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做虧心事,何怕鬼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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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充滿了溫柔,讓人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視線,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十分冷靜,還帶有一絲涼意。
    就差直截了當的告訴三當家的,自己的命掌握在他們的手裏。
    林樂知笑了笑,沒忍住打趣道:“哇…姐姐,我還以為你是來幫我的呢。”
    “我難道不是在幫你嗎?”
    說著,女子將視線重新落回了三當家的身上,淡淡的口吻說道:“不過就是個不服管教的流民,若是能替三當家的解了這憂,豈不是最好不過,你說對嗎三當家?”
    這麽多人都站出來,指認刑莊主就是嚴縣令。
    若他就這樣取了這小子性命,反倒失了威信,難以服眾。
    “就這麽辦吧,你最好祈禱你自己能查出真相,若明天日落前你查不到凶手,我就讓你給我莊主還有我二哥陪葬!”
    “好,一言為定。”
    三當家的滿是怒意的冷“哼”一聲,將視線看向別處。
    去看逝者之前,林樂知先行走到了那位女子的麵前,恭敬有禮的抱拳道:“不知姐姐……可否將百姓中的老弱婦孺先帶回莊中。”
    女子嘴角含笑微微頷首後,走到流民百姓的麵前,將跪在最前麵的百姓扶了起來,也示意其他的百姓不要再繼續跪在地上了,然後便帶著老弱婦孺和想離開的人,往莊子的方向走去
    等看著離去的人走遠,林樂知轉過頭,看見了大當家的死盯著頭顱露出的神色。
    不像是因為莊主和二當家的被殺害而悲痛欲絕,反倒像是其他的原因而擔驚受怕。
    比如……做過什麽虧心事。
    林樂知低頭沉思了一會,等抬起頭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蕭以禍已經站在了自己身旁,眼神中微微含怒。
    林樂知的眸中微微閃過了一絲慌亂,連忙開口解釋道:“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有找死的意思,我就是一時氣不過。”
    解釋完,林樂知覺得自己腦子抽了,跟他有什麽好解釋的。
    蕭以禍的眼神隨之暗了暗,似在考慮林樂知話中的真實性。
    恰逢楊翰采跟清川也走了過來,眼眸微轉,再看向林樂知時,眸子中染上了一抹擔憂之色,聲音好似在埋怨,柔聲道:“以後別再這樣了,我會擔心的。”
    拋下了這麽句話,蕭以禍便瀟灑的轉身離開,往死者的方向走去。
    留下林樂知一個人在原地石化。
    “不是你……”
    林樂知欲走上前,跟蕭以禍理論一番,能不能別老是猝不及防的就變臉,以為自己玩川劇變臉呢。
    結果,剛要走動,肩膀就被按住了,轉過頭對上了清川的視線。
    “我了解阿禍,阿禍一定是很擔心你,才對你說這些話的,恕我直言,樂知兄你剛才確實莽撞了,要惜命才是。”
    說完,還不忘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搖了搖頭,拍了拍林樂知的肩膀。
    “…………”
    林樂知怎麽想都心裏不得勁,跟上了二人的方向,衝著二人的背影喊道:“不是,你倆有資格說我嗎?”
    明明這倆人衝動起來,沒一個攔的住的,這會還合起夥來教導起自己了。
    林樂知一把拉住了從一旁經過的楊翰采,“楊哥,你覺得他們兩個有資格說我嗎?”
    本想著找楊翰采說討個說法,卻看楊翰采一副愁眉不展、打不起精神的模樣,直直的在原地唉聲歎氣。
    “這長灤縣一連死了兩位縣令,公子,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破不了這個案子,咱們不會真的都交代在這裏吧。”楊翰采越說,臉上惶恐之色越深。
    這長灤縣如今在楊翰采的管轄範圍之內,雖隻是暫職,可這兩位縣令也是確確實實死在了長灤縣,李微生還好說,嚴經義德高望重,又是受民愛戴的好官。
    若是不能查清此案,楊翰采身上的擔子確實輕不了,還要擔心會不會命喪於此。
    摻了這場渾水,此刻他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既如此,咱們破了這案子不就行了,再不濟,這事也是我惹下來的,你們不會有事的,楊哥盡管放心便是。”
    聽林樂知的安慰,楊翰采的眸子中燃起了些希望。
    “莫非…公子你已經知道這案子的凶手是誰了?”
