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英雄終章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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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大師這一聲“且慢”,聲如洪鍾,蘊藏著精純內力,瞬間壓過了蒙古陣營的歡呼與宋方群雄的嘩然,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他白眉軒動,慈和的麵容上此刻滿是肅穆與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如電,直射朗達瑪與公孫止。
“公孫先生,英雄大會早有明規,比試雙方需得事先言明所用武功路數,尤其是毒功、暗器之類,更需提前示警,以免對手不察遭劫。”
“朗達瑪法師與鳩羅什法師同出一門,其所學武功本應是佛門正宗的剛猛功夫。”
“然而方才朗達瑪法師最後那一道黑氣,陰寒歹毒,絕非佛門正統武學,分明是劇毒!”
“朗達瑪法師事先並未聲明,此乃違規之舉!如何能判其獲勝?”
“依老衲之見,此場勝負,理應作廢。”
“當判朗達瑪法師違規負,鳩羅什法師晉級!”
一燈大師話語條理清晰,擲地有聲,頓時引得台下宋方群雄紛紛高聲附和:
“一燈大師說得對!違規就是違規!”
“用這等下作手段,勝之不武!”
“判他負!取消資格!”
群情洶湧,聲浪一波高過一波。
公孫止被一燈大師當眾質問,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他心中本就偏向蒙古,豈肯輕易讓朗達瑪到手的勝利飛走?
他強自鎮定,幹咳一聲,運起內力揚聲強辯:“大師此言差矣!”
“擂台比試,瞬息萬變,誰能保證所用招式盡在預料之中?”
“朗達瑪法師或許是在激鬥中偶有所悟,施展出了新的武學,未必就是刻意隱瞞毒功。”
“或許是其新近練成的某種奇功,真氣屬性特異,略顯陰寒罷了。”
“更何況,擂台比試,刀劍無眼,各憑手段。”
“隻要不是事先明令禁止的招式,偶有奇招突出,也在情理之中。”
“若因真氣屬性特異便判違規,那這英雄大會,大家豈不是都要束手束腳,還如何較量真功夫?”
“依我看,朗達瑪法師獲勝,乃是憑借其實力與機變,並無不妥!”
他這番話明顯是強詞奪理,刻意模糊焦點,頓時引得台下噓聲四起。
“放屁!那黑氣分明是邪門玩意兒!”
“獨臂賊,你還要臉不要!”
“狗東西,還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公孫穀主!你休要強詞奪理!”台下,郭靖早已按捺不住,虎目圓睜,聲若雷霆。
“那黑氣陰邪歹毒,分明是早有預謀的暗算,豈是臨時變招所能解釋?”
“你身為主持公證,如此偏袒,怎能令眾人信服?”
黃蓉也朗聲道:“公孫先生,天下英雄的眼睛是雪亮的。”
“若人人都如朗達瑪這般,事先不言明毒功,臨陣突施暗算,這英雄大會還有何公平正義可言?”
兩位公證人各執一詞,台下數千江湖豪傑亦是議論紛紛,場麵一時僵持不下,混亂不堪。
蒙古觀禮台上,忽必烈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麾下高手接二連三地在規則上出問題,先是普布,後是塞思黑,如今又是朗達瑪。
這讓他這位雄才大略的蒙古王爺自覺顏麵盡失。
尤其是當著賈似道和天下群雄的麵,更是顯得他禦下無方。
賈似道何等精明,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他捋著短須,皮笑肉不笑地對忽必烈道:“四王爺,貴國的高手……當真是‘別具一格’啊。”
“先前有塞思黑‘死而複生’,助那百毒老人暗器逞凶,如今這朗達瑪大師更是青出於藍,連事先告知都省了。”
“嘖嘖,蒙古國自詡草原雄鷹,英雄好漢輩出,可這行事作風……實在是....”
“還是說,這就是草原豪傑的‘英雄’之道?”
