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湖麵上的叮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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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季節,已經頗具寒意。
    避免吵醒關子恒,也避免將自己身上的涼意帶給關子恒,林樂知盡可能的離關子恒遠了一些。
    好在,關子恒睡得很踏實,酣睡聲微沉,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段時日,關子恒陪著自己確實受累很多。
    沒過多久,隨著微涼的身子逐漸恢複暖意,倦意也隨之襲來,林樂知和著關子恒的酣睡聲,沉沉的睡了過去。
    寅時。
    五更天。
    外麵傳來了一陣‘咚—!咚咚咚咚——!’的敲鑼聲和打更人的叫喊聲,“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林樂知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窗外還是一片夜色。
    公雞都還沒叫呢,不得不說,古人這整點報時也太準時了。
    再過一個時辰,便是卯時了。
    林樂知合計著再多睡一會,至少睡到公雞打鳴,但是微微側身,卻沒有預料中的阻礙和溫度。
    林樂知手往一旁的床鋪上摸了摸,床側是空的,屋子裏一片漆黑,透過房間中的小窗戶,根本不足以視物。
    本想多睡一會的林樂知,瞬間清醒了過來。
    緊接著,林樂知起身下床,憑著對屋子的熟悉度,走到桌子旁點燃了屋中的煤油燈,點亮的瞬間,憑借著微弱的光線,林樂知的懸著心,放了下來。
    桌子上的碗已經不見了,櫃子上整齊擺放著的藥包,少了一包。
    林樂知在桌邊坐了下來,手撐著額頭,輕吐了一口氣,神色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困意消失,也沒有了再睡下去的雅興,林樂知打理好發束,走到床邊將衣物穿好,用屋裏的涼水洗了把臉。
    微涼的水,又帶去了一絲倦意。
    抬頭側過身拿掛在一側布子的時,昏暗的光線下,林樂知無意間發現在關子恒躺過的枕頭處,有一小片不規則的陰影。
    林樂知湊上前看了看,像是汗漬留下的。
    看來即便是深秋,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睡覺,也還是熱了一些,自己在外側到還好些,熱了還能把被子蹬掉。
    以前兩個人沒錢擠在一處睡覺的時候,晚上也沒少被熱醒。
    那會總要搶床的外側,誰先躺下了,就算誰的。
    想到這裏,林樂知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不過,關子恒跟自己搬進一個屋後,並沒有跟自己搶,想必也是擔心自己的肩膀處的傷。
    ‘吱呀’一聲,門被推了開來,一股林樂知不想聞到的中草藥味也飄進了房間裏。
    “樂知,你怎麽醒的這麽早,我還想等回來再叫醒你。”
    “聽到打更聲就起來了。”隨著關子恒關上房門,林樂知往屋外的走廊看了一眼,走廊外除了兩人說話的聲音,便聽不到其他動靜了。
    關子恒端著碗放到了桌子上,笑著催促道:“趁熱喝,療效好。”
    林樂知整理好衣服走到桌邊,看著冒著熱氣的中藥,臉上泛起了愁,但關子恒特意起個大早,也不能拒絕關子恒的一片熱心。
    說真的,林樂知真的很不喜歡喝藥。
    林樂知自小跟著爺爺在山裏長大,山裏不比城裏,自然不會有什麽大醫院,不過小藥房還是有的。
    再加上相比西藥,爺爺更信賴自古流傳下來的中醫,所以一旦生病了,等待著自己的就是苦哈哈的中藥。
    不過,每次喝完藥,爺爺都會在自己喝完的碗裏放入一勺白糖,再用溫水衝泡開來。
    舌尖的苦澀,會被白糖的甜衝淡一點。
    看來以後,得在自己的身上備幾塊糖才行了。
    這麽想著,林樂知將碗中的湯藥盡數灌進了嗓子裏。
    看林樂知喝了下去,關子恒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不過很快就被擔憂所覆蓋,關子恒在一旁坐了下來,眸色擔憂的問道:“那湖島你真打算去啊?”
    “為什麽不去,就當去見見世麵了。”林樂知笑著,輕鬆的回應道。
    關子恒仿若林樂知有大病的表情,一臉恐懼的眼神看著林樂知說道:“萬一那上麵真鬧鬼怎麽辦?”
    “真鬧鬼的話……”林樂知看向關子恒,像是趣事一般接著說道:“那就把鬼抓出來不就好了。”
    沉默了片刻,關子恒離林樂知遠了一些,眉毛微挑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我看起來像是開玩笑嗎?”林樂知笑著回應,繼而站起身說道:“我還沒見過鬼呢,有幸得見也不錯。”
    “快別說了,你越說我越瘮得慌。”
    林樂知臉上升起了一抹壞笑,轉過身來,湊近了些故意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跟著一起去看看嗎?”
