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一臉驚恐的望著帝紅鸞。
    帝紅鸞小福星的名號，是十年前自帝紅鸞出生那一年，從寒王府傳出來的。
    當年，帝紅鸞還未滿一周歲，寒王的腿疾，便治愈了。
    寒王妃以及寒王對外宣稱，皆是托了帝紅鸞的福。
    再加上，帝紅鸞出生天降異象，後來的每一年生辰，都有天道為其祝福，更加讓帝紅鸞名聲大噪。
    帝紅鸞幽幽說道：“難道慧姨姨忘了五年前的事了嗎？”
    五年前……
    此話一出，慧妃腦瓜子立即就清醒了。
    “五年前，八皇子三歲，落入水中，是我救了他。”
    慧妃麵色僵住，帝軒的眼睛之所以瞎了，是因為帝軒三歲時，落入湖裏，撞到了腦袋，被人撈上來時，奄奄一息。
    太醫看過，說是沒救了，讓準備後事。
    那天 ，慧妃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昏死過去好幾次。
    後來，一個小小的人，站在不遠處，脆脆的說：“我能救弟弟！我能救弟弟！”
    那個小人，便是五歲的帝紅鸞。
    當時慧妃哭的不能自己，帝紅鸞跑到昏迷的帝軒身邊，拉著他的手，不知道和帝軒碎碎念了些什麽，後來，帝軒奇異的醒了過來。
    慧妃當時真的給帝紅鸞跪下了，像拜活菩薩。
    就連太醫都吃驚不已，紛紛詢問帝紅鸞用了什麽法子，救的帝軒。
    五歲的帝紅鸞隻呲著小奶牙笑笑，說帝軒命不該絕，她不過是為了讓帝軒順應天命。
    那時，宮裏將此事傳的神乎其神，都說天聖皇朝得了一位小福星，便是寒王府的紅鸞郡主。
    後來，帝軒雖然保住了命，但卻傷了眼睛，從此生活在黑暗裏。
    剛眼瞎那段時間，帝軒根本無法睡覺，每天不分白天黑夜的哭喊鬧騰，折騰的安樂宮沒有一天安寧過。
    她身為母親，日日夜夜陪在兒子身邊，可都無法讓帝軒安靜下來。
    她憔悴不堪，費盡心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天比一天痛苦，她心如刀割。
    那段時間，她的人生陷入低穀，想著，若是兒子出了事，她便也跟著去了。
    但是孩子還小，她無法眼睜睜看著帝軒痛苦到死，她找來了太醫幫帝軒看病，可是太醫都說根本治不好，慧妃把能做的努力全都做了，依然無濟於事。
    就在她以為她和帝軒這輩子完了時，帝紅鸞出現了。
    她站在安樂宮的大殿門口，懷裏抱著一個小娃娃，帝紅鸞甚至衝她笑了笑，“慧姨姨，我能救軒弟弟呢。”
    當時，她精神恍惚，抱著帝軒，愣愣的看著帝紅鸞。
    直到丫鬟將帝紅鸞和帝軒一起帶進了內殿，過了好一會兒，帝紅鸞蹦蹦跳跳的出來了，而帝軒，安安靜靜的睡著。
    她不敢置信，哭的眼淚直流，再一次對帝紅鸞感激不已。
    “慧姨姨，八皇子落水受了驚嚇，再加上眼睛失明一時無法接受，他被水鬼纏上了，你要想讓他徹底安寧，就要拜神保佑他。帝軒是天之驕子，是皇族血脈，以他的名義祈求神靈護佑，神靈必然降下福澤保佑他。”
    帝紅鸞將懷裏的小娃娃給了她，讓她供奉，說是小神女。
    那是慧妃第一次見到紅布娃娃，為了帝軒的健康，她不信太醫，不信神佛，卻信帝紅鸞。
    從此，她供奉紅布娃娃，初一十五，每天一拜，從不遺漏。
    驚奇的是，從那之後，帝軒果然不再鬧騰，夜裏白天，再也沒有大喊大叫得過失心瘋。
    如今，這麽多年過去了，帝軒除了眼睛看不見，在其他方麵，與正常人無異。
    而她的心頭病，便是帝軒的眼疾。
    隻要能夠治好帝軒的眼睛，讓她做什麽都行。
    “看來慧姨姨想起來了。”帝紅鸞嬌聲說道，對慧妃，她拿捏的極準。
    帝軒，是慧妃的命根子！
    “我兒的眼，真能用換眼術治好？”慧妃從帝紅鸞從不質疑，她堅信，這些年，是帝紅鸞給她的小神女，護佑著帝軒成長。
    甚至，她心底對帝紅鸞，有幾分感激。
    這也是她這幾年頻頻與寒王府多次走動的原因，大多數，是看在帝紅鸞的麵子上。
    此女，生來便不一般。
    “能，慧姨姨信我，一如五年前，我不會讓慧姨姨失望。”帝紅鸞說的極有自信，眉宇間含著幾分化不開的自負。
    慧妃心動不已，她的孩子，有救了。
    “我看那本書上畫的換眼術……挺……挺殘忍的。”那些圖畫，曆曆在目。
    是用一個人的眼睛，換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慧妃在宮中生活這麽多年，沒見過這種事情，更不曾聽說過。
    “帝軒一直瞎著，對他來說，就不殘忍嗎？”
    慧妃啞然，除了她，沒人理解帝軒的苦楚。
    誰願意當一個瞎子！
    何況，帝軒還是皇子，在宮裏，沒少被人詬病。
    “可是，誰會舍得把自己的眼換給軒兒呀。”慧妃發愁，“況且，要找一雙適合軒兒的眼睛，談何容易。”
    “已經找到了，慧姨姨還見過呢。”
    慧妃驚住，“你說的是……”
    “洛府大少爺的眼睛。”
    慧妃驚的立馬站了起來，俏臉‘唰’一下就白了，“什、什麽？”
    小小的帝紅鸞平靜的坐在椅子上，渾身散發著不屬於十歲年紀的沉穩，“洛子峰的那雙眼，是異瞳，非比尋常，把他的眼睛挖下來，以換眼術，安在帝軒身上，他才能如正常人一樣複明。除此之外，沒有第二個辦法可以治好帝軒。”
    慧妃驚恐的搖頭，“不可以，如果這樣做，洛子峰不就成瞎子了？而且……”
    洛府向來與德妃走的極近，雲慈與德妃又是閨中密友，兩人感情極好，一旦被德妃發現此事，那皇上也會知情。
    這麽殘忍的事，皇上一旦知曉，定會責怪自己，屆時，她在後宮中，便舉步維艱。
    怕是也會影響軒兒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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