他話語中的擠兌與嘲諷之意毫不掩飾,聽得忽必烈身後一眾護衛怒目而視,卻又無從反駁。
忽必烈心中怒火翻騰,恨不得立刻將朗達瑪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拖下去砍了。
但他城府極深,知道此刻發作不得,反而會坐實了賈似道的指責。
他強壓下怒火,麵色從容地開口反駁:“賈相國言重了。”
“擂台比武,難免有收手不及、招式變幻之時,朗達瑪是否違規,尚需兩位公證人裁定。”
“我蒙古勇士,向來光明磊落,絕不會行那宵小之事!”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有些底氣不足。
反駁完賈似道,忽必烈目光轉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阿其那,看似隨意地問道:“大祭司,依你之見,朗達瑪法師方才所用,是何門派的功夫?”
“那位鳩羅什大師所中之毒,又可有的解?”
他這話看似詢問,實則是在暗示阿其那。
朗達瑪的毒功與阿其那脫不了幹係,如今局麵不利,必須盡快化解。
交出解藥,讓鳩羅什無恙,為自己挽回一些顏麵。
否則這“違規暗算”的帽子扣實了,對蒙古方的聲譽將是沉重打擊,也會影響他後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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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那黑袍下的身軀微微動了動,發出嘶啞如同砂紙摩擦的聲音:“王爺,朗達瑪所用並非世俗毒功。”
“至於解藥……煉製不易……”
他話未說盡,但意思很明顯,不想輕易交出。
就在這紛亂之際,楊過與郭靖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決絕。
郭靖沉聲道:“過兒,鳩羅什大師傷勢要緊,不能再拖延。”
楊過點頭:“郭伯伯,我們上台!”
說罷,楊過身形一晃,已如一道青煙般掠上擂台,郭靖、黃蓉、小龍女等人緊隨其後。
楊過先是快步走到盤膝坐地、臉色青黑、正勉力運功抵禦體內寒毒的鳩羅什身旁,伸手搭其脈門,隻覺一股陰寒死寂之氣正在其經脈中肆虐,眉頭頓時緊鎖。
他豁然轉身,目光如兩道冷電,直刺朗達瑪,聲音冰寒徹骨:“朗達瑪!交出解藥!”
朗達瑪被楊過那蘊含著怒火與殺意的目光一掃,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寒意。
但他自恃有蒙古一方撐腰,又有阿其那在後台,豈肯服軟?
他獰笑一聲,將月牙鏟重重頓在擂台木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向佛爺我討要解藥?”
“你這態度可不行!”
“擂台比試,各安天命!”
“他鳩羅什學藝不精,中了佛爺的神功,那是他活該!”
“強詞狡辯!”郭靖一聲怒喝,聲如雷霆,震得朗達瑪耳中嗡嗡作響。
“大師你使用邪毒暗算,還敢在此大言不慚!”
“還請速速交出解藥,否則休怪郭某不客氣!”
朗達瑪被郭靖那凜然正氣所懾,氣勢不由得一窒,但仍是嘴硬道:“這裏是大宋英雄大會,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公證人已判我勝,你們是要破壞大會規矩嗎?”
此時,觀禮台上的賈似道眼見楊過等人登台,知曉時機成熟。
他捋了捋胡須,臉上堆起看似和煦實則暗藏機鋒的笑容,繼續擠兌忽必烈:“四王爺,貴國自詡草原雄鷹,英雄好漢輩出,向來標榜光明磊落。”
“可這英雄大會至今,貴國高手…這般行徑,實在是…令人齒冷啊!”
他雖未明說,但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在場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宋方群雄聞言,更是紛紛出聲附和:
“賈大人說得對!蒙古人盡幹些下作之事!”
“什麽英雄好漢,分明是卑鄙小人!”
“如此大會,簡直辱沒了‘英雄’二字!”
忽必烈臉上那慣常的豪邁笑容瞬間僵住,臉色陣青陣白。
先前賈似道說得隱晦,尚留有餘地;可現在這番話,可謂是直戳他的痛處。
他心中對阿其那不理會自己暗示,不交出解藥,導致自己授人以柄更是惱怒不已。
但此刻眾目睽睽,他絕不能讓這“暗施陰招、違規胡來”的帽子徹底扣實。
他猛地一拍座椅扶手,霍然起身,怒視賈似道:“賈大人!此言何意?”
