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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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刑天棋手中碎裂的白玉,何雨晴眼中滿是惋惜道:“這玉,一定對你很重要吧。”
    刑天棋搖了搖頭說道:“玉本身並不重要,隻是每當看到這玉,我就會想起自己離世的家人和朋友,曾經的一切就如同這玉一樣,再也無法複原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了。”
    何雨晴的眸中隱著自責,覺得自己不該由著自己的好奇問。
    刑天棋又搖了搖頭,嘴角淺笑道:“都已經過去了,能遇到你們,我覺得自己像是重活了一世,能像現在這樣生活,我已經很開心了。”
    何雨晴看著刑天棋,眼中含有期待的說道:“真的,你真的覺得在這裏生活很開心嗎?”
    刑天棋輕聲“嗯”了一聲,繼而看向何雨晴說道:“雨晴,謝謝你在玉龍瀑救了我。”
    在這棵紅豆樹下,少女的心動了,甚至比以往還要強烈。
    “謝什麽,我也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且你能活下來我也很……”
    與刑天棋短暫的對視,何雨晴為了遮掩自己眼中的情緒,慌張的站起身,背對著刑天棋說道:“你能活下來,玉龍村的大家也很開心,你會讀書會寫字,還有那麽好的文采,大家都可喜歡你了。”人也長的好看。
    何雨晴轉過身來,手背在身後手指打成了結,輕呼了一口氣後,看著刑天棋說道:“若你願意的話,以後不管你走到哪裏,這玉龍村永遠都是你的家。”
    何雨晴的話,化去了刑天棋心中的些許冰寒。
    刑天棋並沒有說謊,他活到這麽大,從來沒有像在玉龍村這般輕鬆。
    在這裏日複一日,不用考慮明天,隻用過好當下,漸漸地便忘記了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安心的留在玉龍村當一個教書先生,也從不好奇村外發生的一切。
    有需要采辦的東西,就托別人去買。
    慢慢的,刑天棋也從雜物間搬了出去,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不教書的時間,刑天棋便會去幫何家二老去地裏幹農活,家務活也幹的越來越熟練,一雙手也漸漸地生了繭子。
    何雨晴每每看到都會很心疼,說自己的手是寫字的手,不是幹活的手。
    但刑天棋看著自己生了繭子的手,卻很安心。
    雨晴是個很好的姑娘,雖然長相不算出眾,但在刑天棋看來外表並不重要,雨晴有著一顆比自己善良堅毅的心,刑天棋也明白雨晴的心意。
    刑天棋想就這樣放下一切,在玉龍村過完自己的一生。
    很快,一年的時間過去了,紅豆樹再次結出了明豔的紅豆,刑天棋在樹上找到了兩顆最大最飽滿的紅豆,將它們編製成了好看的紅色手繩。
    早在紅豆樹開花的時候,刑天棋找到村中會編手繩的大娘,潛心學習了兩個月。
    等何雨晴來到時,就以紅繩表明了自己的心跡,兩個人的心也由這紅繩連結在了一起,隻差一個婚禮。
    這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何父埋頭幹飯,何母在桌下用腳踢了何父一下,用眼神暗示何父。
    何父用拿筷子的手撓了撓頭,裝作不經意間看向刑天棋,開口問道:“微生啊,你到我們家裏來,也有一年多了吧。”
    刑天棋放下了碗筷,笑著回應道:“是的,伯父。”
    “那你……是想留在這玉龍村當一輩子教書先生嗎?”
    聞言,刑天棋拿碗筷的手,僵了一下。
    在這裏一年的時間裏,從未聽刑天棋提起過有想參加科考的念頭,而且教了一年的書,也隻是補貼家用和筆墨的錢,並未攢下半分積蓄。
    “我今天去鎮上賣菜的時候,聽說皇上特批了恩科,我想著這是個好機會,就想問問你的想法。”
    何雨晴看了刑天棋一眼,繼而看向何父埋怨道:“爹,正吃飯呢,你提這個幹什麽!”
