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媳婦兒語氣著急，他隻能跟她往小事兒解釋，不敢提閨女生病的事，媽媽生病也隻說是普通感冒，現在由表姐在家裏照顧孩子。
    她掛了電話，心情很是複雜，很是愧疚，它像一塊無形的石頭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很想做好一個母親，但是又想把自己的事業做好，事實上難兩全。本來就靠父母幫助，現在婆婆都病倒了，公公又回老家處理事情……
    給在家裏的表姐打去電話，五秒就接通了。那邊傳來她笑嗬嗬的聲音。
    “喂~莎莎~，你給我打電話呢？”
    “姐，我媽現在咋樣？好點了嗎？”
    “挺好的，醫生說讓休息一下，你甭擔心了。孩子們的挺好哎哎哎”“媽媽，是媽媽嗎？是媽媽的電話嗎？”電話裏傳來孩子們稚嫩的聲音。
    她忍住哽咽“嗯，是我，承瑞，擱家裏有沒有乖？”
    “我乖啊~你不信問大姑，大姑你快點告訴媽媽”電話那頭傳來表姐敷衍的回答。
    “把手機投屏到電視上去，我看看你們幾個”
    一分鍾後，孩子們齊刷刷的看著屏幕裏的媽媽，她一臉嚴肅的盯著他們看。看樣子是生氣了。
    “奶奶生病了？”
    孩子們不明所以的解釋“奶奶~奶奶她感冒了，擱樓上睡覺~”
    “你們把奶奶氣生病了？”
    承瑞二話不說指著旁邊的妹妹“是妹妹，妹妹把奶奶氣生病了”“不是~不是~不是我~，媽媽不是我~”小閨女跑到屏幕跟前瘋狂擺手示意。
    “事情的起因我已經知道了，你們三個都不乖，兩個哥哥老是氣妹妹，妹妹你打人更是大錯特錯，現在還把奶奶氣生病了？誰還能照顧你們呢？奶奶這麽辛苦照顧你們還老是吵架，是不是不喜歡奶奶照顧你們？讓奶奶回老家算了？”
    兩個哥哥一聽要讓奶奶回老家，小嘴撅了起來“不要媽媽，是妹妹氣的奶奶，是妹妹壞”“不是我~不是我~嗚嗚嗚嗚”百口莫辯的妹妹此刻沒有了昨天的氣勢，頓時哭了起來。
    表姐連忙過去抱起她“哎呦，姑娘哭了？別哭了嗷！那奶奶回老家了你們以後出門玩可就不容易了嗷？”
    “奶奶不回老家~不許回去~哼~”
    看著站在沙發上的兩個孩子，小臉頰鼓得像兩顆圓潤的小蘋果，紅撲撲的。他的小嘴撅得老高，幾乎能掛上一隻小油瓶，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像兩道彎彎的小橋。眼睛瞪得圓圓的，閃爍著不滿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麽。
    他們的小手緊緊攥成拳頭，時不時地跺跺腳，發出“咚咚”的聲響，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發泄在地上。
    整個人像一隻充了氣的小氣球，隨時都可能“砰”地一聲炸開，卻又帶著一種天真無邪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
    “你們~你們不珍惜奶奶每天在你們身邊的時刻，還不讓奶奶回去？哪裏有這麽霸道的小孩子？”
    “不要媽媽~哇……奶奶不要回去……”擔心是因為自己的事兒奶奶要回老家，小姑娘哭聲變得響亮起來，像一陣陣波浪，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帶著不可抑製的情感。
    她的小臉漲得通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滾落，滴在衣襟上。哭聲時而急促，時而拖長，仿佛在訴說著她無法用語言表達的痛苦或不滿。每一聲哭喊都帶著一種原始的、不加掩飾的真誠，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奶奶醒來聽到孫女的哭聲，連忙下來看看，想看看是不是兄妹又吵架了？
    “咋哭了呢？辰希咋哭了呢？來奶奶這兒嗷！又跟哥哥吵架呢？”婆婆沒有注意到屏幕前的兒媳婦，隻管哄孩子。
    “奶奶，是媽媽批評她，她不乖”
    她反應過來看見屏幕前的人，有點驚訝“莎莎，咋有空膩？別批評了，她爸爸已經懲罰過了”
    “媽，她都把你氣生病了，你就別”“沒有氣生病，是我之前就有點小感冒，沒事兒，都好了”
    “好了也要注意身體，他們不聽話”“都聽話，咋不聽話呢？三個都聽話”
    她一聽就明白了，完全不讓自己批評教育他們，在平時自己教育他們的時候她都不會這樣反駁自己的，怎麽今天一直駁自己的話？難道有啥事兒？
    她嘴唇微微顫動，仿佛有千言萬語在舌尖跳躍，卻始終未能衝破那無形的屏障。
    片刻，她隻是輕輕歎了一口氣，將那些未說出口的話語，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化作一抹淡淡的苦笑。
    “你們三個聽清楚了，我這裏年會可以帶家屬，我會讓你們爸爸做監督，誰表現好才能來，表現不好的留在家裏”
    孩子們一改剛剛難受至極的心情“我~我~我表現好~”“我聽爸爸的話”“媽媽我要去~”
    看著他們把小手舉高高，她假裝看不見“反正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別說我不公平嗷！”
    “媽媽，我要去嘿嘿，妹妹不聽話，不讓妹妹去”“我要去~我要去~哇~哇……”又是一陣狂風暴雨的哭聲……
    “你們三個從今天開始，表現好的才有機會，不好的我不要他來找我”
    “媽媽，那我們什麽時候去？在哪一天？”
    “你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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