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罪魁禍首,但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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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想萬想,林樂知都沒想到,蕭以禍這小子能答應下來,前一秒還在甩的衣服,後一秒就停滯了。
    由於慣性,衣服往前擺了一下,然後才落回原位。
    不過不得不說,蕭以禍這小子真的偽裝的很好,自己都逼到這份勁上了,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從容,不露出一點破綻。
    是個能成大器的人。
    蕭以禍往前走了幾步,將林樂知手中的那件破衣接了過去,像是確認般的問道:“這件衣服如果我穿了,我就能跟你一起去了對吧。”
    接觸到蕭以禍滿是懷疑的目光,林樂知尷尬的笑了幾聲,眼睛看向別處,“當…當然,我一向說話算數。”
    確定下來後,兩人拿著衣服到了長灤縣的縣衙,楊翰采也很快迎了出來,依禮互相問過好後,林樂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二人準備前往牙人莊,不知楊知府安排的怎麽樣了。”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隻是……”楊知府看向蕭以禍,神情為難的接著道:“王爺,你真的要一同前往嗎?”
    蕭以禍輕聲“嗯”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意道:“難道楊知府還想阻攔我?”
    楊翰采神色惶恐,連忙說道:“下官絕無此意,王爺為幫百姓查清此案,與薑公子前往危險之地,乃北齊之福,但……”
    楊翰采神色有些猶豫。
    蕭以禍直言道:“有何顧慮,但說無妨。”
    楊翰采在蕭以禍的麵前跪了下來,仿若已鑄成大錯一般,萬分惶恐道:“隻是這次前往是混在一群犯了錯的流民之中,路途勞頓,且流民粗鄙,恐會傷及王爺。”
    “無妨,你起來吧。”
    但楊知府並未站起身,仍舊跪在地上說道:“下官還有一事,想請王爺答應。”
    “何事?”
    “下官昨晚思量了很多,若王爺決意要去,下官也無顏苟於這縣衙之中,不知王爺和薑公子可否帶下官一同前往?”
    楊翰采跪在地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等待著蕭以禍的回應。
    蕭以禍沉默了片刻,而後看向林樂知說道:“隻要憐安同意,我沒意見。”
    借以此,兩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樂知,林樂知連忙擺手道:“多個人多個幫手,我也沒意見。”
    “好,那王爺和薑公子稍等我片刻,我立即就去準備。”
    楊翰采站起身來,準備回房間收拾行李。
    “等下,楊知府。”
    楊翰采回過神來看向林樂知說道:“薑公子可是還有事要囑托,我一並找人去辦。”
    “沒有,隻是這次去牙人莊是為了查案,一切還需低調而行,切不可招搖。”
    楊翰采看了一眼林樂知手中的衣服,了然道:“多謝薑公子提醒,我定然準備妥當。”
    出發前,三人換好了衣服。
    林樂知看向蕭以禍,左瞧右瞧,總是覺得哪裏不對。
    想了一會,林樂知直接上手扯亂了蕭以禍的頭發,蕭以禍也任由林樂知隨意擺弄,直到林樂知要往蕭以禍的臉上抹土灰的時候,蕭以禍擋住了林樂知準備作惡的手。
    “憐安,就算要混入牙人莊,也不用做到這個份上吧。”
    蕭以禍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林樂知笑了笑,躲開了蕭以禍的手,直接朝蕭以禍的臉上還有脖子抹去,就連胳膊和手也沒放過。
    完成之後看著自己的大作,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換別人是不用,但是你真不行。”
    “為何?”
    林樂知蹲向地上,又從地上抹了幾把地上的土灰,往自己的臉上胡亂的抹上去。
    “你想想,被帶進牙人莊的不是窮人家,就是因戰亂四處流竄的流民,活下去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事情,吃不飽和穿不暖乃是常態,以你的穿著打扮以及氣質,恨不得把有錢兩個字寫在臉上,一看就是富人家的孩子,如何混的進去。”
    直到把自己抹成了一個大花臉,林樂知才站起身來看著蕭以禍,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就是覺得你接受不了這樣,所以才不想帶你去,那牙人莊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你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蕭以禍垂眸思索了片刻,看向林樂知說道:“我要去。”
    林樂知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看向楊翰采,楊翰采已經有樣學樣的往自己的身上塗好了土灰。
    林樂知誇讚道:“楊知府願做到這般,不愧為百姓官,在下佩服。”
    楊翰采笑著謙虛道:“這樣才不會引人注目,是薑公子考慮周全,本官還需向薑公子學習才是。”
    因為要混在流民之中,隻能在衙差的押送下,跟在流民的後麵徒步前往。
    隨行的幾個衙役都戰戰兢兢的,讓流民們走在前麵。
    長灤縣位於北齊的南部,出了北齊,臨近雲羌國,越往南邊走植被越為茂密,正值夏季也免不了蚊蟲的叮咬,身上穿的破衣服更起不到什麽防護作用。
    旁邊的草地裏,見到曼陀羅花的幾率也越來越大。
    所以楊翰采也很擔憂蕭以禍的身體狀況,一路上都小心謹慎的觀察著蕭以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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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稍微咳嗽一聲,都能嚇得楊翰采變了臉色,冷汗直流。
    原以為隻有幾個流民,沒想到此次行進的隊伍裏,流民非常的多,多達三十多個人。
    自打來到這州慶鎮,已經遇到了不少流民。
    林樂知想開口詢問的,沒想到一旁的蕭以禍倒是先開了口,蕭以禍看著前麵的流民低聲問道:“不知他們都犯了什麽錯,為何要被趕至邊境。”
    “王…”收到蕭以禍的視線,楊翰采立馬改口道:“公…公子,他們其實都沒犯什麽大錯,隻是這州慶鎮的流民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在北齊境內無事可做,又非我們北齊的子民,隻好把他們趕至邊境,讓他們再尋出路。”
    林樂知開口問道:“你說他們並非北齊的子民,那可是雲羌國的子民?”