“朗達瑪法師所用是否毒功,尚有爭議!”
“豈能因一麵之詞,便汙我蒙古勇士清譽?”
“賈大人,莫非是你們南朝人輸不起?!”
他嘴上反駁得強硬,心中卻是念頭急轉。
眼下局麵若持續下去,蒙古一方在道義上必將陷入被動,對後續計劃不利。
忽必烈心中念頭急轉,既然阿其那閃爍其詞,那就隻好通過姆拉克來施壓了。
他目光一閃,佯裝側身詢問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姆拉克,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近處的人聽清:“國師,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置?”
“朗達瑪法師那功夫…若真是…咳咳....”
“鳩羅什大師也是一代高僧,若能化幹戈為玉帛,平息爭端,也是彰顯我蒙古國氣度啊!”
他這話看似是在征詢姆拉克意見,實則是說給阿其那聽的。
是在警告他,為了大局,必須交出解藥,為自己化解當前不利局麵。
否則自己就隻好提用姆拉克這尊大佛了!
姆拉克微微點頭,“王爺,所言甚是!”
“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阿其那瞥見姆拉克冰冷的眼神黑袍微動,正欲交出解藥。
可擂台上的朗達瑪卻並未領會到忽必烈這曲折的心思。
他見楊過步步緊逼,郭靖怒目而視,宋方群情洶湧,隻覺一股邪火直衝頂門。
他修煉阿其那傳授的邪功,心性受到影響,此時變得愈發暴躁。
“想要解藥?先勝過佛爺手中這月牙鏟再說!”
朗達瑪狂吼一聲,竟是不管不顧,掄起月牙鏟,帶著一股腥風,主動向楊過猛撲過去!
“冥頑不靈!”
楊過眼見鳩羅什氣息微弱,心中焦怒已達頂點,見朗達瑪竟敢主動出手,哪裏還會客氣?
他含怒出手,玄鐵重劍帶起一道烏沉沉的劍光,如同黑龍出海,迎向那呼嘯而來的月牙鏟!
“鐺——!”
又是一聲震天巨響!
這一次,楊過含怒而發,玄鐵重劍上蘊含的內力何等雄渾剛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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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達瑪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從月牙鏟上傳來,虎口迸裂,鮮血直流,整條右臂瞬間酸麻,月牙鏟險些脫手飛出。
腳下“噔噔噔”連退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臉上已是一片駭然!
他早已見識過楊過厲害,卻沒想到如今對方功力竟精進如斯。
隻是一劍之威,竟至於斯!
“好!楊教主打得好!”
台下宋方群雄見楊過一劍便震退狂傲的朗達瑪,頓時爆發出震天喝彩。
楊過一劍得勢,更不容情。
他心係鳩羅什安危,隻想速戰速決,逼出解藥。
玄鐵重劍在他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化作一道連綿不絕的烏光劍影,將‘大巧不工’的精髓發揮得淋漓盡致。
朗達瑪奮力揮舞月牙鏟抵擋,他內力本就不如楊過精純,方才硬接一劍已受內傷。
此刻在楊過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下,更是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兩人劍來鏟往,勁氣縱橫,擂台上仿佛刮起了一陣黑色與土黃色的風暴。
楊過的劍法時而大開大闔,勢不可擋;時而速度奇詭,羚羊掛角。
朗達瑪被完全壓製,隻能憑借多年苦修的硬功和一股凶悍之氣苦苦支撐。
轉眼間數十招已過,朗達瑪已是汗流浹背,氣喘籲籲。
先前他與鳩羅什大戰了一場,內力消耗巨大。
反觀楊過,氣定神閑,步伐沉穩,顯然未盡全力。
朗達瑪僧袍已被劍氣劃破數處,身上添了數道血痕,氣息紊亂,敗象已露。
一旁的公孫止看得心焦不已,他看得出朗達瑪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一旦朗達瑪被擒或被殺,不僅蒙古方又折一員大將,那違規暗算的罪名更是坐實了。
不僅會折了蒙古銳氣,更有可能打亂忽必烈的全盤計劃。
他連忙上前幾步,運足內力高喊:“二位請住手!”