    “不知道。”
    林樂知非常誠實且輕快的回應道,而後便朝著屍體的方向走去。
    楊翰采忙跟了過去,“林公子,你可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蕭以禍和清川分別於兩具屍體前,林樂知沒有絲毫猶豫的先去了清川那一邊。
    林樂知走到嚴經義的屍體前,蹲了下來。
    嚴經義的呈跪立的姿態跪在地上,死者並沒有穿鞋,穿的襪子上沾滿了泥土,就好像是自己沒穿鞋從屋中走出來一樣。
    頸部的切痕十分的平整,血液順著脖子流進了衣服裏。
    滾落在地上的那顆頭顱,嘴唇呈青紫色。
    “樂知兄,你看他手裏是不是攥著什麽東西。”
    在清川的提醒下,林樂知轉到嚴經義的身後,嚴經義的雙手並不是垂在身子的兩側,而是被用繩子縛在了身後,在右手的手掌裏正握著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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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清川對視了一眼後,林樂知上手將嚴經義的手掌掰了開來,因為死人的手掌比較僵硬,掰開的時候廢了些力氣。
    林樂知拿出手中的東西,從外形來看是一個印章,但林樂知並沒看上麵所刻的字跡,而是順手遞給了一旁的清川,自己先觀察起嚴經義的兩隻手。
    雖然這雙手已經初顯老態,手背上零星的長有一些褐斑,但依舊可以看得出是一雙未經曆過勞作的文人之手,手心無繭。
    有繭的位置,是手指經常與筆結接觸的地方。
    “這手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那上麵刻的是刑字嗎?”
    印章由玉雕刻而成,清川將那枚印章的刻有字的那一麵展示給了林樂知,上麵所刻的正是‘刑’字。
    看罷,林樂知站起身來,走到了二當家的屍體麵前,全程無視蕭以禍投遞而來的視線。
    在二當家的脖子上掛有一根布繩,布繩的另一端連接著上方的樹枝,所以才能讓二當家的屍骨保持著站立不倒的姿態。
    二當家的麵部呈現紫紅色,嘴唇青紫。
    林樂知見狀,第一時間檢查了二當家的口腔,舌頭呈現紫黑色,舌頭上還能看見傷痕。
    看罷口腔,林樂知又撐開了二當家的眼皮,因為眼睛本就圓睜外凸著,所以隻需要將眼皮再往外撐一點,在眼睛上有出血點。
    在二當家的心口的位置還有一道豎形的傷痕,應該是利器刺入造成的,血液已經凝固在了衣服上。
    這時,清川看向地上的那顆頭顱,眉頭輕鎖道:“樂知兄,雖然我遊醫多年見過的屍首不多,但我想這嚴縣令應當不是死於斷頭,不知我說的可對?”
    林樂知眸中滑過了一絲驚訝,而後點了點頭道:“說的不錯。”
    楊翰采不敢上前,一雙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這何以見得啊?”
    “若一個上一秒還存活的人,頭顱剛被砍下的一瞬間,肌肉還是保有活性的,所以肌肉紋理不會如此平整,如此平整,最大的可能便是死後造成的。”
    林樂知說著,拿開了頭上的黑紗帷帽,然後盡量避開頭顱上的血跡,當著眾人的麵彎下腰,將那顆血淋淋的頭顱拿在了手中。
    拿起的瞬間,楊翰采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站不穩,周圍的百姓也都嚇得一陣臉色蒼白,不敢看的則是側開了腦袋。
    看著透頭顱的三當家麵露驚慌,帶有不耐煩道:“若不是死於頭被砍,那是死於什麽?”