    關子恒連忙擺手道:“我可不去。”
    “每月一度的花燈船,你也不想去看看嗎?”林樂知進一步引誘道:“等我們離開這裏,下次見到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關子恒認真的思索了一會,顯然被林樂知說動了,鬆口道:“這個倒是應該去看看,不過上湖島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林樂知笑了笑,望向房間中的小窗戶,此時,窗外的夜色蒙上了一層白,緊接著客棧裏養的公雞,此起彼伏的鳴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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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關子恒看不到的角度,林樂知眼中的笑意消減了下來,眸色如同窗外的天色,明暗交匯著。
    湖島一行,福禍難料。
    那麽危險的地方,林樂知自然也不想讓關子恒去,而自己去那裏,是有想知道的事情。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關子恒走上前打開了房門,一臉驚訝的說道:“怎麽是你?”
    “怎麽就不能是我了。”來人反駁關子恒的話,一臉有理的說道:“我們昨天一同應征上的,看天色快到時間了,我是怕他起不來才好心來叫他的。”
    像這樣明麵上心口不一說話的人,在這裏也尋不出第二個了。
    林樂知笑了笑轉過身去,打趣道:“柳少俠起這麽早來喊我,看來在州慶鎮的時候是我有失偏頗了。”
    “什麽有失偏頗?”柳雲赫不解道。
    林樂知緩步走到門邊,湊近了些,拍了拍柳雲赫的肩膀,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說道:“那桌子可真是太慘了。”
    桌子?
    柳雲赫搜尋著記憶好好想了想,突然眼睛瞪大了一分,臉上一陣臊意熱得慌,柳雲赫轉過身朝林樂知喊道:“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提那件事,要不是你……!”要不是林樂知硬說自己賴床,他怎麽會去拍桌子!
    然而轉過身去,林樂知早就溜沒影了。
    “要不是他什麽?”關子恒眨巴了一下眼睛,走上前一臉好奇的問道。
    柳雲赫沒好氣的遮掩道:“沒什麽,他亂說的!”說完,就跟著林樂知的方向追了出去。
    關子恒不明的撓了撓頭,一邊合上房門,一邊不解的喃喃道:“亂說的,果然也還是說了什麽吧。”
    來到客棧大堂,薑憐安和蕭以禍一行人已經在大堂裏等候了。
    不光要去湖島的人,平海鎮的百姓也都起了個大早,大家夥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看百姓們行走的方向,是平海湖。
    郭永幾兄弟也從後麵走了出來,爽朗的笑著說道:“沒想到大家都起的這麽早,看來這花燈船回航,是當真有看頭。”
    林樂知笑著回應道:“昨晚我本想邀幾位大哥一同賞月,沒想到幾位大哥先回來了。”
    郭永害了一聲說道:“我們這些粗人哪懂賞月,這幾日奔波實在太累,就先回來睡了,林兄弟想賞月,等這裏的事一結束,林兄弟可隨我們去山上一同狩獵賞月,山上的月亮,更大更明亮!”
    “既如此,那就謝過幾位大哥了。”林樂知有禮的回應道。
    郭永大笑了幾聲,拍了拍林樂知的肩膀說道:“謝什麽,林兄弟可千萬別跟我們客氣!”
    林樂知輕咳了一聲,笑著回應道:“好,那便都聽幾位大哥的。”
    柳雲赫看到了,眉頭微微鎖起,然後立刻走過來推著林樂知往前走,催促道:“走快點,不然一會占不到好位置了。”
    林樂知嘴角掛起淺淺的笑意,回了一個字,“好。”
    秋日清晨的湖麵凝著一層白色的水汽,看不清遠方的景物。
    來到慶典的位置,準備出航的船隻已經在湖岸邊一字排好,程肅和自己手下的軍隊,也已經在湖邊站好。
    一切隻等花燈船的儀式結束。
    卯時一到,十幾位船夫走到湖邊將水中的特製的粗繩拉起,在口令下,用力使勁的往後拉著。
    “聽我口令,一二三——!”
    隨著一二三喊完,十幾個人一同用力,但下一秒十幾個人都紛紛跌坐到了地上,被框了這麽一下,所有人的人一臉茫然。
    程肅意識到不對,走上前去拉動水中的繩子,雖有些沉,但拉動繩子卻沒有太大的阻力。
    程肅的視線暗了下來,低沉著聲音說道:“係在船上的繩子斷了。”
    百姓們紛紛議論起來,一臉恐慌。
    “這可怎麽辦啊……”
    “繩子斷了,可是不祥之兆,該不會老天爺要降怒於我們吧。”
    “我就說那湖島定是鬧鬼,哎呦,這可怎麽辦。”
    “…………”
    吵鬧聲中,蕭以禍的耳朵動了一下。
    程肅抬起了手,仿佛在仔細聽著什麽,洪明旭立刻會意的高聲喊道:“吵什麽吵,隻是繩子斷了,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都閉嘴別吵了。”
    但洪明旭的話,並沒有什麽成效。
    洪明旭拔出刀,惱怒道:“誰再吵,我就先送誰去見閻王。”
    話音剛落,周圍的兵卒也都亮出了刀,這次很有成效的百姓們都閉上了嘴,皆麵展懼色。
    待百姓們安靜下來後,一陣風吹過了湖麵,雖然很輕,但依稀可以聽到,湖麵上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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