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灰氣得小爪子都快把地摳出洞來了！ 什麽態度啊？ 狗眼看鼠低！ 等著瞧！本鼠一定要做出點成績來，亮瞎你們的鼠眼！
    她氣呼呼地瞪了李執事一眼，在心裏狠狠地記了他一筆，然後抓起桌子上的玉牌，轉身，邁著小短腿，氣衝衝地走出了小屋。 哼！走著瞧！本鼠一定要讓你們刮目相看！
    沒多久蕭硯就帶著清灰來到了東邊雜役弟子住的地兒。說是東邊，其實也挺偏的，感覺都快到後山腳下了，靈氣也變得比在萬獸宗裏少了不少。
    清灰一路東張西望，小眼睛不夠用似的。這兒跟丹鼎閣那邊完全不一樣，丹鼎閣冷冷清清的，除了煉丹房就是藥倉，這邊倒是熱鬧多了，人也多，房子也…嗯，房子就奇奇怪怪的。
    “這是靈田？”清灰扒著蕭硯的肩膀，好奇地指著路邊一塊塊用籬笆圍起來的田地。田裏種著綠油油的，紅彤彤的，五顏六色的東西，空氣裏都飄著一股子草藥味兒，聞起來還挺舒服的。
    蕭硯腳步沒停，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些是什麽房子啊？”清灰又指著靈田旁邊，稀稀拉拉分布著的一些小房子。那些房子樣式各異，有的像模像樣的瓦房，有的就真的是…土坯房，還有的更離譜，直接在山坡上挖了個洞，門口拉個簾子就算家了。
    “雜役弟子住的地方。”蕭硯言簡意賅。
    “雜役弟子就住這兒啊？”清灰聲音裏帶著一絲絲的…失望？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仙家洞府不太一樣啊。不是應該雲霧繚繞，仙氣飄飄的嗎？怎麽感覺有點離譜？
    蕭硯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瞥了她一眼，眼神涼颼颼的，“不然你以為呢？住掌門大殿？”
    “我…我沒那麽想。”清灰被他噎了一下，默默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問了。也是，她現在隻是個雜役弟子，還是個鼠，能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靠近靈田的地方，洞府門口幾乎都掛著弟子牌，看來是有人住了。再往裏走，就越來越荒涼了，房子也越來越破舊，直到走到一個沒掛牌子的小土屋前，蕭硯才停了下來。
    “就這兒了。”蕭硯指了指眼前的小土屋，語氣依舊沒什麽起伏。
    清灰從他肩膀上跳下來，踮著腳打量了一下。與其說是洞府，真不如說是個…稍微結實一點的土坯房。方方正正的，大概也就二三十平的樣子，前麵有個小小的院子，用幾根歪歪扭扭的木頭隨便圍了一下，院子裏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很久沒人住了。
    “這…這就是我的洞府？”清灰小聲問，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還有一絲…委屈？怎麽感覺比萬獸園的雜物房還破啊？
    蕭硯沒理會她語氣裏的幽怨，推開院子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徑直走了進去。
    “進來吧。”他丟下一句話，就進了屋。
    清灰歎了口氣，認命地邁著小短腿跟了上去。
    屋裏比她想象中還要空曠，四麵土牆，光禿禿的，連個窗戶都沒有，采光全靠門口。正中間擺著一張…床？說是床，其實就是幾塊木板搭起來的，上麵鋪著一層薄薄的幹草，看起來硬邦邦的，硌得慌。
    “就…就一張床？”清灰小聲嘀咕，這也太簡陋了吧？好歹也給個桌子椅子什麽的啊。
    蕭硯背對著她，站在屋子中間，不知道在看什麽，聽到她說話，頭也沒回，冷冷地說了句，“嫌棄？”
    “沒有沒有，怎麽會嫌棄呢？”清灰連忙擺著小爪子否認，開玩笑，她哪敢嫌棄啊？有的住就不錯了，再嫌棄，怕是連這土坯房都沒得住了。“隻是…有點空曠。”
    “自己收拾。”蕭硯丟下這句話，轉身就往外走。
    “誒？你去哪兒啊？”清灰連忙追問。
    蕭硯走到門口，停下腳步，側過頭，眼神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煉丹。”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清灰一隻鼠，孤零零地站在空蕩蕩的土坯房裏，望著他的背影，感覺…更委屈了。
    煉丹…煉丹就煉丹唄，幹嘛凶巴巴的？我又沒攔著他煉丹。
    清灰癟了癟嘴，轉過身，重新打量起自己的新家。好吧，雖然破是破了點，但是…好歹也是個獨立的房子，況且這裏靈氣好像還行？雖然比丹鼎閣那邊差遠了，但是也比凡間強多了。
    “哼，土坯房就土坯房吧，總有一天，我要住上最豪華的洞府！”清灰握了握小爪子，給自己打氣。
    “收拾就收拾，本鼠才不怕髒不怕累！”她邁開小短腿，開始在屋裏轉悠，看看有什麽可以收拾的。先從哪兒開始呢？先把床鋪鋪平？還是先把院子裏的草拔了？
    就這樣修整了一夜。
    清灰的小爪子可沒閑著，先是仔仔細細地把土坯房裏裏外外掃了個幹淨，土牆縫隙裏的灰塵都被她用草葉摳了出來，床板上的幹草也抖了又抖，直到確定沒有蟲子才罷休。
    打掃完屋子，清灰開始琢磨起家具。空蕩蕩的屋子，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實在不像個家。她的小眼睛四處轉悠，很快就盯上了院子裏那些茂盛的雜草。這些雜草長得又高又壯，莖稈也挺結實的，正好可以廢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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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幹就幹，清灰吭哧吭哧地拖著比她身體還長的雜草進了屋。雜草帶著泥土的氣息，還夾雜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蟲子，清灰抖抖耳朵，毫不在意。她用小爪子靈巧地編織起來，先是編了個矮矮的小墩子，用來當凳子，又用更粗壯的草莖，搭了個簡易的小桌子。