“此乃英雄大會,並非生死相搏之場,有何誤會,不妨坐下……”
他話未說完,擂台上戰局已瞬息萬變!
楊過窺準朗達瑪一鏟力竭,回氣不及的破綻,玄鐵重劍猛地一記直刺,看似簡單,卻蘊含著無堅不摧的劍意,直取其胸口膻中穴!
朗達瑪大驚失色,倉促間回鏟已是不及,隻得拚命側身,同時運起護體真氣,希望能硬抗這一劍。
然而,楊過這一劍竟是虛招!
就在劍尖即將及體的刹那,他手腕微不可察地一顫,玄鐵重劍陡然變刺為拍。
厚重的劍身帶著一股柔勁,“啪”地一聲拍在朗達瑪左肩。
朗達瑪隻覺一股巨力湧來,半邊身子頓時酸麻,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右側踉蹌。
就在他重心失衡,空門大露的瞬間,楊過左手小拇指向前一指點出。
“咻!”
真氣化作一道淩厲的劍氣,悄無聲息地激射而出!
朗達瑪萬萬沒想到楊過會在此刻突然施展出‘六脈神劍’。
但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根本來不及閃避格擋!
“噗!”
一聲輕微的悶響。
朗達瑪右腿驟然爆開一團血花。
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月牙鏟“哐當”掉落一旁。
這一劍,正是‘六脈神劍’中的少澤劍。
雖隻是一劍,但其威力已足以重創朗達瑪!
全場瞬間寂靜下來,所有人都被楊過這一指所震撼。
“無形劍氣!”
這時台下識貨之人頓時失聲驚呼。
觀禮台上的姆拉克,那雙金色的瞳孔驟然收縮,死死盯住楊過的指尖,眼中的貪婪與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楊過一招得手,更不遲疑。
身形迅速欺近,出手如電,瞬間點中朗達瑪胸前數處大穴,封住了他一身功力。
朗達瑪頓時僵在原地,動彈不得,隻有眼中充滿了驚駭、怨毒與難以置信。
公孫止那句“住手”的尾音尚且在空中回蕩,一切卻已塵埃落定。
他張著嘴,看著跪地受製的朗達瑪,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為時已晚!
台下的白萬劍看著二人戰鬥的過程更是大驚失色。
此時,他已然看出楊過剛才的重劍劍法,暗含‘力’‘速’之道。
乃是合兩種極致武道的大成。
自己走的‘疾速’之道,在對上楊過的劍法時,並無半點勝算。
想到此處,白萬劍內心一陣悲涼,原本挺拔的身子更是搖晃不定。
口中喃喃,“敬亭,為父怕是無法為你報仇雪恨了!”
一旁的白少峰見自家叔父麵色淒涼,急忙上前一步,扶住白萬劍,“叔父,何事如此驚慌?!”
白萬劍恍若未聞,目光依舊死死盯著擂台上那抹青色身影,久久不願挪開。
楊過製住朗達瑪,不再看他那怨毒的眼神。
轉身對蒙古觀禮台方向,運起內力,聲音清晰地傳遍四方:“四王爺,賈大人,諸位英雄都看見了!”
“朗達瑪違規使用邪毒暗算在先,拒交解藥、悍然動手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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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某被迫出手,隻為討要解藥,救治鳩羅什大師!”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朗達瑪身上,聲音森冷如冰寒:“朗達瑪,我再問你最後一次。”
“這解藥,你交是不交?”
朗達瑪雖被製住,卻仍是硬氣,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獰笑道:“想要佛爺解藥,做夢!”
“好!有骨氣!”楊過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既然不肯交出解藥,”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你便也嚐嚐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吧!”
