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長垣吐一個字，“喜。”
    宋挽歌雙手叩在腰間右側，盈盈行禮，重新坐在石凳上。
    盼春在這時將披風拿了過來，她幫宋挽歌披上後，不動聲色悄悄離開，給他們兩人留下獨處空間。
    雖然不知道澹台長垣為什麽喜歡悲掉的望春，卻讓她彈奏喜調的望春，但她知道皇後在這件事情上是不會騙她的。
    俗話說的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宋挽歌很清楚皇後為什麽要跟自己說澹台長垣的喜愛和一些事情，為的就是讓她比唐賢妃更懂澹台長垣。
    唐家現在戰功高築，如果再這樣下去，憑借澹台長垣的性情，皇後換人也是早晚的事情。
    皇後再賭，賭澹台長垣會喜歡自己。
    同理，她也再賭，她用自己做賭注，賭他會愛上自己。
    宋挽歌指尖撥動琴弦，歡快的望春小曲猶如泉水般涓涓湧出。
    澹台長垣倚坐在欄杆處，他抬頭望著天，手指輕輕敲打在膝蓋處，似是在打拍子。
    歡快的春日在囂張，掠過大地，驚起正在午日棲息鳥兒。
    曲時而悠揚，時而湍急直下。
    一曲終了，澹台長垣意猶未盡。
    宋挽歌起身，“妾獻醜了。”
    “彈的不錯，該賞。”澹台長垣走至她身邊，一米九二的他對上一米六五的宋挽歌，他低頭望著她，問：“想要什麽？”
    她臉上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到她剛長出來的淡淡粉色嫩肉，看來他送她的那瓶祛疤藥膏她有用。
    “妾在宮中被皇後照拂的很好，沒有什麽想要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宋挽歌輕聲說。
    “皇後？”澹台長垣挑了挑眉，瞧著眼前的宋挽歌，一時間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皇後入宮這麽多年，一直恪守本分，你若是說她照拂你，朕信。”
    “但是據朕所知，後宮的繁雜和朝堂沒有什麽區別，你不過是剛進宮的，皇後又憑什麽照拂你？”據他所知，宋府和皇後那邊沒什麽聯絡。
    自古帝王多猜疑，就算是你澹台長垣也不例外，她望向他審視的目光，揚起一抹微笑。
    “若是妾說了真話，皇上可否答應妾，要找麻煩隻找妾一人，這件事情和皇後無關。”
    “你倒是個重情義的。”澹台長垣對宋挽歌再次產生濃厚的興趣，他有些好奇她和皇後之間到底做了什麽交易，“你說吧，朕不僅不會開罪於皇後，亦不會責罰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宋挽歌問。
    “朕乃一國之君，君無戲言，可懂？”
    宋挽歌頓了頓，說：“皇後娘娘告訴妾，皇上的喜好，其中有一項是皇上喜歡悲調的望春，至於皇後為什麽會告訴妾這些，應該是想讓皇上喜歡上妾。”
    “悲調的望春？朕記得你彈了高山流水和喜望春。”他的皇後，想讓他愛上宋挽歌？澹台長垣笑了，他生於帝王之家，壓根就不知道何為愛。
    “不論是悲望春還是喜望春，妾都會彈，妾方才對皇上說的自幼學古箏，所言屬實。”宋挽歌頓了頓，“妾最喜歡的曲子是高山流水。”
    “愛妃倒是好雅興。”澹台長垣目光炯炯望向宋挽歌，“既然你把朕的喜好都摸清楚了，你打算怎麽讓朕愛上你？”
    麵對澹台長垣的直接，宋挽歌一時間不知該怎麽應對，她這才想起來，他壓根不是那種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索性直接道：“妾想要個孩子。”
    “你倒是個坦誠的。”誰不知道在後宮有了孩子，也就等於有了一份保障。
    澹台長垣認真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充愣。
    宋挽歌抬頭，看著墨色雙眸，誠懇道：“妾進宮就是為了侍奉皇上的。”
    ……
    承恩轎再次停至毓秀宮。
    梳洗裝扮好的宋挽歌上了轎子，一路來到皇上的寢宮。
    今日宋挽歌一襲素白，如墨般的長發至腰間，不施粉黛的小臉看上去帶著幾分清純惹人憐。
    她在澹台長垣身下哭紅了眼，一晚上不知道叫了幾次水……
    澹台長垣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愈發沉淪。
    此時此刻。
    琉璃殿的蠟燭都已經燃到底部，賢妃坐在梳妝鏡前，朱紅色的朱唇輕啟，“打聽到皇上今晚翻誰的牌子了嗎？”
    “回賢妃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毓秀宮容華的牌子……”剛進來的白露輕聲道。
    “又是那個賤人！”賢妃氣的將梳妝台上的東西全部推到地上，“那個賤人為什麽總是跟我作對！”
    瓶瓶罐罐摔碎一地，白露趕忙跪在地上，“賢妃娘娘息怒。”
    “息怒？你讓我怎麽息怒！”賢妃隻想澹台長垣是自己一個人的，原本擔心皇後成為自己成功路上的絆腳石，結果她還沒有想到好辦法扳倒皇後，這邊澹台長垣已經寵上宋挽歌了。
    這個賤蹄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狐媚子的方法，讓澹台長垣三番四次的寵幸她！
    夜漫漫長，有人喜有人憂。
    翌日。
    賢妃帶著白鶯來皇後寢殿請安。
    今日宋挽歌來的特別早，因得了皇上的寵愛，今日一早賞賜一波接一波的往毓秀宮送。
    不僅有皇上送的，更有皇後送的，想來昨天晚上皇後也聽聞了這個好消息。
    皇後的賞賜，也是她和宋挽歌兩人合作的象征。
    其他剛進宮沒多久的妃嬪們開始有些著急了，如果隻有賢妃一個人晉封，那大家還不會這麽焦急。
    眼下雖說宋挽歌沒有升嬪位，但她顯然已經站好了隊，成為皇後比較喜愛的嬪妃。
    現在如果想要收拾宋挽歌，多少也要顧忌皇後的麵子。
    不過總有一些例外，譬如說賢妃。
    自打宋挽歌進來，她便一直陰陽怪氣，“呦，宋容華不過被皇上寵幸了一晚上，就趕緊把脖子上的紅痕露出來，不知道人還以為你是得了什麽癔病，一塊一塊的紅。”
    “有些人就喜歡吃不到葡萄偏說葡萄酸。”宋挽歌毫不客氣的回懟過去。
    “賢妃如今可是皇上的心頭寶，你這話是說你自己吧。”蘇容華和宋挽歌本就不對付，再加上這會為了討好剛上位的賢妃，故意排擠宋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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