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淚葫蘆彎第一百一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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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遠方而來的貴客和村裏德高望重的長輩們後,原本熱鬧喧囂的院子像是被按下了鬧音鍵,瞬間安靜了許多。午後微醺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地上灑下一片片斑駁的光影,落在幾個忙活了一整天,卻仍意猶未盡的年輕人身上。二懶、香玲、前進、周美麗王嬸,還有技術員小吳,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意,讓這場訂婚宴的尾聲,多了幾分慵懶與愜意。
    “來,喝!前進、小吳,還有大廚們,一起碰個杯!今天這麽喜慶,不喝點酒可太可惜啦!”二懶的聲音已然帶著幾分醉意,可依舊高亢嘹亮。他高高舉起酒杯,手臂在空中揮舞,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勸酒的勁頭格外足,仿佛要把這一整天積攢的喜悅,都毫無保留地傾注進這一杯杯酒裏。
    “你呀,少喝點!”王嬸趕忙走上前,嗔怪地說道,臉上卻掛著無奈的笑容。她輕輕拍了拍老蘭的肩膀,動作輕柔,眼神裏滿是關切,“喝點沒問題,但可千萬別喝多了,不然該難受了。”
    “放心吧,大夥都聽好了!”二懶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身子微微向後仰,帶著幾分酒後的得意勁兒,“我喝了大半輩子酒了,心裏有數。今天這日子多好啊,陽光明媚,連老天都在給咱們助興,是不是這個理兒香玲?”他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香玲和前進,眼神裏飽含著期許,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孩子未來幸福美滿的生活。
    香玲和許前進相互對視一眼,臉上泛起羞澀的紅暈,心有靈犀般地點點頭,端起酒杯,與眾人一同暢飲。酒液順著喉嚨滑下,辛辣中帶著絲絲甘甜,恰似他們此刻的心情,既有對新生活的期待,又有對未來的憧憬,交織在一起,滿是甜蜜與溫暖。
    “別喝了,前進、小吳、二懶,喝完這杯真不能再喝了啊。”王嬸又操心起來,她逐一望向仍興致高昂的年輕人,語重心長地勸道,“我和美麗得回去了。廚師們,你們隨意,可別和這幾個‘酒貓子’湊在一起,今天都是喜慶事兒,千萬別喝出什麽亂子。”說著,王嬸便輕輕拉著周美麗的手,作勢要離開。
    “著什麽急呀,王嬸,又不是離得遠,出了這活動大院,也就二三十米的路。”周美麗臉頰泛紅,笑著打趣道。她的眼神裏滿是不舍,還想再多沉浸一會兒這熱鬧歡快的氛圍,感受這份難得的喜悅,盡管此生可能和許前進再無交集。
    “哎呀,我得回去歇歇,雖說累,但心裏高興啊!”王嬸笑著回應,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透著藏不住的喜悅,“我都開始盼著抱孫子那一天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去年這時候,村裏的路還沒修好,日子和現在一比,真是天差地別。這往後啊,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你們先回去吧嫂子美麗,我們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二懶、徐前進、香玲和小吳四人還圍坐在那略顯淩亂的桌旁,桌上的酒杯裏,酒液仍在輕輕晃動,似是在低聲訴說著尚未散盡的歡愉。秋風悠悠地拂過,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香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攏了攏身上的薄衫,輕聲提議道:“咱們到屋裏喝去吧,外麵著實有點冷了。”
    “行行行,還是屋裏暖和自在些。”二懶趕忙應和,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酒菜,幾人便一同移步屋內。暖黃色的燈光在屋內搖曳,給這個小小的空間添了幾分溫馨。
    剛一坐下,二懶像是突然被什麽觸動,沒來由地感慨起來:“這人呐,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
    香玲一臉疑惑,澄澈的眼眸裏滿是不解,輕聲問道:“你又怎麽啦二叔?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
    “沒什麽,就是今天心裏頭高興,可還是忍不住自己歎氣。”二懶頓了頓,目光轉向徐前進,“還是你小子有本事,二叔我是真服了,就說這訂婚的事兒,辦得那叫一個漂亮,方方麵麵都周到。”
    “二叔,你可別這麽說。”許前進擺了擺手,神色認真,“咱們既然都是一家人,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都是應該的。”
    “對對對。”小吳在一旁附和,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來,二叔,咱爺倆幹一個,今天這喜慶勁兒可不能少了這一杯。”
    “好好好,我要是喝多了,可就賴在你這兒不走嘍!”二懶大笑著,舉起酒杯,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
    “行,你要是醉得走不動道,就躺床上,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就行。”小吳豪爽地回應,幾人又熱熱鬧鬧地喝了起來,歡聲笑語在屋內回蕩。
    不知又過了多久,方便完的香玲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滿臉通紅、晃晃悠悠的許前進,趕忙上前攙扶著,“行了,你們接著喝吧,我們先回去了啊二叔,小吳。”香玲生怕前進喝出事了,聲音裏帶著幾分笑意。
    “行行行。”許前進應著,也站起身來,扶住香玲的胳膊,“咱不喝了,咱們回家,你倆慢慢喝吧。”
    走出活動大院,“我還沒喝夠呢香玲,你咋就……”許前進嘟囔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往香玲身上靠,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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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前進醉意上頭,意識已然有些模糊,嘴裏淨說些胡話:“香玲,你到底為啥就這麽喜歡我呀,我上輩子是修了多大的福分,才能遇上你。”
    “別說了,別亂說啦,讓人聽見該笑話了。”香玲臉頰緋紅,像是熟透的蘋果,她一邊輕聲勸阻,一邊費力地扶著徐前進,嬌小的身軀在他的重壓下顯得有些單薄。
    “我娘還老是嘟囔著,盼著抱孫子呢……”許前進繼續說著,腳步虛浮,深一腳淺一腳,東倒西歪,香玲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穩住身形。
    香玲好不容易把徐前進扶到了家,盡管她身形嬌小,骨架纖細,累得氣喘籲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可還是咬著牙堅持把他扶到了床上。王嬸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她心裏明白這是年輕人的事兒,便假裝睡著,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王嬸,能給倒杯水嗎?”香玲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見王嬸沒有回應,她便不再多問。她任由許前進躺在床上稀裏糊塗地說著醉話,自己則在一旁輕聲嘀咕:“來,前進哥,喝點水吧,解解酒。”
    許前進接過茶杯,卻一把將香玲拉到身邊,“我不渴,不喝水,我要抱著你。”說話間,他緊緊抱住香玲,帶著幾分醉意,肆無忌憚地親吻起來。東屋裏,王嬸聽到動靜,心裏那叫一個歡喜,輕輕推了推身旁的前進他爹,壓低聲音說道:“老頭子,馬上咱就抱孫子嘍!”
    香玲一開始有些慌亂,想要推搡,可又有些舍不得掙脫。她的心跳如鼓,臉上滾燙,眼神裏卻滿是羞澀與甜蜜。她知道,自己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在這個簡單甚至有些簡陋的屋子裏,昏黃的燈光輕輕搖曳,映照著他們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曖昧的氣息,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訴說著無盡的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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