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好吃！太好吃了！”
    月合坐在台階上，抱著一碗西瓜切塊，大口大口地咀嚼著。盛夏炎熱，心情躁動。來一碗清涼的西瓜，舒服又降火。
    “啊啊啊！”
    核桃酥坐她旁邊，捧著自己的專屬小木碗，吧唧吧唧地啃西瓜。母親的歡愉感染了她，小朋友咧著嘴笑，西瓜汁水流得滿身都是。
    吱呀！
    蘇昌河從外麵推開門，一個瞬移來到妻女麵前，“媳婦兒，我回來啦！”
    月合抬頭看他，笑眯眯地把空碗遞過去，“好心的少俠，給點銀子吧，小女子三天沒吃飯了。”
    蘇昌河：“……”
    媳婦兒搞怪逗逼，怎麽辦？配合演戲唄！
    暗河大家長打開腰上的錢袋子。
    在自己的地盤上用不到什麽大錢，故而他錢包裏隻有些細碎的錠子。
    “來！爺賞你塊最大的！”蘇昌河腳踩空台階，充大款似的拿出最大的二兩銀錠子，放進媳婦兒碗裏。
    “啊嗚！”核桃酥看到母親得了錢，眼睛一亮，高高舉起自己的小木碗。
    蘇昌河吸了口氣，無奈笑笑。
    媳婦兒是自己的，閨女也是自己的，索性兩個一起寵了。
    取出一塊一兩的銀錠子，他裝模做樣地忽悠閨女：“爹可不是區別對待。你的碗比你娘的小，隻能裝得下這麽大的。”
    核桃酥年幼沒見識，傻乎乎地信了。
    蘇昌河就把銀錠子扔進閨女的小木碗。
    咣當！
    銀錠子接觸碗底的刹那，小木碗不受控製地脫離核桃酥的雙手，垂直墜落，砸向地麵。
    變故發生得太突然。
    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一看小木碗。
    空氣寂靜如深夜。
    核桃酥眼一閉，習慣性地通過哭嚎來表達情緒。
    “都怪你！”
    月合察覺不妙，急忙捶了蘇昌河一拳，激情開麥：“她力氣小，你不會給個分量輕的呀！臭男人，做事毛毛躁躁，要你何用！”
    洪亮的吼聲在小院裏回蕩。
    蘇昌河站直身體，老老實實認錯，“是我失了分寸，該打該打！媳婦兒，你別生氣，我晚上不想睡書房。”
    月合橫著冷眉，淬他一口，“不要當著孩子麵兒開黃腔。”
    “知道了知道了！”蘇昌河點頭哈腰，甭提多卑微了。
    核桃酥被父母的一唱一和唬住，竟忘記了哭泣。
    蘇昌河趁機撿起小木碗，擦幹灰塵後，塞回閨女手中。
    “這麽抱，碗就不會掉了。”月合指導女兒用兩條胳膊環抱住碗，增加承重力。
    核桃酥任由父母折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地上的銀錠子，意思很明顯。
    “給你給你，少不了你的。”
    蘇昌河見狀，從錢袋中拿出一塊幹淨的銀錠子放她碗裏。“瞧，阿娘一塊你一塊，阿爹是不是很公正？”
    核桃酥不搭理父親，跑過去，撅著小屁股，拾起地上的銀錠子，裝入小木碗中。
    做完這些，她噠噠噠跑回母親身邊，獻寶一樣將自己的小木碗往母親懷裏塞。
    “給阿娘？”月合蹲下身和孩子平視。
    核桃酥使勁點頭，眼睛眯成了月牙兒。
    “謝謝寶貝兒。”
    月合毫不客氣地收下女兒的“心意”，然後在女兒額頭上用力親一大口，“阿娘愛你！”
    “啊吧啊吧！”核桃酥雙手搭在母親膝蓋上，探長脖子回親母親的側臉。
    好一幅母女情深的溫馨畫麵。
    淪為工具人和見證者的蘇昌河心裏直冒泡，酸溜溜地嘀咕：“我呢？錢是我給的。說好的相親相愛一家人，把我排斥在外。”
    嗒！
    臉上傳來溫熱的濕感，媳婦兒的俏臉不知何時放大數倍，聲音宛若天籟——“小蘇，我愛你。”
    蘇昌河瞬間成了屌翹嘴，心裏樂開花，“媳婦兒，我愛你，也愛你給我生的閨女！！”
    “哇嗚！”
    小朋友用嬰語發表自己的感言，能不能聽懂全靠父母意會。
    蘇昌河單手抱起閨女，另一隻手攬住媳婦兒，得意洋洋地大笑：“妻女雙全，事業有成，我蘇昌河才是最後的贏家。哈哈哈！”
    【二】
    周歲宴過後，小夫妻倆帶孩子下山，去鶴雨藥莊做客。
    “暮雨、鶴淮、朝顏、喆叔，我們來了！”
    蕭朝顏聽到聲音跑去開門，入眼的是賞心悅目的一家三口。
    男人一身黑色勁裝，高大威猛；女子身披淺藍色狐狸毛鬥篷，氣質清雅絕塵。
    小朋友穿上大紅色的厚重棉衣，戴一頂同色的毛呢帽子，襯得小臉、小手越發白嫩。
    “核桃酥，你更可愛了。昌河大哥、小月亮，外邊冷，快進來！”
    蘇昌河抱著孩子，牽著媳婦兒，闊步走進藥莊。
    蕭朝顏關上門，跟在三人後頭。
    聽到響動的其他人從屋內走出來，一個比一個激動。
    “核桃酥，你這皮膚怎麽養的，比我的護膚品還管用。”白鶴淮捏捏核桃酥的小圓臉。
    蘇暮雨衝蘇昌河和月合微笑頷首。
    蘇喆嚼一口檳榔，把自己的煙鬥收起來，“核桃酥，到幹爺爺這裏來，幹爺爺有禮物要送給你！”
    核桃酥知道禮物意味什麽，抻著小短腿下到地上。她仰起小腦袋，炯炯有神地盯著幹爺爺。
    “小機靈鬼！”
    蘇喆調笑幾聲，給她一個小布包。翻開一看，裏麵有個精致的玉石戒指。
    戒指是活口的，可大可小，長大了也能帶。上麵鑲嵌的玉石質地清透，表麵光滑，一瞧就是好東西。
    “來！幹爺爺幫你戴上。”蘇喆掰開活扣，套進核桃酥的大拇指。
    小朋友的手又粗又短，玉石戒指居然覆蓋了她整根手指。
    石頭重，蘇喆鬆開手後，核桃酥經受不住重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可嚇壞了眾人。
    “核桃酥，沒事吧？痛不痛？”
    一群人慌亂地將小朋友提起來，拍打身上的塵土。
    核桃酥沒啥感覺，望著自己新收的禮物，一個勁兒流哈喇子。
    “讓他們玩去吧，我們三個進屋說說私房話。”月合拉著蕭朝顏和白鶴淮進臥室。
    蘇昌河一邊陪孩子玩，一邊嘮嗑：“小孩子可難帶了，動不動就哭。她太脆弱，還不能直接上手揍……”
    他講得眉飛色舞，一點兒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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