    何父放下碗筷說道:“皇上特設了恩科,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我這不是也不希望,微生一直待在這小村子裏當教書先生,埋沒了自己的學問。”
    “那爹也不該吃飯的時候說這些。”
    “就吃飯的時候有時間聚在一起,這會也沒有外人在,微生也是咱們自家人,咱們說點自家話,不這個時候說什麽時候說。”
    何母開口道:“雨晴,你就聽你爹把話說完,別打茬。”
    “總之,微生他想不想參加恩科,他自己說了算,用不著我們替他做決定。”
    “雨晴…”刑天棋喊住了何雨晴,給了何雨晴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看向何家二老說道:“謝謝伯父伯母的好心提醒,我會好好考慮的。”
    何母看了一眼何雨晴說道:“到底微生是個識大體的讀書人,微生都沒反對,你爹也隻是隨口問問,沒有逼微生的意思,你瞎著什麽急。”
    “娘……”
    何母往何雨晴的碗中夾了一筷子菜,堵嘴道:“好了,快吃飯吧,一會菜都要涼了。”繼而何母看向刑天棋說道:“微生,你也吃。”
    “謝謝伯母。”
    吃過飯,兩人一塊在院子裏刷碗的時候,何雨晴安慰刑天棋說道:“微生,你不用管我爹娘說什麽,你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做,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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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雨晴知道刑天棋並不是李微生本人,想要從縣衙拿到證明自己身份的‘文引’,幾乎是不可能的,若再遇到仇家,恐會有生命之憂。
    “雨晴,你過來一下,娘這眼睛有些看不清,你過來幫我穿下線。”
    “知道了娘,我馬上過去。”說完,何雨晴看向刑天棋說道:“那微生,我先過去一下。”
    刑天棋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將剩下的碗筷洗完,不過在何雨晴進了房中之後,刑天棋的眸子就沉了下來。
    洗完回屋放碗碟的時候,聽到了何雨晴與何母輕微的爭執聲。
    “雨晴,今天你爹也是為了你好,以後你們結婚了,是要你們自己獨立門戶的,你難不成一輩子就打算跟著一個,連錢都掙不來的教書先生。”
    “我樂意,你們管不著,再說了,有手有腳的怎麽就掙不來錢了。”
    何母被氣的有些哽住,喘著粗氣說道:“你都多大了,還要我跟你你爹幫你操心,你說我們管不著,我跟你爹養你這麽大,你就這麽報答我們。”
    何父在一旁插話道:“是啊,這不是微生有才名在身,一旦高中做了官,這你爹我以後在這村中也有麵子,也能讓咱玉龍村在外麵長臉不是。”
    “你就知道長臉,你想長臉,那爹你自己怎麽不去考。”
    “你爹我倒是想,可你爹哪有那好命,大字不識一個,我要是從小有人教書,我早就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了。”何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說道:“再說了,人家微生也沒說不去,你在這著什麽急。”
    “娘,你到底需不需要穿線了,不穿我就出去了。”
    說完,何雨晴便氣呼呼的出了爹娘的房間。
    來到外麵,刑天棋早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何雨晴想跟刑天棋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回了自己的房間。
    翌日,刑天棋在院子中教書的時候,紀村長來到了何家門外,何父看到了紀村長,連忙走了出去。
    紀村長往裏麵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樣,微生可有想去參加恩科的意思?”
    “問過了,微生說他會考慮的。”
    “會考慮就好,會考慮就好,我還怕難為了他,所以這才過來看看,這村裏要是能出個官,那可真是給祖上添光了。”
    “紀村長您說的是,我一定多勸勸他,馬上中午了,紀村長要不要留在家中吃飯。”
    “不了不了,家中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我就不打擾了,家中要是有了喜事,記得及時告知村裏,村中好慶賀慶賀。”
    “一定一定,紀村長您慢走。”
    可是過去了三天,刑天棋也沒有做出決定,何家二老,便趁雨晴去鎮上的時候,私下找了刑天棋談話。
    “伯父伯母,你們可是有什麽事?”
    何父開口道:“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我們就是想問問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見刑天棋一臉為難,何父又補充道:“我們也不是為難你的意思,隻是實在是想讓雨晴可以有一個好的歸宿,這樣我們老兩口也就可以放心了。”
    何母:“是啊,這事也不著急,但你可一定要把這事放在心上,好好考慮。”
    刑天棋看著何家二老,恭敬的說道:“我知道伯父伯母不放心把雨晴交付於我,擔心雨晴跟著我會受苦,但請你們相信我,我絕不會讓雨晴跟著我受委屈的。”
    “行,有你這句話,伯母就放心了,伯父伯母相信你,一定會做出對雨晴好的決定。”
    刑天棋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合適,滿心煩憂的他,隻能到玉龍潭旁的紅豆樹下,慢慢消解自己的情緒。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
    刑天棋抬頭看向何雨晴,嘴角是抑製不住的笑容,笑著說道:“雨晴,你怎麽來了?”
