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金善閣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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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麵前的巷子內更如雨後一般,牆壁與地麵都水津津的,他瞧著腳下第九個大坑,暗忖應該足夠了,便準備跳出坑洞,誰知一陣亂風吹來,將那籠罩金善閣的迷霧吹的四處飄蕩、消散,漸漸變得稀薄。
    他一瞧迷霧眨眼間就要消失無蹤,巷子內的水汽也在逐漸消減,心中暗歎天公不作美,他有些不想放棄這次機會,眼珠一轉便咬牙下了狠心,躍出地坑將切下的石板又覆蓋回去,遮住那個一人高的大洞。
    “再來,我就不信了,小小夜風豈能阻我?”
    他來到剛才那塊被切開的石板邊上,繼續將一塊塊石板掀開,先後躍了進去置換土石、激發迷藥。
    於是,穆家堡堡城內出現一道奇景,一道道突如其來的迷霧隨風而動,未等漸漸飄散,一陣陣迷霧突然出現連綿不絕,金善閣周圍的幾條街道像是下起了小雨,房屋街道皆是水光滑潤。
    少年一連挖了近二十個大坑,置換了超過四十大缸的迷藥激發出去,隻因夜風吹的迷霧亂跑,很少一直籠罩在金善閣上,想著賣藥店家所言:“順風倒十丈,逆風屁不響。”
    他掐指一算,心底篤定那被狂風肆意吹散的迷藥定已失了效力,不足為懼,為了迷倒對麵的守衛他還需努力。
    然而,現實卻與他的估算大相徑庭。
    此刻,以少年所處暗巷為中心,大量迷霧仿若洶湧的暗潮,隨著狂風呼嘯四散奔湧,迅速將大半座穆家堡的堡城籠罩於一片迷障之中。
    位於堡城邊緣的人,走過街道被那夜風一吹,餘韻波及之下便如醉酒一般,尚能強撐著混沌的頭腦,維持著表麵的清醒;而越往迷霧範圍靠近,藥效愈發強烈,無論是街道還是屋內的人,皆被濃烈的困意緊緊糾纏,眼皮似有千鈞之重,拚命掙紮卻也難以撐開;至於暗巷附近的十幾條街道區域內,無論是在屋宇內安歇的,還是於道路上巡邏值守的,此刻全都毫無防備地沉沉睡去,陷入香甜夢鄉。
    造成了此番效果的少年本來還覺得不夠,但是眼前一陣陣發黑告訴他心神已經快到極限了,不同於氣血內力可以用藥快速補充,這心神消耗需要靜坐修養。
    少年長歎一聲,眨巴著嘴頗有些遺憾之感,服下凝神靜氣的藥物一邊恢複,一邊將此處收拾幹淨,接著體外衣物一閃便換上了一套夜行衣,心中做好了廝殺準備後,少年握著長劍吸了口氣,足下一點快速奔向金善閣。
    待步入金善閣院內細細一瞧,四下一片死寂,他不禁微微一怔,口中下意識地發出一聲輕咦。入目之處,隻見守衛們橫七豎八地隨意散落各處,或倚靠在廊柱旁,或半躺在道路邊,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戒備森嚴之態。
    再看那花草樹木,枝葉低垂,顆顆露珠仿若串串晶瑩的珠簾,順著葉脈、枝幹簌簌滑落,在地麵匯聚成汪;樓閣石路亦被打濕,水漬斑駁,恰似剛曆經一場綿綿細雨。
    少年又驚又喜急忙上前查看,這些早已陷入深度昏迷的守衛們,衣衫盡被露水浸透,濕漉漉地貼在身上,仿若剛從水中打撈上岸一般,狼狽不堪,整座金善閣都籠罩在一片詭譎靜謐的氛圍之中。
    “何時下了雨了?看來要加快速度了,否則被雨水驚醒了守衛就麻煩了。”
    暗自嘀咕一句,少年凝目看向花園中間的金善閣,見同樣一片無人死寂之感,但他擔心屋內的守衛還有清醒著的,便無聲踩著牆壁躍上二層外簷。
    悄悄通過本有守衛放哨的葉窗往內看去,除了昏迷倒地的守衛也無其他動靜,耐心等了片刻,他悄悄將窗扇拉開一些好方便他入內。
