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劍陣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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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煬聞言,眉頭微皺,手指輕撫著銀頁,淡然說道:“韓道友,杜某猜測,你之所以屢次煉製失敗,原因恐怕出在冶雲子身上。”
韓猛雖然憨厚,但並非愚鈍,此時他心中已明白張煬的意圖。隻不過,冶雲子可是人族少數幾位煉器宗師之一,而且此人性格和善,溫文爾雅,向來不似那些心懷不正的修士。他始終不相信冶雲子前輩會有意欺騙自己。
張煬見韓猛的麵色陰晴不定,繼續說道:“杜某之所以如此說,並非有意汙蔑冶雲子宗師。我所指的,是冶雲子可能並未完全傳授給道友所有的禁製。或許他故意留了一手,亦或是他自己也並不完全知曉。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應該很小幾乎不可能。”
韓猛深吸一口氣,緩了片刻,終於開口道:“杜道友,你這般說來可有證據?”
張煬輕笑一聲:“證據如今暫時沒有,不過如果道友願意了解真相,便看道友自己是否願意。”
韓猛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疑惑:“杜道友此言何意?還請明言。”
張煬毫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冶雲子宗師當年傳授給韓道友的禁製究竟有幾道?這些禁製是否出自這片銀頁?”
韓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冶雲子前輩參悟這銀頁後,曾提到過銀頁上有十三道禁製傳承,其中三道是冶雲子宗師以前便掌握的,其他十道則未曾聽聞。冶雲子前輩最終將他所掌握的三道禁製悉數傳授給了我。”
張煬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那不知韓道友所掌握的三道禁製,分別是哪三道?”
韓猛沉默了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抬頭直言道:“杜道友,不瞞你說,目前韓某隻熟練掌握了一道禁製。其餘兩道雖然有冶雲子前輩指點傳授,但禁製之道過於晦澀難懂,至今我仍未能完全掌握。而我所掌握的這一道禁製,便是銳利禁製。”
張煬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微微一笑:“巧了,韓道友所說的銳利禁製,杜某恰巧也已經熟練掌握了。”
韓猛一愣,隨即麵露驚訝,結巴道:“方才杜道友煉製飛劍時,可並未銘刻銳利禁製。而且,通常飛劍都會銘刻銳利禁製來增強威力,難道不成?”
張煬哈哈一笑,並未作出解釋,隻是淡淡地說:“韓道友,先不管其他的了。既然是銳利禁製,那就不難辦。韓道友此次煉製法寶,想必已經準備好了靈材吧?我便當麵為道友銘刻銳利禁製,韓道友願意一觀嗎?”
韓猛聽到張煬的話,麵露喜色,但隨即又遲疑地問道:“既然杜道友如此全力以赴,為何如此待韓某?究竟是出於何目的?”
張煬麵色平靜,淡然的直言不諱道:“杜某如此行事,隻有兩個原因。一是看重道友手中的這片銀頁,二是看重韓道友對煉器之道的赤誠之心。所以,才會如此不遺餘力。韓道友,若願意,杜某定不負所托。”
韓猛聽到張煬如此坦誠,心中頓時放鬆,未感憤怒,反而舒了一口氣,笑著連連點頭:“既然杜道友如此真誠,韓某自然願意。”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裏,張煬一邊煉器,一邊為韓猛講解禁製的奧秘。隨著每次講解,韓猛的表情漸漸變得沉重。最終,當張煬講解完畢後,韓猛麵色凝重,明顯不悅。
張煬見狀,心中一動,便知冶雲子前輩很可能在其中有所隱瞞,坑騙了韓猛。
張煬靜靜看著韓猛片刻,原本以為他會憤怒、暴起、大罵冶雲子一通,卻未料韓猛隻是神色微變,隨即整個人仿佛卸下了沉重的負擔,長吐一口濁氣,緩緩席地坐下。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壺靈酒,仰頭便是一大口,烈酒入喉,辛辣灼熱,卻也衝淡了胸中鬱結。
張煬眉頭微挑,略顯意外地望著他這般反應。正想著是否要上前勸慰幾句,卻見韓猛忽然轉頭,朝他招了招手,咧嘴一笑道:“杜道友,來,別站著了,一起喝一口。”
張煬見狀,嘴角一揚,走上前來,坐在韓猛身旁,笑著打趣道:“原本杜某還以為你會怒發衝冠,掀翻煉器鼎,大罵那冶雲子一通呢。卻沒想到韓道友你竟如此豁達。”
韓猛聞言,苦笑連連,歎道:“怒又如何?氣又如何?先不說玉州與靈州皆歸百藝盟統轄,那冶雲子更是靈州赫赫有名的煉器宗師,地位之高,韓某這點修為和人脈根本撼動不得。”
他又仰頭灌下一口酒,眼中閃過一絲苦澀:“說實話,韓某雖然有些怒氣,但是更多的是——對人族那些聲名赫赫之輩的大人物的失望。沒想到我人族中,赫赫有名的一代煉器宗師,竟也使這等暗藏私念的小人手段,委實叫人寒心。”
張煬聞言,輕輕伸手,拍了拍韓猛的肩膀,語氣沉穩道:“若道友心中仍存求道之心,就別讓他人的私念影響了你自己的本心。你心裏敬仰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冶雲子,還是治雲子。而是‘煉器宗師’這四個字的道義與精神。既如此,便將那份失望,化作前行之力。以杜某觀之,相較於外物,韓道友對煉器之道的赤誠之心,才是最為可貴的。若是能夠堅持下去,說不得百年後道友真能成就煉器宗師的名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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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猛聞言,怔怔地看著張煬,半晌無語。隨即,他忽地大笑一聲,眼中卻已有淚意浮現:“說得好!杜道友說得好!不就是十三道禁製傳承嘛!他不教,我自己悟!老子今日起,便以這銀頁為基,誓要將那一十三道禁製,一一參悟出來!日後定當要成為人族的煉器宗師!”