    “薑公子說的不錯,正是如此。”
    林樂知不解道:“既然雲羌國已滅,雲羌一國自然歸為北齊之地,即使如此,又為何要區分北齊與雲羌?”
    “話雖然這麽說,可也並非易事,根據將士們傳回的消息,雲羌國境內現在已經是一副殘敗之景,而且自那雲羌國太子……”說著說著,楊翰采突然噤了聲,眼睛看向蕭以禍不敢再說下去。
    林樂知追問道:“他怎麽了?”
    “這…他……”
    楊翰采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敢說下去。
    這朝廷上誰人不知,蕭以禍與那南榮憶自小便認識,南榮憶的死對蕭以禍打擊甚大,身體自小就不好,因為南榮憶的死,還大病了一場。
    南臨城離雲羌國是最近的城池,蕭以禍便向聖上請求將南臨一邊陲小地作為封地,封給他。
    雲羌國大滅,聖上龍顏大悅,便應允了。
    其實楊翰采就算不說,林樂知心裏也明白。
    南榮憶的死乃是朝堂爭鬥的結果,雲羌國大滅,皇室之中隻剩下南榮憶一人。
    南榮憶在那個位置上,是必死的。
    就算南榮憶自己不動手,蕭以禍也不動手,作為皇帝也不可能留下這樣的隱患。
    雲羌國上下對皇室十分敬仰,北齊皇室深知這一點,因此忌憚雲羌國的皇室血脈,隻有南榮憶死透了,雲羌國的民心才可亂,徹底的斷了複國的可能。
    一個民心大亂且敬仰皇室的國家,要想徹底收複,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可不管怎麽說,把南榮憶寫死的罪魁禍首也正是自己。
    關於這點,其實林樂知覺得自己挺對不起蕭以禍的。
    畢竟,蕭以禍自小生下來便不受父皇喜愛,其他皇子身在皇室又何來的真心相待,在那皇宮裏南榮憶是他唯一知心的朋友。
    若不是南榮憶死了,想必蕭以禍也不會走上一條造反的路,而是安心做自己的閑散王爺。
    不過蕭以禍在玉龍村刻意詢問死的人能否活過來,以及來到這州慶鎮蕭以禍管自己叫阿憶,甚至蕭以禍的貼身侍衛在看到自己後,都是一臉見鬼的模樣。
    莫非……南榮憶真的隻是假死,還化名為了薑憐安?
    南榮憶來到北齊為質的那年剛滿九歲,蕭以禍七歲,自為質的那一天便被困在北齊的深宮之中,深宮之外沒人見過也是正常的。
    恰逢南榮憶那晚不幸落水昏迷,而自己剛剛好穿到了南榮憶的身上,還遇到了蕭以禍。
    要是這樣,也未免太巧合了。
    “憐安,你想知道的話,為何不直接問我?”站在一旁的蕭以禍突然開口說道。
    蕭以禍的話,成功的打斷了林樂知的思考。
    楊翰采怕觸及蕭以禍的黴頭,引火燒身,便借機走快了幾步。
    林樂知頂著失憶的名頭倒也不怕蕭以禍對自己怎麽樣,況且若自己真的是南榮憶,蕭以禍就更不會對自己做什麽了。
    林樂知眉毛微挑試探性的問道:“若我問的話,你會如實告知嗎?”
    蕭以禍看向林樂知的眼神,眸子中帶著深深的悲涼之意,良久,薄唇微微輕啟,正當想說些什麽時,隊伍的前列突然發出了驚叫聲,身後負責押送流民的衙役見此狀也全部掉頭逃竄。
    轉眼間,就隻剩下了被押送而來的流民。
    林樂知和蕭以禍對視了一眼,快速的去到了隊伍的前列,發現一位男子的腳卡進了陷阱之中,腳心被利刃貫穿。
    緊接著,旁邊的樹林中,傳來一陣窸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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