    “當當當~你看這是什麽?”何雨晴將手中的東西垂了下來,那塊破碎的白玉,被用銀飾鑲了邊,雖然裂紋無法消除,但重新將它們聚合在了一起。
    “我知道這玉對你很重要,所以我在鎮上找了很多地方,才終於找到了一個能修複它的人。”
    “不過沒經過你的允許,就從你的屋中拿走了,你可別生氣啊。”
    刑天棋微微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沒有,謝謝你雨晴,一直為我著想。”
    “你又來了,不是說過了,咱們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
    “雨晴,我決定好了,等過幾天,我就去鎮上找找有沒有我可以做的活,我一定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的。”
    何雨晴笑了笑,坐下頭輕輕的靠在刑天棋的肩膀上,手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腰腹,笑著說道:“嗯,我一直都相信的。”
    這會,刑天棋還不知道這塊被修複的玉佩,會讓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平靜生活,再度四分五裂。
    刑天棋和何雨晴迎著夕陽,並肩回到家中。
    刑天棋回房間中要收起玉佩的時候,發現書桌上多了放有一封信,信上赫然的寫著五個大字。
    刑天棋親啟。
    刑天棋第一時間往旁邊和窗外看了看,窗門都嚴絲合縫的,並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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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寄這封信的人,隻可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怎麽辦,該怎麽辦……
    刑天棋一時慌了神,他不知道該怎麽辦,為什麽他們會找到這裏來。
    猶豫再三,刑天棋沉了一口氣,雙手顫抖著將桌上的信件打了開來,裏麵有一封信,還有一張證明自己身份的‘文引’。
    ‘文引’上已經蓋過縣衙的官印,上麵寫著李微生的名字。
    刑天棋穩了一下心神,又把那封信打了開來,信上隻簡潔明了的寫著十個字。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速離。’
    刑天棋捏緊了信件,平整的紙被攥的皺皺巴巴,不複平整。
    若他不走,恐怕會威脅到何家一家的性命。
    為什麽刑家都沒了,還要追著自己不放,為什麽!
    刑天棋在心中呐喊著。
    憤怒與無助的心情奔湧上來,刑天棋的手在桌子上一連捶了好幾下。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刑天棋連忙將手中的信件,塞進了一旁的抽屜中,平複好心情說道:“進來吧。”
    “微生,晚飯做好了。”
    “好,我一會便過去。”
    何雨晴一進房間便看到了,刑天棋強顏歡笑的表情,還注意到了刑天棋手上的傷,連忙跑過去抓起刑天棋的手問道:“微生,你的手是怎麽回事。”
    刑天棋連忙抽出了手,笑著說道:“沒什麽,剛才整理書架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
    撒謊,若是整理書架為何會站在桌前,而且刑天棋躲閃的目光,明顯是想要隱藏些什麽。
    “來,我幫你處理下傷口。”
    何雨晴把刑天棋拉到了一旁到桌旁坐下,為刑天棋處理手上的傷,眼神有意落到了剛才刑天棋遮擋的地方,發現一旁的抽屜,有一個黃色的角露了出來。
    晚上吃飯的時候,刑天棋笑著說道:“伯父伯母我考慮好了,我決定明日便上路,去參加恩科。”
    何雨晴的眼中滑過了不解和擔憂,而何家二老聽了,卻是喜笑顏開。
    何母高興的給刑天棋夾菜道:“我就知道微生,一定會考慮清楚的,來多吃些菜,噢,對了,微生你等下!”
    何母跑回屋裏,拿出了一包銀子交給了刑天棋,笑著說道:“這些你拿著上路,路上可別委屈了自己。”
    刑天棋的眼中微微濕潤,回絕道:“伯母,你們對我已經很好了,這我不能收。”
    何父高興的開口道:“快收下收下,這不僅是我們的心意,也是村裏大家的意思,這路上到紹天城可遠著呢,大家都相信你一定考取功名回鄉的。”
    “既如此,微生就謝過大家的好意了,定不負眾望。”
    “好好好,快吃飯吃飯!”
    這晚,何父高興的很,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酒與刑天棋同飲,自己喝了個大醉。
    來到院子裏,何雨晴的眸中滿是擔憂,握緊了自己的手說道:“微生……你真的想好了嗎?”
    刑天棋盡量讓自己顯的如常一些,抓起何雨晴的手,眼中滿是堅定和深情的說道:“嗯,雨晴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考取功名回來娶你的。”
    “嗯,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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