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混蛋!自大狂!控製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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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岱踩著高跟鞋,沿著蜿蜒的山路往回走。
快到中午的陽光毒辣地曬在她的皮膚上,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
她脫下外套係在腰間,心裏把周時硯罵了千百遍。
“混蛋!自大狂!控製狂!”
她踢飛一顆小石子,石子滾落懸崖,連回聲都沒有。
花小岱縮了縮脖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身處的是一片荒郊野嶺的區域。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她掏出手機,信號欄還是顯示無服務。
“該死!”
一陣山風吹來,帶著鬆木的清香,卻讓花小岱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遠處烏雲正在聚集。
她加快腳步,希望能找到來時岔路口的路標。
兩小時後。
花小岱不知走了多遠的路,腳都已經磨出水泡了。
而且越走感覺越偏僻。
已經完全脫離來時的路線,此時她毫無方向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
放眼望去,除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公路,就剩連綿起伏的山脈,什麽都沒有。
太陽太大了。
曬得她喘不過來氣,嗓子也快冒煙了,現在急需喝水解渴。
可這荒無人煙的,上哪弄水去。
早知道,她就不應該選擇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激怒周時硯,也不該下車的時候把那瓶礦泉水扔車裏去砸他!
現在也不至於快渴死了……
實在走不動了,花小岱就找了塊陰涼地,靠在一塊大石頭上,打算歇歇腳。
腳疼的實在厲害,她脫下高跟鞋查看一腳後跟已經磨破了皮,滲出血絲。
看到磨破皮的兩隻腳,她咬著嘴唇,瞬間破防,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滾落。
“周時硯,你這個王八蛋……”她低聲咒罵,聲音裏帶著哭腔。
罵了不知多久,她罵累了,渴了,困了,就靠著那塊大石頭昏昏沉沉的,就漸漸地睡去。
天色漸暗,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雷聲。
嚇得花小岱猛地睜眼醒來,
她抬頭,烏雲已經壓得很低,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森林裏一到這個季節就多雨,還是雨勢很大的雷陣雨,
她必須找個地方避雨。
雷聲這麽猛烈,要是被劈死在這荒郊野外,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就在她準備起身時,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碎石坡上。
尖銳的石子劃破她的手臂和膝蓋,一陣劇痛襲來。
她試著站起來,卻發現右腳課傳來鑽心的疼。
竟然扭傷了!
嗚嗚嗚……
“要不要這麽倒黴啊花小岱嗚嗚嗚……”
她終於崩潰,哇哇大哭起來。
可是再怎麽疼痛難忍,她還是要拖著受傷的腳艱難地挪到一處山洞裏。
雨滴滴答答落下來。
緊接著是傾盆大雨。
與此同時,山頂墓地。
周時硯還在精心的擦拭著林婭婭墓地,很快,一場暴雨來襲。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打濕了白色墓碑。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碑上刻著的照片,聲音很是低沉
“婭婭,我帶了個人來見你,但她不肯上來。”
他苦笑一聲:“她和你很像,卻又完全不同。她倔強、衝動、口無遮攔,她不像你乖乖的聽話……”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周時硯蒼白的臉。
他突然站起身,視線望向遠處山下。
“該死!真是蠢女人……”
他咒罵一聲,抓起地上的車鑰匙就沿著山下那條蜿蜒小路去了。
雨水很快模糊了他的視線,山路變得泥濘不堪,但他顧不上這些。
花小岱還在山下,而暴雨已經來臨,天也黑了。
周時硯一邊跑一邊撥打花小岱的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
來到山腳下,他打開車門迅速上車,猛踩油門,沿著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雨刷器瘋狂擺動,卻依然難以看清前方路況。
“花小岱!花小岱!!“
他搖下車窗,對著雨幕大喊,時不時還按響喇叭。
聲音卻很快被雷聲淹沒。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隻有車燈照亮前方一小段路。
周時硯的心跳越來越快,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著他。
他應該把她綁也要綁上山的,不應該被她那幾句話輕易激怒到,不該讓她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突然,車燈照到路邊一抹亮色。
是花小岱係在腰間的外套掛在了一個樹梢上。
周時硯一個急刹,立即打開車門下去查看。
樹林裏地上鋪滿了腐爛的鬆針落葉,有淩亂的腳印,朝著樹林深處延伸。
“花小岱!”