    卻不想窗葉合葉發出老舊的吱呀聲響,嚇了他一跳,絲毫沒料到穆家堡竟在窗戶上做了手腳,暗道不好拔腿就跑,等跑到院中卻發現周圍依舊一片死寂。
    少年放緩腳步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些許忐忑,小心翼翼地借助環境遮掩身形,又來到閣樓二層的窗沿外,仔細傾聽見連一聲蟲鳴都沒有,他心髒砰砰直跳,再次推窗,謹慎的緩緩邁步入內。
    剛一踏入,少年目光便被樓梯口的異樣所吸引,隻見樓道那兒層層疊疊地趴了好些人,看服飾都是神醫弟子,他們的身軀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摞在樓道上,慌亂的表情與抓向窗戶的手臂,好似想要關上窗戶,又像朝外奔逃,卻都在此處瞬間定格一般。
    此情此景,讓少年不由得眉心緊蹙,滿心狐疑,實在想不通這些人究竟遭遇何事,怎會擺出如此離奇的模樣。
    不過他念及此番潛入的目的,很快回過神來,不敢過多耽擱。於是他放輕手腳,試圖跨過這堆橫七豎八的軀體。
    怎奈這些昏迷不醒的“躺屍”密密麻麻地聚攏一處,將原本就不算寬敞的樓梯擠占得滿滿當當,幾乎無從下腳。
    無奈之下,他隻能硬著頭皮,深一腳淺一腳地試探著下行,每一步都難免踩在那些人的手臂、臉頰等部位,每一次落腳,他都心中一緊,生怕弄出聲響驚醒眾人,驚擾了這平靜、和諧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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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這些人實在“睡的死”,沒有發生讓他擔心的事。
    順著樓梯剛踏入閣樓一層,他便目光警覺地四下梭巡,隻見寬敞的一樓空間內井然有序地陳列著諸多三層木架與高腳桌案,木架材質質樸卻堅實,桌案的紋理在昏黃燈光下隱約可見。
    周遭環繞著不少冰盆,盆內冰塊森然,絲絲縷縷的寒氣嫋嫋升騰而起,仿若一層薄紗,給這室內平添了幾分清冷幽謐之感。
    目光上移,木架之上,密密麻麻、滿滿當當擺放著的全是瓷瓶,這些瓷瓶或高或矮、或胖或瘦,形製各異。在四周搖曳閃爍的燈盞映照之下,瓷瓶表麵泛起溫潤的微光,光暈交織、迷蒙一片。
    少年未見到埋伏很是高興,此刻更是兩眼放光,也不管哪個重要、哪個價值高,從樓梯下向後挨個橫掃,開始了熟練的以舊換新,星雲自吞下第一個藥瓶起,後麵就簡單不少了。
    少年雙手上陣,快速左手拿起右手放下,將這裏的藥瓶都過了一遍手,最後還缺少最後吞掉的那瓶藥物,他一伸手從邊上的冰盆裏撈了一把,用這顏色有些發綠的寒冰兌換出最後一瓶放了回去。
    他清楚這些藥瓶肯定有不少重複的,但他隻是快步摸了一遍,速度比他一一查看來的更快,摸完這些藥瓶,他環顧一樓四周,在角落找到了好幾個刻著精美花紋的紅木箱子。
    他走近一看,這些箱子上麵都有鎖扣保護,雖然不知道內中是什麽,但本著不放過的心思,少年掌心星雲流轉,一拂手便將整個箱子吞掉,兌換成部分血藥與凝神靜氣的藥物吸收,用來侵染即將新生的寶物星雲。
    用了半盞茶,他將這些箱子也過了一遍手,同時寶物星雲也傳來一股躁動,他趕緊服藥催化,加快星雲侵染速度。
    經此總結,以後出來前一定先準備好足夠用的星雲氣旋,否則到了外麵難免縮手縮腳的,就比如此刻,臨時填補很容易出岔子,也是他最無力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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