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隕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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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台的青銅地表泛著冷光,每道裂痕裏都嵌著細碎的星砂,蘇寒踩上去時,鞋底與金屬摩擦出 sparks,竟在地麵映出轉瞬即逝的星圖——與他羅盤殘片上的“太初鍾”紋路完全吻合。中央斷裂的石柱高達三十丈,柱身布滿焦黑的雷擊痕跡,頂端殘留的半塊星圖正在吸收雙日餘光,化作點點金雨灑落。
    “過來。”沙啞的聲音從石柱內部傳來,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蘇寒握緊玉佩,看見柱基處浮現出透明的光門,門內影影綽綽站著個寬袍大袖的老者,腰間懸著與他一模一樣的雙魚佩,隻是玉佩表麵刻滿密密麻麻的星軌。
    跨過光門的瞬間,蘇寒仿佛墜入回憶的旋渦。無數畫麵湧來——萬年前的荒墟古殿,九座青銅鍾懸浮在星河中央,鍾身上分別刻著“太初”“陰陽”“滅世”等古字,一位戴青銅麵具的男子站在主鍾上,將雙魚佩遞給下方跪著的少年:“此去三千世界,若遇九鍾共鳴,便將玉佩嵌入鍾眼……”
    “咳血了。”葉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蘇寒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跪在石柱前,鼻血染紅前襟,而光門內的老者正緩緩轉身,露出半邊布滿裂紋的臉龐,皮膚下隱約可見流動的星砂。
    “陰陽子前輩?”蘇寒顫抖著開口。老者抬手,光門內浮現出九座鍾的虛影,中央主鍾突然分裂,化作雙魚佩的陰陽兩極:“吾乃陰陽子殘魂,留此十萬年,隻為等一個能同時觸碰兩界胎膜的人。”他看向蘇寒胸前的玉佩,“你來自‘藍星’,又身懷荒墟本源,是萬年來首個陰陽道體。”
    “兩界胎膜?”蘇寒想起地球的投影,“您是說,我能連接地球和荒墟世界?”
    殘魂點頭,指尖劃過星圖,蘇寒眼前浮現出地球的畫麵——泰山之巔,九龍拉棺周圍站著數位身著道袍的中年人,為首者手持與他破碎羅盤相同的青銅羅盤,正在推演星象:“九鍾歸位需引動各界‘錨點’,藍星的錨點便是九龍拉棺。而你……”殘魂聲音突然低沉,“是荒墟古殿選定的‘鍾主’,唯有集齊九鍾,才能阻止滅世鍾吞噬藍星。”
    殿外突然傳來爆炸般的鍾鳴,星隕台劇烈震動,蘇寒踉蹌著扶住石柱,看見光門外的青銅台邊緣,血紅色的霧氣正順著星砂裂痕滲入,霧氣中浮現出數百個懸浮的骷髏頭,每個頭骨額間都刻著“滅世”二字。
    “血魔宗的‘萬骨搜魂陣’。”殘魂皺眉,“他們用禁術剝離了滅世鍾的碎片力量。小友,你腰間的羅盤殘片——”
    蘇寒連忙掏出在星砂殿撿到的青銅羅盤,此刻羅盤中央的星圖正在逆向旋轉,代表滅世鍾的暗紅色光點已逼近地球投影,而太初鍾的光點周圍,其他七鍾的光點正依次亮起。殘魂指尖點在羅盤上,羅盤突然發出龍吟,指針竟指向蘇寒自己:“當年九鍾隨古殿崩碎時,每口鍾都選定了鍾主。太初鍾主身隕前,將本命精血注入羅盤,如今這指針所指——”
    “鍾主是我?”蘇寒震驚,“可我在地球隻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殘魂冷笑,光門內突然浮現出蘇寒在地球的記憶片段——他從小就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星軌,大學時總能在古墓中找到與荒墟古鍾紋路吻合的青銅器,甚至去年在秦淮河撈出的青銅鼎,內壁刻著的正是“太初鍾”的殘紋,“你以為那些‘巧合’是偶然?藍星的胎膜正在變薄,古殿在萬界尋找能承載九鍾之力的容器,而你,是唯一同時擁有兩界血脈的人。”
    星隕台外的骷髏頭突然加速逼近,蘇寒聽見葉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蘇寒!血魔宗搬來了滅世鍾碎片,快走——”話音未落,一聲巨響傳來,青銅台邊緣的護欄轟然倒塌,葉綰被血色光刃擊飛,胸前星砂護心鏡碎成齏粉。
    “葉綰!”蘇寒本能地衝過去,殘魂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上羅盤殘片!星隕台中央的石柱是太初鍾的鍾芯,唯有鍾主能——”
    話未說完,殘魂的虛影突然崩碎,光門化作星砂四散。蘇寒接住墜落的葉綰,發現她右肩已被腐蝕見骨,傷口處爬滿黑色紋路,正是滅世鍾的侵蝕之力。遠處,聶辰踏在血霧凝聚的巨手上,手中托著磨盤大小的青銅碎片,碎片表麵“滅世”二字泛著妖異紅光,每道筆畫都在吞噬周圍的星砂。
    “荒墟之子,你逃不掉的。”聶辰獰笑,“滅世鍾碎片感應到了雙魚佩,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他掐訣,巨手拍向星隕台,青銅台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中央石柱出現新的裂痕。
    蘇寒突然想起殘魂的話,低頭看向羅盤殘片。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石柱頂端的星圖殘片。他咬牙將雙魚佩按在殘片上,玉佩突然嵌入石內,陰陽魚紋路與星圖融合,石柱發出萬鍾齊鳴般的巨響,星砂如暴雨傾瀉,在蘇寒頭頂凝聚出太初鍾的虛影。
    “太初鍾鳴,萬邪退散!”葉綰勉強支起身子,將最後幾顆星砂拍入蘇寒體內,“用你的血,點燃鍾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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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寒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鍾影上。太初鍾虛影震動,鍾聲化作實質的星河席卷全場,所有骷髏頭在星河中崩解,聶辰的血手也被切成碎片。但滅世鍾碎片突然爆發出強光,碎片上的“滅世”二字竟與蘇寒玉佩上的“陰陽”二字共鳴,他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眼前閃過九龍拉棺升空的畫麵——棺蓋正在打開,裏麵躺著的,竟是戴著青銅麵具的自己!
