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澹台長垣起床，唐賢妃一臉緊張擔憂的替他更衣。
    “皇上，妾能不能也跟你一起去看看父親……”
    “你現在懷了身孕，朕擔心你身子遭不住。”澹台長垣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等嶽父大人南征回來後，朕親自帶你回門，可好？”
    他最後一句話，給了唐家極大殊榮。
    連唐賢妃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皇上，您是九五帝王之尊……”
    “那又何妨，朕娶了你，唐老將軍自然就是朕的嶽父大人，朕帶你回唐府又何妨？”澹台長垣邊說邊拉著唐賢妃的手，一臉語重心長說：“唐老將軍對朝堂的貢獻，朕都記在心中，西景國的百姓也都記在心中。”
    他的一番話，將唐家推到了很高的地位上。
    唐賢妃也讀懂了澹台長垣對唐家的尊重。
    “那妾安靜等皇上和父親回來。”唐賢妃將澹台長垣的龍袍整理好。
    “恩。”澹台長垣並沒有在意唐賢妃對唐老將軍的稱呼，將衣著整理好之後，便離開了賢和宮。
    唐賢妃望著澹台長垣離開的身影，心中依依不舍，但今天她更多的是希望父親征戰平安歸來。
    澹台長垣和皇後一同去了京郊。
    由帝後親自相送，已經是最高殊榮。
    唐修明隨父一同出征。
    這一次若是出戰歸來，唐修明的官階也能夠隨著水漲船高。
    澹台長垣看著他們，讓身邊的福清公公給送端了酒過來。
    四個人舉杯共飲。
    澹台長垣將杯中酒飲盡之後，對著唐老將軍和唐修明道：“你們隻管在前線，剩下的事情交由朕，朕會把軍糧等一切備全。”
    “有皇上這句話，臣定不辱聖望！”唐老將軍將酒杯重新放在托盤上，拱手作揖。
    皇後則在旁邊附和道：“唐老將軍就是咱們西景國的定海神針，有唐老將軍在，自當百戰百勝。”
    唐老將軍也朝著皇後行禮。
    唐老將軍怎麽做，唐修明也怎麽做。
    最後的時候，澹台長垣拍了拍唐修明的肩膀，認真道：“不管什麽時候，都以自己的生命為重。”
    “是。”
    ……
    澹台長垣看著軍隊漸漸走遠，直至消失不見，這才帶著朝堂上百官員離開。
    今日皇後和澹台長垣乘坐的是同一馬車。
    馬車內點著龍涎香。
    澹台長垣平靜的坐在馬車上，身板挺得筆直，閉目養神。
    從皇後這個角度看去，澹台長垣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些，他英俊的側臉，每每看見，都會讓她有一種驚豔的感覺，移不開眼。
    就在這時，澹台長垣睜開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澹台長垣平靜道：“皇後，如今唐家已經南征，唐家女兒現如今在後宮，希望皇後好生照料。”
    “妾明白皇上的意思。”皇後頷首。
    旋即，澹台長垣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這些年跟著朕，很辛苦吧？”
    “隻要能和皇上在一起，妾不辛苦。”皇後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問，旋即搖搖頭。
    “朕還是想讓你如當年一般，喚朕一聲長垣。”澹台長垣認真的看著皇後，自從她嫁給他之後，她好像一直都沒有怎麽歇息，現在身體也是越來越弱，聽宮中的江太醫說，她最近一直在吃藥。
    澹台長垣不想捧了新人，讓舊人心涼。
    皇後有些恍惚，她輕聲地喚了一句“長垣”，腦海中也不由得地想起兩人剛大婚那些日子。
    澹台長垣對自己是極好地，即便自己沒有純貴妃和德貴妃在他身邊早。
    但他並沒有厚此薄彼，如今對唐賢妃的好……其實皇後心知肚明是為什麽。
    可是想到唐賢妃已經懷了身孕，她的心裏麵說不出來的情愫縈繞在心尖。
    澹台長垣並不知道皇後心裏麵這些想法，他隻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皇後聽進去了，他輕輕的攬過她，將她的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不論什麽時候，你都可以依靠朕。”
    皇後輕輕“恩”了一聲，這個時候她才回過神來，這麽多年過去，她在後宮經曆這麽多事情，她真的還能夠依靠皇上嗎……
    畢竟她的母家已經不在京城……
    而關於這件事情，兩人就像是心照不宣一樣，誰都未曾提起過。
    馬車在回宮的路上平穩行駛著。
    百官看著皇上的馬車離開，這才各自回府。
    宋城也在其中。
    他也聽到了消息，得知唐家女兒懷了身孕的事情。
    他不禁在心裏麵念，宋挽歌還真是個不成氣候的，早知道最後進宮的是她，他當初就應該讓夫人給她好好補補身子。
    一想到宋挽歌那孱弱的身子，宋城就皺了皺眉，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夠有皇上的孩子。
    宋城雖然不是女人，但他很清楚，不管什麽時候，一個女人，隻有有了孩子，才能夠在夫家站住腳跟。
    後宮也是如此。
    ……
    毓秀宮的宋挽歌在這時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是誰在罵她？
    她輕輕揉了揉鼻頭，繼續忙著手中的針線活。
    盼春在這時小跑著進來，“容華，今日皇上和皇後親自去京郊送唐家軍南征了。”
    “恩。”宋挽歌輕輕應了一聲，沒有其他反應。
    “這下子唐賢妃在宮裏麵更盛氣淩人了。”盼春一想到這裏，便在心中感慨命運不公，自家小主沒娘疼沒爹愛，一路磕磕絆絆才走到如今。
    “那可未必。”宋挽歌瞧著手中的刺繡，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就能夠收工了。
    “怎麽未必？”一聽到這話，盼春這丫頭湊了上來。
    宋挽歌隻是抿了抿唇，沒說話。
    其實那天從太極殿離開，宋挽歌看到那些大臣的時候，心頭就隱隱冒出一種猜想，澹台長垣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後麵澹台長垣夜夜留宿在唐賢妃那裏，更讓她堅定了自己這種猜想。
    不過，她還需要印證自己這種猜想。
    但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這樣皇後那邊，她才能夠給她一個確切的回複。
    盼春見自家小主陷入了沉思，也心知她在想事情，於是默默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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