“花小岱!!!”
他再次大喊,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但回應他的依舊隻有雨聲和雷聲。
周時硯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沿著腳印追蹤。雨水衝刷著地麵鬆針落葉,腳印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他不得不擴大搜索範圍,一邊走一邊呼喊花小岱的名字。
又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不遠處的一處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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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黑黢黢的,周時硯眯起眼盯著那裏,然後慢慢邁動腳步朝著那個山洞走去。
山洞不大,手機電筒光照去,就能隱約看到,裏麵似乎蜷縮著一個人影。
小小的一團緊緊縮在那裏,渾身都在顫抖,頭發也濕透了緊貼在身上,看起來很狼狽,可憐極了。
“花小岱!”
他衝過去,果然看到麽是渾身濕透的花小岱。
聽到呼喊聲,她緩緩抬頭,努力壓製住顫抖不止的身體,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已經發紫。
她的手臂和膝蓋上有明顯的擦傷,右腳跟腫得老高。
“周……周時硯?”
花小岱虛弱地看著他,聲音顫抖:“你……誰讓你來的,我不需要你可憐……”
“閉嘴!”
周時硯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聲音嚴厲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還能不能自己站起來走路了?”
“上來,我背你。”
他轉過身,彎腰準備背她。
她倔強的推了下他的後背:“誰要你管了……嘶!啊——”
她這一推,牽動了腳上的傷,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周時硯眉頭緊皺,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語氣強硬:
“別鬧,再亂動我可不管你了。”
花小岱咬著嘴唇,眼眶泛紅,卻不再掙紮。
周時硯抱著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雨依舊很大,打在身上都有些疼。
他加快腳步,走出那片林子,將她抱上車。
車內開著暖氣,可花小岱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周時硯脫下自己的幹襯衫,披在她身上,又將車內溫度調高。
一路上,花小岱喝了好幾次水,然後靠著座椅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周時硯不時看向旁邊,深邃眼裏隱隱有些擔憂。
雨太大了。
車子開出沒多遠,擋風玻璃外就實在看不清前方路線。
周時硯隻能將車子找了個地方靠邊停下。
密閉狹窄的車廂內,除了外麵拍打的雨聲和偶爾的雷聲,兩人都很安靜。
沒會兒,他轉過頭,看向她身上被樹枝和藤蔓劃傷的手臂和摔倒磕破的膝蓋,伸手拿出車內備用的醫藥箱。
周時硯從裏麵取出碘伏和棉簽,眉頭緊鎖地看向花小岱傷痕累累的手臂和膝蓋。
“忍著點。”
他低沉的聲音在雷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花小岱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卻在棉簽觸碰到傷口的瞬間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膚,周時硯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疼......”
她聲音裏帶著哭腔,睫毛上還掛著未幹的雨水。
“活該。”
周時硯嘴上這麽說,手上的動作卻放得更輕。
他低頭時,發梢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來,他也沒有要擦一下的意思,而是很認真的幫她處理傷口。
車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他緊繃的下頜線。
花小岱突然發現他後腰上有一大片暗色痕跡。
她猛地睜大眼。
那不是雨水。
是血跡!
“你受傷了!”她驚呼,伸手就要去碰。
肯定是剛才背她走出樹林時,不小心滑倒摔在地上的那一下,腰受力的那塊肯定是被戳到了地上折斷的灌木樁。
此時鮮血正順著那個孔慢慢往外滲血,白襯衫早已經被浸染了一大片。
周時硯側身避開,神色寡淡,仿佛身體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樹枝劃的,不礙事。”
“讓我看看!”
