺就得蓋被子了。
結果凡是今天晚上吃過人參的,就沒一個能蓋住被子的!
火氣大了,兩口子摟一塊兒,天雷勾地火的幹一頓,多大的火也都泄了。
就是可憐楊雲亭和楊雲雲這倆小豆丁了,當晚沒事兒,第二天去上學,噴了同桌一臉鼻血,把老師跟同學們嚇了個夠嗆!
都以為兩人得絕症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