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趙乾分別後，清灰獨自走在回自己洞府的小路上，夕陽的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的小腦袋裏，卻不像來時那樣輕鬆，反而充滿了疑惑。
    “奇怪……”清灰停下腳步，歪著腦袋，用小爪子撓了撓頭，“蕭硯明明給了李薇薇師姐‘九轉還魂丹’，按理說她師妹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啊，李薇薇至少應該過來道個謝吧。。。”
    “可是，為什麽總感覺不對勁呢？”
    她回想起之前在丹鼎閣的情景，蕭硯煉製“九轉還魂丹”時，雖然隻是第一轉，但那丹藥散發出的藥香，連她這隻噬寶鼠都為之著迷。
    按理說，這樣的丹藥，效果應該立竿見影才對。
    “難道……是因為我？”清灰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眼睛微微睜大。
    “上輩子，我可是蕭硯的‘專屬試藥鼠’，他煉製的廢丹，都會先讓我嚐嚐。”
    “所以，‘九轉還魂丹’的煉製過程，我可是清清楚楚。”
    “但這一世，我沒有選擇繼續當他的‘牛馬鼠’，他煉丹的過程，我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是因為少了我的‘幫助’，所以‘九轉還魂丹’的煉製時間，比上輩子要久一些？”
    清灰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小臉上露出懊惱的神情。
    “哎呀，早知道這樣，我就該留在丹鼎閣，看看他到底是怎麽煉丹的！”
    她懊惱地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就在清灰回憶往昔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剛剛遇到的趙乾。
    “那個趙乾……”清灰的眉頭皺了起來，小鼻子也一抽一抽的，“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沒安好心！”
    “而且，他還想讓我幫他找蕭硯煉丹，又打聽李薇薇師姐的消息……”
    “這家夥，肯定有什麽陰謀！”
    清灰的直覺告訴她，趙乾絕對不是什麽好人。
    畢竟這個趙乾就經常欺負弱小，還喜歡占小便宜，名聲極差。
    “不行，我得去看看！”清灰下定決心，轉身就往回跑。
    “雖然不知道趙乾到底想幹什麽，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李薇薇師姐那麽好的人，我可不能讓她出事！”
    清灰一邊跑，一邊在心裏祈禱：“李薇薇師姐，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她小小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堅定。
    夜幕悄然降臨，青雲宗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聲，打破這夜的寧靜。
    清灰憑借著自己小巧的身形，以及對青雲宗地形的熟悉，悄無聲息地跟在趙乾身後。
    她像一片落葉，輕盈地飄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趙乾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跟著一隻小尾巴，他一路鬼鬼祟祟，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閃身進入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清灰躲在一棵大樹後麵，探出小腦袋，看著趙乾的背影，小眼睛裏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這家夥，果然有問題！”清灰心想，“這麽晚了，還偷偷摸摸地來這種地方，肯定沒幹好事！”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
    “清……清灰師妹？！”趙乾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恐和疑惑。他怎麽也想不到，襲擊自己的，竟然會是這隻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老鼠！
    昏暗的山洞裏，油燈的光暈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一隻隻張牙舞爪的鬼怪。
    用完變身術法的清灰就比平時身形大了十幾倍，此刻更是顯得異常巨大，幾乎像一隻貓。它全身的灰毛根根豎立，像鋼針一樣閃著寒光，原本圓溜溜的小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條縫，透出淩厲的凶光。
    它的小爪子死死地抓著趙乾的衣領，指甲深深地嵌入衣料之中，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撕裂。清灰的嘴裏發出“吱吱”的尖叫，那聲音不再是平日裏的軟糯，而是充滿了憤怒和威脅，像一把把尖銳的小刀，刺破了山洞裏令人窒息的寂靜。
    “你……你這隻死老鼠，想幹什麽？！”趙乾回過神來，聲音裏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卻又強撐著怒吼道。他試圖掙脫清灰的爪子，雙手用力地推搡著，可平時那隻一捏就死的噬寶鼠，此刻卻像生了根一樣，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胸口，紋絲不動。
    “你猜？”清灰的聲音冰冷而戲謔，小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像一隻戲弄老鼠的貓，“你這雜碎，是不是要死了！”
    她突然鬆開趙乾的衣領，小小的身子如同閃電般一躍而起，精準地落在了趙乾的懷裏。
    說起來，還要感謝王闖。分別的時候，他塞給自己一大把奇奇怪怪的符籙，說是陣法失敗的賠禮。雖然清灰也不知道這些符籙到底有沒有用，但勝在數量多，一股腦地砸出去，總能起點作用吧？
    她從懷裏掏出一把定身符，看也不看，直接一股腦地拍在了趙乾的身上。符籙發出淡淡的微光，趙乾瞬間感覺身體僵硬，像被無形的繩索捆住，連動動手指都變得無比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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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什麽？！”趙乾徹底慌了，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清灰的小爪子在他的懷裏摸索著。他的心髒狂跳不止，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突然，清灰叼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正是趙乾之前用來裝“補元丹”的瓶子。雖然“補元丹”已經被趙乾吃掉了一顆，但瓶子裏還是有不少，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清灰得意地瞥了一眼趙乾，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然後，在趙乾絕望的目光中，她將瓷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瓷瓶應聲碎裂，殘餘的丹藥滾落一地，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顆顆閃爍的星辰。
