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出差了嗎？
    怎麽會在這裏？又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周茉莉慌忙看向地上的手指。
    “付慧，你受傷了！”
    她連忙去撿那截斷指，整個公司，她也隻有這一個不離不棄的朋友，就連她能來這個公司上班也是因為付慧的緣故。
    可是，她的手穿過那截血淋淋的斷指，眼淚打在木質地板上。
    她根本抓不住那截斷指。
    一隻帶血的手伸來。
    “不行，不能讓他看到！”
    付慧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周茉莉，顫抖的手撿起那截斷指，慌亂的看著四周。
    最後，她看向了大床，不顧手上正流著的鮮血，直接掀開被褥，露出下麵的床板，握著剪刀用力的戳著，終於戳破了一個裂縫，把那截斷的手指塞進去。
    付慧拍拍胸口，心虛的看著門口，再次鋪好床，回到梳妝台前，重新變回嫻靜的新娘。
    “付慧！”
    周茉莉流著淚喊她，她似乎聽到了，扭頭衝周茉莉的方向看來，卻重新又扭回頭，拿起一點沒有毀壞的繡品。
    “付慧！”
    周茉莉抹著眼淚，卻驚恐地看到那個和付慧一模一樣的新娘，手指完好無缺的繡著花，地上，床上，梳妝台上根本就沒有血跡。
    周茉莉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著腳連連後退，退到牆角。
    “吱呀”一聲。
    門被打開，剛剛明明是現代的門，卻不知為何變成了古時特有的木門。
    “姐姐！迎親的隊伍馬上就到，你好了嗎？”
    這聲音好熟悉。
    周茉莉放下捂著臉的手，那個進來的少女身材苗條，帶著清新的味道，如雨後的青竹，但她背對著自己，周茉莉看不清她的長相。
    “好了！”
    新娘放下手中的繡活兒，伸手與少女的手握在一處。
    “給你！”
    少女抽回手從袖子裏摸出一個東西，新娘接過。
    “娘說，姐姐上轎前不讓吃東西，你一定餓壞了，給，快點吃，要不然，她們一會兒進來，你就吃不成了！”
    少女把東西塞進新娘的手裏，轉過身緊張地向門外張望。
    周茉莉看著神色緊張的少女，如墜冰窟。
    怎麽會是自己，那個少女就是自己。
    “嗯——啊——嗯——”
    一陣痛苦聲，周茉莉看到少女身後的新娘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脖子伏在梳妝台上。
    “小離，快叫大夫！”
    新娘的紅蓋頭飄落在地。
    少女轉過身，卻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反而定定地站在那裏，看著痛苦的新娘。
    “小離！”
    新娘伸手向她。
    周茉莉看到她缺失的那截中指。
    “姐姐！”
    少女很快就握住新娘的手。
    “你好好去吧，你死了，爹爹交不出人，肯定會讓我代你出嫁！”
    她的聲音中沒有悲傷，反而有種壓抑不住的開心。
    “小離！”
    付慧悲哀的眼神仿佛是看向周茉莉，一滴來不及掉落的眼淚掛在她的眼角。
    少女顫抖地用手放在她的鼻端，忽然收回，轉身衝向門口大喊。
    “來人，姐姐出事了，來人！”
    忽然什麽都沒有了，屋內重新恢複安靜，光線重新暗下來，周茉莉爬向梳妝台，那裏什麽都沒有，大床，梳妝台，死不瞑目的新娘付慧，都不見了。
    周茉莉抬頭，隻看到靠牆放著的供桌，上麵擺著兩個牌位。
    周茉莉癱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氣，付慧沒事，不是自己害死的，一切都是幻象。
    屋內彌漫著燃香的味道，光線其實並不黑暗，陽光穿透玻璃照在地板上。
    身後的門被打開。
    周茉莉回頭看向來人。
    靳大總走過來，蹲在她身邊。
    “你還要留著著這根手指嗎？”
    他抓起她的手，撫摸著那根指頭。
    “為什麽會這樣？”
    周茉莉還沒有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
    “付慧在這裏，是嗎？”
    付慧已經出差一周了，是王經理派去的，前兩天還時常聯係，可後來，就沒了消息，付慧發短信說信號不好，王經理也說那裏條件差，不過，最多再過一周就回來了。
    但，剛剛那個新娘，明明就是付慧。
    “什麽付慧？”
    靳大總似乎根本不明白周茉莉在說什麽？
    “付慧在這裏，還是新娘，是你找她來的，是不是？”
    周茉莉抓住靳大總的衣袖不放。
    靳大總眉頭皺起，用力拖起地上的周茉莉，並不嫌棄她花了的臉，把他摟在懷裏，才避免周茉莉摔倒。
    “我再問你一遍，手指給我嗎？”
    他的手沒有放過她的手指，緊緊攥在手中。
    “手指？”
    周茉莉慌亂的看向地板，付慧的手指就掉在地板上，可是她撿不起來。
    “手指？就在那裏！”
    周茉莉指著地板。
    “是付慧的手指，她為什麽要把手指剪掉！”
    周茉莉掙紮著，想要去撿付慧的手指。
    “周茉莉！”
    靳麒麟猛烈的搖晃著周茉莉。
    周茉莉迷茫的眼睛終於聚焦。
    “靳總！”
    她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全身疲軟，伸手想要摟住靳總的脖子站住，才發現他們以如此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
    “靳麒麟！”
    周茉莉一下有了力氣，推開靳大總。
    “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她防備地看著靳大總。
    靳麒麟愣了一下，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說了，你讓我父母討厭你，我就還你的彩票！”
    他說著，扭頭看向屋內的供桌。
    周茉莉順著他目光看去，才看清牌位上有一個名字與他一個姓。
    “你……”
    周茉莉指著靳大總。
    “看來他們並不討厭你！”
    靳大總轉身走向供桌，拿了三根香，點著香拜了拜，插在香爐裏。
    “你套路我！”
    周茉莉看著就要離開房間的靳麒麟，緊緊跟上，害怕重新被關在裏麵。
    “你沒成功，我給過你機會了？”
    靳麒麟卻大言不慚地邊下樓邊說。
    周茉莉舉著拳頭在他後麵比劃，是打在頭上好，還是直接打他臉。
    “我不要了，謝謝你請我來你家參觀！”
    走下樓梯，站在大廳，周茉莉假裝大方的不屑一笑。
    “走了，可別後悔！”
    靳大總站在原地，看著大搖大擺離去的周茉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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