    “不好!”聶辰驚呼,“他在引動太初鍾的記憶傳承——”他突然獻祭胸前的血色核心,化作血光撞向鍾影,“就算死,也要拖你下地獄!”
    蘇寒本能地舉起羅盤殘片,殘片突然與太初鍾虛影融合,在他掌心形成鍾形光盾。血光撞擊光盾的瞬間,羅盤邊緣浮現出新的禁言錄文字:“鍾主祭鍾日,雙日必同輝,若問歸何處,棺中故人催。”
    強光過後,星隕台一片狼藉。聶辰的血霧消散,隻留下那枚滅世鍾碎片插在台邊,碎片上的“滅世”二字已黯淡許多。葉綰癱坐在地上,看著蘇寒緩緩站起,發現他眼中竟有太初鍾的星圖在流轉:“你……你融合了鍾芯?”
    蘇寒點頭,感覺體內有星河在流動,低頭看見掌心的傷口已愈合,取而代之的是太初鍾的微縮紋路。他撿起滅世鍾碎片,碎片突然發出悲鳴,紋路與他玉佩上的陰陽魚相互排斥,卻又隱隱吸引。
    “葉綰,殘魂說我是鍾主,要集齊九鍾。”蘇寒望向雙日之間的裂隙,地球的投影已小如光斑,“而滅世鍾正在吞噬地球,我必須——”
    “先去太初聖地。”葉綰打斷他,指向東方天際,那裏浮現出懸浮的金色巨城,城牆上刻滿流動的星圖,“隻有聖地的星官能推演九鍾位置。而且……”她猶豫片刻,“你在融合太初鍾芯時,身上出現了‘荒古罪印’的氣息。”
    “荒古罪印?”蘇寒想起殘魂記憶中,古殿崩塌時,有一群人因觸碰禁忌被刻上罪印,流放荒古禁區,“那是什麽?”
    葉綰臉色凝重:“萬年前荒墟古殿崩塌時,有九位鍾主因爭奪控製權被種下罪印,他們的後人世代被稱為‘荒古罪民’,受萬界追殺。而你剛才使用鍾芯力量時,眉間閃過血色印記……”
    她的話被一聲狼嚎打斷。星隕台下方的沙海突然裂開,數十道身影破土而出,為首者是個纏著繃帶的少年,左眼戴著青銅眼罩,腰間懸著刻滿咒文的斷劍,繃帶縫隙中露出的皮膚下,流動著與蘇寒掌心相似的星紋。
    “荒墟鍾主。”少年單膝跪地,繃帶無風自動,露出右眼——那是一隻完全由星砂構成的瞳孔,“罪民一脈等候十萬年,終於等到您歸位。滅世鍾主正在煉化藍星胎膜,九龍拉棺裏的……”他突然劇烈咳嗽,鮮血染紅繃帶,“棺中之人,是當年背叛古殿的‘荒’,他要借你的身體,重開靈界!”
    話音未落,沙海深處傳來鍾聲,這次不是龍吟,而是令人牙酸的碎裂聲。蘇寒看向羅盤,代表地球的光點正在閃爍紅光,滅世鍾的光點已觸碰到它,而太初鍾的光點周圍,其他七鍾的光點正在逐個熄滅。
    更可怕的是,他腦海中浮現出清晰的畫麵——地球的天空裂開,九龍拉棺緩緩駛入荒墟世界,棺蓋打開一半,露出裏麵青銅麵具下的半張臉,與他在殘魂記憶中看見的鍾主,竟有七分相似。
    “走!”蘇寒拽起葉綰和繃帶少年,羅盤殘片突然指向太初聖地方向,“先去聖地確定其他鍾的位置,再想辦法阻止滅世鍾!”他看向少年,“你叫什麽?”
    “無命。”少年站起身,斷劍突然發出清鳴,指向雙日之間的裂隙,“當年‘荒’背叛時,我父親是太初鍾的護鍾人,他用斷劍刻下警示——‘當雙日同輝時,棺中荒魂醒,鍾主若不歸,萬界成墟燼。’”
    星隕台再次震動,這次是來自地底深處。蘇寒感覺玉佩在召喚,低頭看見台麵上的星砂正拚出一行字:“第一鍾已歸位,第二鍾在‘屍骸之海’,那裏沉睡著當年被滅世鍾吞噬的‘往生鍾’主。”
    他深吸口氣,望向血色雙日。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穿越時會看見九龍拉棺——那是“荒”設下的局,用蘇寒的兩界血脈作為鑰匙,重啟荒墟古殿,而他的使命,是阻止這場可能毀滅地球的災難。
    “葉綰,無命,我們走。”蘇寒握緊羅盤,“下一站,屍骸之海。”他沒有說出殘魂最後閃現的畫麵——當九鍾歸位時,青銅麵具下的臉徹底轉向他,而那雙眼中,倒映著整個荒墟世界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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