張煬也大笑著舉起酒壺,與他一碰:“好!韓道友壯哉。杜某敬你這份大誌。日後有機會杜某當與韓道友與這人族九州之巔再會。”
酒意微醺,地火仍燃,兩人對坐而飲,烈焰照亮麵龐,也照亮了各自心中那份不滅的執念。
兩人對飲良久,酒意漸濃。韓猛眼中的鬱結之色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輕鬆與振奮。
張煬見狀,知他心結已解,便也收了勸語,不再多說。沉默片刻後,韓猛忽然從儲物袋中取出那片銀頁,雙手遞給張煬,神色鄭重:“杜道友,今日你之言語、指點、坦誠,韓某心中感念。此物雖然珍貴,但若無道友點破,韓某恐怕還會一直陷在迷霧中不可自拔。如今韓某隻想真正走在煉器之道上,而非囿於他人所設的牢籠。”
他說著,將銀頁向前一遞,補充道:“韓某知道道友對禁製之道有極深造詣,此物就請你拓印一份,以作你我今日之緣。也算是韓某的一點心意。”
張煬望著他,目光平靜,隨即點了點頭,也不推辭。銀頁之中所載的十三道禁製,他僅識得兩道,其餘十一道皆不曾見過。若非今日機緣,或許他也難得一見。
於是他取出玉簡,凝神靜氣,運轉神識,一筆一劃地將銀頁上的內容精準拓印。整個過程持續了大半個時辰,他絲毫不敢馬虎,哪怕是一道符文的曲折變化都細致入微地臨摹而出。
拓印完畢後,張煬將銀頁歸還於韓猛,並將拓印之物收入懷中:“多謝道友信任。此物非同小可,杜某會好生參研,不會辜負此緣。”
韓猛點點頭,抱拳一禮:“今日韓某受益良多,已不敢多叨擾。此番回去,我定要閉關潛修,仔細參悟你所講之道,爭取早日真正掌握這銳利禁製……以及之後的更多。”
說罷,他轉身便欲離去。
張煬目送他的身影漸行漸遠,神色淡然,眼底卻泛起一抹沉靜的光。
送走韓猛後,張煬便毫不遲疑地再次激活地火室,將所有禁製盡數開啟。隨著一道道靈光流轉,整座地火室頓時被禁製之力包裹,四壁浮現出玄奧符紋,將地脈之火的波動牢牢壓製在陣法之中。
他右手一拍儲物袋,“嗡”的一聲,數十樣靈材齊齊飛出,或晶瑩剔透,或閃耀雷光,或散發森寒氣息,種類繁多,靈氣逼人,紛紛懸浮於他身前,仿若萬物拱衛。
緊接著,他又取出自己的煉器鼎,那口曾得自晶族金長老贈送的大鼎,已經陪著自己煉製出不知多少件法寶了,此刻靜靜落於地火室一旁。張煬衣袖一拂,一道紫青靈光閃動,青雷炎猛然現形,化作一隻通體繚繞雷紋的靈鳥,發出輕鳴之聲,宛若雀躍的嬰靈,撲扇著雙翼,徑直飛入煉器鼎底部,霎時間雷焰湧動,雷火交織,開始為煉器鼎加熱。
做完這些,他又不忘拿出那枚控製地火室的令牌,神識探入,靈力一催,將地火重新引出,一時間地火室內雙鼎齊開,火光熊熊、熾浪翻騰,熱浪滾滾中,張煬的身影挺拔而堅定。
自此,張煬開啟了為期半年的閉關煉器。
半年來,他幾乎未曾停歇,日夜不間斷地煉製飛劍,反複淬火、凝煉、銘刻禁製,精益求精,每一柄皆不遜於前。每完成一柄,他便略作調息,隨即投入下一柄的煉製。
直到半年後——
“嗡——”
隨著最後一道禁製完全銘刻入劍身,一道紫金劍光自煉器桌前衝天而起,在半空中激蕩三息,旋即“咻”的一聲沒入張煬掌中。
張煬低頭看著手中飛劍,劍身三尺,流光溢彩,鋒銳中帶著雷火之勢,不似凡品。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收劍入匣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一歪身,直接仰躺於地火室之中,呼呼大睡起來。
這半年內,他共計煉成十四柄三道禁製的精品飛劍,正好是森羅雷獄劍陣的最低配置。日後交給子言七柄,瓏兒七柄,隻要她們熟練掌握劍陣後,便可布下劍陣,在同階之中除了那些大勢力的妖孽人物外,基本可以自保無虞了。
三日後,張煬悠悠轉醒,神色略顯疲憊,卻有一絲暢快從眉梢流露。他盤膝打坐一炷香,待體內靈力調勻,便準備開始煉製屬於自己的防禦法寶——玄光甲。
然而,就在他剛剛取出部分材料之時,眉頭卻微微一挑,眼中泛起異色。
“咦?”
他似有所感,目光朝地火室門外看去,隨即果斷揮手,撤去了所有禁製。
石門轟然開啟,外頭站著的正是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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