    別看是雜草做的，還挺像模像樣的。清灰滿意地拍拍小桌子，又跳上小凳子試了試，高度剛剛好。她甚至還用柔軟的草葉，編了個小小的蒲團，放在凳子上，坐上去軟乎乎的，舒服極了。
    忙活了一晚上，清灰累得小爪子都酸了，但看著煥然一新的小土屋，心裏卻美滋滋的。她舒舒服服地躺在草床上，柔軟的幹草帶著陽光的味道，讓她很快進入了夢鄉。
    東方泛起魚肚白，幾縷金色的陽光穿過稀疏的枝葉，灑落在清灰的臉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毛茸茸的身體在幹草堆裏拱了拱，像一隻慵懶的小鼠。
    “嘰嘰喳喳——”
    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聲，一聲聲，像是在催促著她起床。
    清灰不情願地睜開眼睛，視線落在床邊。
    一個精致的玉瓶，靜靜地躺在那裏，瓶身上流轉著淡淡的光暈。
    “這是……”
    她歪著小腦袋，眨了眨眼睛，認出了這是蕭硯之前說給她的丹藥。
    “那個冷麵‘仆人’，還算有點良心。”
    清灰嘀咕了一句，小爪子一揮，玉瓶便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拔開瓶塞，一股濃鬱的藥香撲鼻而來，讓她精神一振。
    “咕嚕嚕——”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像是在抗議她的忽視。
    清灰摸了摸幹癟的肚皮，自言自語道：
    “都快一天沒吃東西了，難怪鼠毛都黯淡無光了。”
    她毫不猶豫地倒出一顆丹藥，塞進嘴裏。
    “嘎嘣嘎嘣——”
    丹藥入口，清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讓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好吃！甜而不膩！”
    她一邊嚼著丹藥，一邊回味著那美妙的滋味，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今天可是我清灰，在青雲宗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她握緊小爪子，給自己打氣。
    “一定要好好表現，讓所有人都對我刮目相看！”
    今天可是她在青雲宗正式成為雜役弟子的第一天，得好好表現才行。
    她對著土坯房那斑駁的土牆，努力想從上麵看出自己的倒影。
    牆壁凹凸不平，根本照不清人影，隻能隱約看到一團毛茸茸的輪廓。
    清灰伸出小爪子，仔細地梳理著自己脖子上的毛發，又捋了捋頭頂的毛，確保每一根都整整齊齊，沒有一根翹起來。
    她希望自己看起來精神抖擻，充滿幹勁。
    畢竟，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切準備就緒，清灰邁著小步子，走出了土坯房。
    清晨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萬獸園的空氣格外清新，帶著泥土的濕潤和植物的清香，還夾雜著一絲絲靈獸特有的氣息。
    清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細胞都舒展開了，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暢。
    她的小心髒撲通撲通地跳著，既興奮又緊張。
    雜物房離她住的地方不遠。
    清灰邁開腿，小跑起來。
    很快，一座普普通通的瓦房出現在眼前，門口掛著一塊有些年頭的木牌，上麵用朱砂寫著“雜物房”三個字，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了。
    屋簷下，已經聚集了不少穿著灰色粗布衣衫的雜役弟子。
    他們或站或坐，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著，臉上帶著或期待或忐忑的表情。
    清灰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顯眼。
    她個頭太小了，混在人群裏，就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瞬間就沒了蹤影。
    她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努力想看清裏麵的情況。
    可是，前麵的人實在太多了，她什麽也看不到。
    清灰有些著急，她可不想錯過任何重要的信息。
    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開始往前擠。
    “借過，借過一下。”
    她一邊小聲說著，一邊用小爪子輕輕地撥開擋在前麵的人。
    費了好大的勁，清灰終於擠到了前麵。
    她抬頭一看，牆上貼著一張巨大的告示，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各樣的任務。
    清灰睜大了眼睛，仔細地辨認著那些字跡。
    “打掃獸舍……”
    “清理靈獸糞便……”
    “喂食靈獸……”
    “靈田除草……”
    “澆灌靈植……”
    “搬運物資……”
    任務種類繁多，五花八門，但大多都是些又髒又累的活。
    清灰的目光在告示上快速掃過，尋找著適合自己的任務。
    “給獸池加水”這個任務旁邊，已經被人用紅筆畫了個大大的叉。
    清灰撇了撇嘴，她可沒那麽大的力氣，搬不動那些沉重的水桶。
    更何況，她還怕水呢。
    “清理靈獸糞便”……
    清灰光是想想那個味道，就忍不住皺起了鼻子。
    她使勁搖了搖頭，把這個可怕的任務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清洗靈獸”和“喂食靈獸”看起來還不錯，都是些力所能及的活，而且說不定還能近距離接觸一下那些其他的靈獸，想想就讓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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