花小岱執拗地去扯他的襯衫,卻在扒開襯衫那個破洞,看到那處那個猙獰的傷口時倒吸一口涼氣。
翻卷的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醫藥箱被重重合上。
周時硯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先管好你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
他強硬地打斷,卻在她泛紅的眼眶前頓了頓,聲音漸漸放軟:
“……等雨小點,我自己會去醫院。”
傷口太靠後,他根本沒法自己動手處理,隻是簡單的纏緊了一圈紗布,防止那股鮮血繼續往外冒。
“我幫你處理一下吧。”她有些擔憂道。
“省省力氣,我不喜歡別的女人碰我身體。”
說完,他順手拿起一條毛毯將自己上身裹住。
看起來一副貞潔烈男的禁欲模樣。
花小岱心裏有些怨氣,更何況她也沒有哄人的耐心,扭頭轉過去,雙手抱在懷裏:
“疼死了可別賴我……”
周時硯眯上眼,一個字都不再搭理。
雨點砸在車頂的聲音越來越密。
花小岱裹緊周時硯的外套,聞到上麵淡幽幽的香氣。
她偷偷抬眼,看見周時硯正望著後視鏡裏漆黑的山路出神,喉結上下滾動。
“婭婭她...”他突然開口,又停住。
花小岱身體一僵。
“她從來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裏的煙盒:"她總是很聽話。"
雨水順著車窗蜿蜒而下,像無數透明的小銀蛇絲滑遊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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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岱看著玻璃上兩人模糊的倒影,輕聲說:"所以我不是她。"
周時硯猛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就在這瞬間,遠處傳來轟隆巨響!
山體滑坡的泥石流正朝公路湧來!
“抓緊!”
周時硯迅速發動車子猛打方向盤。
輪胎在泥濘中打滑時,花小岱感覺一隻溫熱的手牢牢護住了她的後腦。
在失控旋轉的世界裏,她最後看到的,是周時硯那雙映著車燈的眼睛。
那裏麵盛著的不是往日的冷漠,而是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恐慌的在意。
再醒來。
是在充滿刺鼻消毒水氣味的醫院病房。
花小岱木訥的轉動了幾圈眼珠,看到病床邊坐著的陳梓霖和周家一家子人,她立刻擦掉氧氣管坐起來:
“周時硯呢?他在哪?”
謝淑樺立馬起身安撫她:“小岱你先別急,快躺下!時硯他沒事,就是有點傷口感染,醫生已經處理好傷口了。”
花小岱這才輕籲一口氣。
她慢慢躺下來時,覺得腿疼,腰疼,胳膊疼,一身到處都在疼。
“花小姐我們就放心了。”周老夫人說。
周振安剛從國外回來,還在感歎道:“真像,越看越像婭婭,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陳梓霖一把抱住她手臂,帶著悶悶的鼻音:“小姨,你現在應該不會再死掉了吧?”
花小岱有些疑惑地看向陳梓霖,剛要開口說話,病房門被推開,周時硯走了進來。
他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看到花小岱醒來,他的眼神亮了一下。
但也隻是亮了一下,轉瞬即逝後,又是那一副冷漠寡淡的麵孔。
他走到床邊:“感覺怎麽樣?”
花小岱別過頭,還是那副嘴硬的樣子:“讓你失望了,還暫時死不了。”
周時硯轉身欲要走,走之前又冷冷撂下話:
“既然死不了,打完這瓶吊針就回家,寶寶們還在家裏等著。”
花小岱瞪起眼睛:“你……”
可真是一隻善變了紙老虎!
謝淑樺拍了一下兒子的臂膀:“你好好說話,小岱現在這麽虛弱,身上傷的又重,怎麽回家照顧孩子?”
周老夫人也笑容和藹道:“家裏有育兒嫂,你就別瞎操心了。小岱啊,你好好養傷,你看你這一身傷痕累累的,奶奶我看了都心疼死了。別管他。”
周振安也附和:“是啊,好好養著,照顧家裏孩子們也不急這一時。”
周時硯頓住腳步,用冷漠絕情的後腦勺對著花小岱,說:
“每月兩百萬的勞務費,不是讓她白拿的。”
“隻要沒死,她就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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