    “我離近點跟你們說。”林樂知站直了身子,舉著那顆腦袋就要朝兩位當家的走過去。
    “別…別過來……”
    大當家的一邊喊著一邊往後退,差點跌坐到地上,還好三當家的及時扶住了大當家的。
    “這不是兩位當家的最最敬愛的莊主,大當家的為何這會要拒之千裏之外?”說著,林樂知又把頭顱往前遞了遞,有意在大當家的眼前晃了晃。
    大當家的雖然害怕,但卻死死的盯著這顆腦袋,準確說是盯著莊主額頭上所刻的那個‘奴’字。
    “行了,你就站在那說,別過來了。”
    “好吧。”林樂知佯裝無奈的聳了聳肩,甚至還貼心的退後了幾步,然後當著眾人的麵打開了嚴縣令青紫的嘴巴,舌頭就好像著急見人般垂了出來,嚇得周圍的人忍不住發出驚慌的叫聲。
    “莊主的嘴唇青紫,舌頭呈紫黑色,還能看見清晰的傷痕。”
    林樂知將死狀一一羅列,而後又將手指伸向了嚴經義的眼睛部位,將眼皮扒了開來,林樂知接著道:“你們再看這裏,眼球上還沒被血液覆蓋的地方,能看到血絲。”
    林樂知頓了頓繼續說道:“通過以上的這些死狀,再加上頸部平滑的切口可以判斷,死者並不是死於斷頭,而是窒息,所以頭顱是在死後砍下的。”
    “那我二哥呢,他是怎麽死的?”
    “應當也是死於窒息,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哪裏奇怪?”
    林樂知將血淋淋的頭顱好好的放回了地上,走到了二當家的麵前,眼含疑慮道:“奇怪就奇怪在,二當家明明跟莊主一樣是死於窒息,為何…要在他的心口上再刺一刀。”
    “肖禍,幫忙把他解下來。”
    “好。”雖然林樂知在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卸掉二當家手中的刀,並沒有抬眼看向蕭以禍,但蕭以禍還是麵露欣喜之色,笑著回應道。
    這樣對比之下,楊翰采臉上的神情可謂精彩,有驚訝也有驚慌,蕭以禍卻一副全然聽之任之的模樣,還有種能被用得上真開心的神色,看的楊翰采是更慌了。
    先前避之不及的楊翰采,這會慌忙上前,“林公子,我來幫你就行。”
    “不用,他個子高,不用他用誰,楊哥你在一旁歇著就行,這點小事對他來說很簡單的,我可沒難為他。”
    “樂知說的沒錯,我來就行。”
    “這……”
    楊翰采都不知道是林樂知腦子壞了,還是蕭以禍腦子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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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以禍按照林樂知說的,將二當家的屍首平放在了地上,少了頸間的那根布繩,頸間的傷痕清晰的露了出來。
    比起脖子上掛的那根布繩,脖子上還有一道顏色更深的淺痕,比外圍的淤痕要更烏更窄一些。
    林樂知解開了二當家的衣衫,胸前的傷口,也隨之展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林樂知上手扒開了胸前的傷口,傷口很深且切麵並不平整,傷口的創麵並不是直直捅入造成的,而是傾斜的。
    “二當家的個子比較高,若想要準確無誤的捅入他心口的位置,就必須舉高自己手,從上方刺入。”
    為了讓在場的眾人都可以理解,林樂知一邊說著,一邊在自己的胸口做著示範。
    “傷口的邊緣並不平整,說明二當家是在死前被利刃貫穿了胸口,要麽是在被勒住脖子瀕死前插入的胸口,要麽就是插入胸口後發現二當家並未死去,而後又用細繩勒死了二當家的。”
    林樂知看向地上的頭顱說道:“之後凶手再用二當家的長刀,切斷了已亡莊主的頭顱,將這裏布置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等我們發現這裏。”
    林樂知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三當家的也聽的雲裏霧裏,神情不耐煩的說道:“我看你就是一派胡言。”
    林樂知笑了笑,而後站起身來非常有禮貌的回應道:“不知道我是說的哪一點令三當家的沒聽懂,我可再為三當家的解釋一番。”
    “你說的全都不對,昨晚莊子裏的兄弟都在院子裏,都可以作證,莊主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莊子半步,你如何解釋莊主是如何眾目睽睽之下到這裏來的,而且以我二哥的本事,誰能殺的了他,有本事你就把凶手找出來啊!”
    林樂知點了點頭,認可道:“三當家的說的確實在情在理,凶手我確實還找不出來。”
    就好像反將了林樂知一軍一般,三當家的沾沾自喜道:“我就知道全都是你隨口瞎編的,你根本就沒有破案的本事,就是在浪費時間,胡說八道!”
    林樂知垂眸聽完了三當家的言論,從容不迫的抬眸直視著兩位當家的,而後不緊不慢,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就那麽肯定,昨晚去到堂上還扇了大當家一巴掌的人,一定就是莊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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