    “不！我的補元丹！”趙乾的心在滴血，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音在山洞裏回蕩，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清灰小小的身軀弓起，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整個山洞的空氣都吸入肺中。地上的丹藥殘渣，連同那些尖銳的瓷片，都被這股強大的吸力卷起，形成一個小型漩渦，爭先恐後地湧入清灰的口中。
    “咕嚕……”
    清灰吞咽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洞裏格外清晰，像是某種古老野獸的低吼。
    一股精純至極的靈力，瞬間在她腹內炸開，如同初生的太陽，光芒萬丈，熱浪滾滾。這股力量太過強大，以至於清灰小小的身軀都無法完全容納，絲絲縷縷的金色光芒從她的毛發間隙中透出，將她染成了一尊金色的神獸雕像。
    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肉眼可見的變化，原本灰撲撲的毛發變得濃密而富有光澤，隱隱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戰甲。每一根毛發都充滿了力量，微微顫動著，仿佛在歡呼雀躍。
    清灰的嘴角緩緩咧開，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不帶一絲溫度，冰冷而殘酷，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終於掙脫了枷鎖，降臨人間。
    “讓你看看……什麽叫上古靈獸！”
    她的聲音也變了，不再是平日裏的軟糯，而是帶著一種金屬般的質感，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石板上摩擦，讓人聽了心底發寒。
    清灰猛地抬起頭，小小的腦袋對準了趙乾那顆還殘留著驚恐表情的頭顱。她丹田內的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瘋狂地從她的嘴裏噴湧而出。
    這是她最近才領悟到的新技能。以前，她空有寶山，卻不得其門而入。吞噬的靈力，如同指間沙，迅速流逝，隻留下零星的一點滋養一下這具身體。
    而靈力會凝聚成她曾吞噬過的丹藥，亦或靈石，甚至催生出一株靈草，然後被蕭硯取用，就像一隻牛馬，努力辛苦的所得，隻能換來一把幹草。
    但最近，隨著修為的提升，她發現吃進去的靈力並不會立刻消失，而是在丹田內快速凝聚，大約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
    這短暫的時間，足夠她做很多事情了。
    至於保命的絕招“紫霄雷神訣”？那是最後的底牌，每次使用都會讓身體透支，不到萬不得已，清灰可不想輕易動用。
    一道刺目的光柱，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瞬間從清灰口中噴出，精準地擊中了趙乾的頭顱。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隻有“滋滋”的灼燒聲，在空氣中回蕩，像是死神在低語。
    光柱所過之處，一切都化為灰燼。趙乾的腦袋，連同他那扭曲的表情，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隻留下一股焦糊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久久不散。
    光芒散去，山洞裏重新恢複了昏暗。清灰輕盈地跳躍，如同夜間的精靈，無聲無息地落在了李薇薇的身邊。
    順便把用過的符籙一股腦全吞進了肚子裏。
    她的小鼻子湊近李薇薇，輕輕地嗅了嗅，像是在確認她的氣息，又像是在尋找什麽。那細微的動作，充滿了關切和擔憂。
    確認李薇薇隻是昏迷，並無大礙後，清灰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溫柔地拍打著李薇薇的臉頰，一下，兩下……
    “薇薇……薇薇師姐……”
    清灰輕聲呼喚著，聲音輕柔而焦急。
    “李薇薇師姐！”
    見李薇薇沒有反應，清灰又加大了些力氣，用小爪子輕輕地推了推她。
    在清灰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李薇薇的睫毛終於微微顫動起來，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地扇動著。
    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像是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還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她看到了昏暗的山洞，看到了搖曳的油燈，看到了散落一地的山石，也看到了……倒在地上，沒了頭的屍體，但屍體上碧綠的玉牌告訴她，這就是趙乾。
    “李薇薇師姐，你醒了！”
    清灰興奮地跳到了李薇薇的肩膀上，用毛茸茸的小腦袋親昵地蹭著她的臉頰，像一隻撒嬌的小貓，尋求著主人的撫摸。
    李薇薇的意識逐漸回籠，她終於徹底清醒過來。她看到了眼前的一切，也看到了站在自己肩膀上，明顯大了一圈的清灰。
    她立刻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這是……？”
    李薇薇看著清灰，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她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清灰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李薇薇的疑惑。她用小爪子扒拉了幾下臉，歪著頭看著李薇薇，露出了一臉懵懂無知的表情。
    那表情，純真而無辜，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隻普通的小老鼠，什麽也不知道。
    “不知道啊，”清灰開口說道，聲音軟糯糯的，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殘酷，“我感覺趙乾不對勁，就一路跟上來了，看見他對你意圖不軌，我正準備去搖人呢。”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突然一個黑衣人過來，就把他殺了，真是太好了呢。”
    清灰的語氣輕鬆而愉快，仿佛在講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一件多麽驚天動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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