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灰給蕭硯喂下那顆賣相極差的“九轉回魂丹”。丹藥入口，一股奇異的熱流瞬間在蕭硯體內炸開，像岩漿般衝刷著他受損的經脈。
    原本因為重傷而凹陷下去的胸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像是被吹足了氣的皮球。
    蕭硯隻覺得五髒六腑仿佛被丟進了火爐裏炙烤，又像是被無數隻螞蟻啃噬，那種痛楚和酥麻交織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他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是清灰那張因為靈力耗盡而顯得毛發暗淡的鼠臉。
    隻是那張小臉上，此刻卻寫滿了嫌棄，那眼神，活像在看一個不爭氣的廢物。
    “你這個廢物‘仆人’，怎麽才醒？”清灰沒好氣地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和……心虛？
    蕭硯掙紮著坐起身，感覺體內那股橫衝直撞的藥力稍微平複了一些，但依舊讓他渾身燥熱難耐。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嗓子幹澀得厲害，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
    “謝……”他艱難地吐出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清灰撇了撇嘴，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謝什麽謝？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我才懶得管你死活！”
    她嘴上說著嫌棄的話，心裏卻忍不住有些得意。
    “哼，這九轉回魂丹的丹渣果然厲害，提純出來的丹藥藥效也這麽猛！看來我真是個天才！”清灰在心中暗自誇讚自己。
    蕭硯看著清灰那副“我很厲害，快來誇我”的小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強忍著體內的不適，努力調息著紊亂的靈力。
    他知道，清灰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實際上卻是在關心他。這份別扭的關心，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這小老鼠，還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夥……”蕭硯在心中暗自歎息。
    不過眼下，可不是感慨這些的時候。趙長老的威脅還在，他必須盡快恢複實力，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蕭硯閉上眼睛，開始全力運轉功法，煉化體內殘留的藥力。而清灰則在一旁，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時不時地偷瞄一眼蕭硯，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
    徐長老指尖撚著一根焦黑的貓毛，微微用力，貓毛便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夜色中。他眉頭緊鎖，像兩道飽經風霜的溝壑，目光如炬，在貓妖屍體上逡巡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貓妖的喉嚨……有灼燒的痕跡。”徐長老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兩塊粗糙的石頭摩擦著，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瘮人，“看這痕跡，倒像是某種火焰類的本命技能，這貓妖……難道是自爆？”
    他緩緩起身，環顧四周，引夢閣已成一片廢墟，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妖氣和焦糊味，像是剛被一場大火洗劫過。原本精致的樓閣，如今隻剩下一副扭曲的骨架，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猙獰，像一隻被掏空了內髒的巨獸骸骨。
    “不過這貓妖的肉身強度，經過如此大的爆炸衝擊，肉身至少也是元嬰了，為何。。。”
    徐長老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疑惑，他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一個迷宮，每走一步，都會遇到更多的岔路。
    他隱隱覺得，這貓妖的出現，絕非偶然。或許，它與趙乾的死，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就像兩條看似平行的線，在某個不為人知的點上，產生了交集。
    就在這時，樓玉和萬曉急匆匆地趕到了引夢閣。
    他們將趙長老在李薇薇洞府大鬧一場，險些傷及萬源源性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告給了徐長老，連個標點符號都不敢漏掉。
    “趙長老？他竟敢如此放肆！”徐長老聞言，臉色驟變，原本就陰沉的臉，此刻更是黑得像鍋底，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像是兩團燃燒的鬼火，“他這是要幹什麽？要造反嗎？！老東西，真當我戒律堂是擺設？！”
    樓玉低著頭，不敢直視徐長老的目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聲說道：“趙長老……他似乎是認定了李薇薇是殺害趙乾的凶手，所以才……”他聲音越來越小，像蚊子哼哼一樣。
    “所以就跑到李薇薇的洞府去撒野？還差點傷及無辜？”徐長老冷哼一聲，聲音裏充滿了不屑，像是從鼻孔裏噴出來的氣，“他這是仗著自己資曆老，就目無宗規了嗎？真當自己是青雲宗的土皇帝了？！”
    萬曉也跟著說道：“是啊，長老，趙長老他實在是太過分了！若不是蕭長老及時趕到，恐怕萬師妹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話裏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就像一個沒寫完的省略號，留給人無限的遐想。
    徐長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是有個小人在裏麵敲鑼打鼓，一股無名火在胸中燃燒，燒得他五髒六腑都快要爆炸了。
    “這事……真是越來越麻煩了！”他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頭疼欲裂，像是被人用鈍器狠狠地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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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乾的死，本就疑點重重，現在又牽扯出了貓妖、趙長老，甚至連蕭硯都牽涉其中。這讓他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越掙紮，陷得越深，就像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掉進了無底的深淵。
    徐長老站在引夢閣的廢墟中，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孤寂而冷清，像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他緊鎖眉頭，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試圖從這片狼藉中找出蛛絲馬跡，像一隻在黑暗中尋找獵物的鷹。
    “這貓妖，來路不明，死得蹊蹺。”徐長老低聲自語，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像是一聲幽靈的歎息，“趙乾的死，與它究竟有何關聯？李薇薇所言，是真是假？”
    突然，他的目光被引夢閣深處的一個坑洞吸引。坑洞邊緣，露出了一截衣角，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像是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
    徐長老心中一動，快步走過去，像是發現了獵物的獵豹。他蹲下身，手指輕輕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將覆蓋在坑洞上的石塊和泥土輕輕推開。
    隨著石塊泥土的移開，坑洞內的景象逐漸顯露出來。徐長老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景象，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像是被凍僵的屍體。
    坑洞內，竟然堆疊著數具骸骨！骸骨已經腐朽不堪，但從殘存的衣物和飾品上，依稀可以辨認出，這些都是青雲宗的女弟子！像是被隨意丟棄的垃圾，堆積在一起。
    有幾具屍體上的香包，依然散發著香味，讓他有些許熟悉。
    徐長老的拳頭，不自覺地緊握起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像是要將手中的空氣捏爆。他想起在趙乾儲物袋中發現的那幾件女子的肚兜，上麵還殘留著一樣的脂粉香氣，像是無聲的控訴。
    “趙乾，你真是死有餘辜！”徐長老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厭惡，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毒液。他沒想到，趙乾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殘害了這麽多同門女弟子！這簡直是人麵獸心，禽獸不如！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仔細觀察著坑洞內的骸骨。這些骸骨的死因各不相同，有的像是被利器所傷，骨頭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有的像是被火焰灼燒，骨頭呈現出焦黑的顏色；還有的……竟然像是被活活吸幹了精氣，骨頭變得脆弱不堪，輕輕一碰，就會碎成粉末！
    徐長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隱隱覺得，趙乾的死，或許並非簡單的仇殺，而是……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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