話音未落,他左手五指如同彈奏琵琶般,迅速在朗達瑪胸前、肋下數處穴道拂過。
他每一指落下,都有一粒水珠,混合著他自身真氣,被打入朗達瑪的經脈穴竅之中。
這手法詭異絕倫,正是靈鷲宮的暗器功夫——‘生死符’!
朗達瑪初時隻覺得被點中的地方微微一涼,並無太多異樣,正想繼續開口咒罵。
然而,僅僅過了數息,他臉色猛地一變!
一股難以形容的奇癢,先從被點中的穴道開始泛起,隨即如同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
那癢感鑽心刺骨,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骨髓裏、在血肉中爬行、啃噬!
緊接著,又是一陣徹骨的寒意襲來,凍得他牙齒格格打顫,血液都似乎要凝固。
但這寒癢之後,卻又是一陣如同被架在火上烘烤的灼熱,燒得他皮膚通紅,口幹舌燥。
寒、熱、癢。
三種截然不同卻又都令人無法忍受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衝擊著朗達瑪的神經!
“啊——!!!”
朗達瑪再也無法忍受,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
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瘋狂地扭動、翻滾,雙手不顧一切地在身上抓撓,瞬間便將僧袍抓得稀爛,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狀若瘋魔。
可他穴道被製,動作幅度有限,根本無法緩解那源自體內的恐怖折磨。
他那淒厲的、充滿了極致痛苦的嚎叫聲,回蕩在漢江兩岸,讓所有聽到的人無不毛骨悚然,背脊發涼!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變故,讓剛才還喧鬧無比的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擂台上那個如同陷入地獄般掙紮的身影。
看著麵色冷峻的楊過,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駭。
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讓台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楊過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與驚懼。
這…這是什麽手段?
竟能讓一個高手在頃刻間變成這般模樣?
“啊——!癢!痛!殺了我!快殺了我!”
朗達瑪發出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嚎叫,身體雖然被點穴無法動彈,但肌肉卻在劇烈地痙攣抽搐。
楊過對朗達瑪的慘狀視若無睹,目光再次投向觀禮台,聲音依舊冰冷:“解藥。”
“否則,朗達瑪會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如此周而複始,永無休止。”
“最後他會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中,哀嚎至死!”
“你們可以慢慢考慮。”
忽必烈看著擂台上慘嚎不止的朗達瑪,又看了看麵色鐵青的阿其那,知道再僵持下去,蒙古方的臉麵就要被丟盡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怒與憋屈,對阿其那沉聲道:“大祭司,把解藥給他!”
阿其那聽出了忽必烈語氣中的不滿,知道事不可為。
若是再堅持下去,鳩羅什還未毒發,朗達瑪怕是就要先行一步了。
那時,蒙古國的聲譽也將徹底掃地。
他黑袍一抖,一個黑色的小瓷瓶飛向擂台,落在楊過腳邊。
“此乃解藥,內服即可。”
阿其那嘶啞的聲音響起。
楊過撿起瓷瓶,拔開塞子嗅了嗅,確認無誤後,立刻倒出一粒烏黑的藥丸,喂入鳩羅什口中,並以內力助其化開藥力。
鳩羅什服下藥丸後,臉上的青黑之氣果然開始緩緩消退,顫抖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下來,雖然依舊虛弱,但性命已然無礙。
見鳩羅什情況穩定,楊過這才俯身,在朗達瑪身上拍了幾下,暫時壓製住“生死符”的發作。
朗達瑪如同虛脫一般,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
楊過不再理會朗達瑪,轉身扶起鳩羅什,在宋方群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緩緩走下擂台。
公孫止看向觀禮台,忽必烈微微點頭授意。
最終,公孫止麵色陰沉地宣布:“此戰,鳩羅什勝!”
恰在此時,就見鳩羅什突然身形一挺,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隨後鳩羅什雙手合十,唱喏道:“前念不生即心,後念不滅即佛。”
“迷時師度,悟了自度。”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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