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婭的手指死死攥著安全帶，透過擋風玻璃眼睛直直盯著前方那輛周時硯的車子。
    宋嘉遇開著車在車流中穿梭，好幾次都險些追尾前車。
    “再快點！”
    林婭婭聲音都在發顫：“他要拐彎了！”
    宋嘉遇猛打方向盤，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婭婭，冷靜點。”
    “周時硯既然說找到了歲歲，就不會……”
    “閉嘴！”
    林婭婭厲聲打斷：“你沒資格提歲歲的名字！”
    宋嘉遇的臉色瞬間陰沉，但很快又恢複那副溫柔模樣：
    “好，我不提。”
    “但你要答應我，待會兒見到你女兒，千萬別和周時硯意氣用事。”
    林婭婭沒有回答。
    她的視線緊鎖前方那輛黑色邁巴赫，看著它一個急刹停在醫院的急診部門口。
    “到了！”
    她不等車停穩就拉開車門，差點被後方駛來的救護車撞到。
    “小心！”
    宋嘉遇想拉住她，卻伸手抓了個空。
    林婭婭已經衝進醫院大廳。
    消毒水的氣味撲麵而來，刺得她眼睛發酸發疼。
    前麵，周時硯的身影正消失在電梯口。
    “等等！”
    她飛奔過去，在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擠了進去。
    密閉空間裏，周時硯的氣息冷冽，與她記憶中的那股氣息分毫不差。
    林婭婭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現在隻想一心找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兒。
    “我說過，”周時硯突然開口：“歲歲是我的女兒。你為什麽還要跟我搶？”
    林婭婭咬緊下唇，扭頭狠狠瞪著周時硯：
    “你說是就是？最新的dna報告呢？”
    “她是呼呼，是我花小岱的女兒，和你、和你死去的妻子林婭婭的女兒歲歲，沒有任何關係！”
    周時硯冷笑一聲，直接拿過助理手上的公文包，從裏麵抽出一遝文件，冷冷甩到她麵前：
    “自己看。”
    紙張嘩啦散落，最上麵一張赫然是dna檢測報告，匹配率99.99。
    “我的dna在來之前就和這個孩子比對過了。”
    周時硯一字一頓，眼神鋒利如刀：
    “她就是我失蹤了一年的女兒歲歲，你沒資格和我搶。”
    林婭婭的指尖微微發抖，卻仍倔強地抬起頭：
    “這份報告是假的！”
    “假的？”周時硯嗤笑一聲，扭過頭看電梯上行數字：“你說是就是吧。”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需要找回女兒，其它的，和花小岱沒爭論的必要了。
    電梯“叮”的一聲停在五樓。
    門一開，林婭婭就瘋了似的衝了出去。
    還差點撞上推著藥車的護士。
    “請、請問，兒科重症監護室在哪？”
    她抓住一個路過的護士。
    護士指了指走廊盡頭：“那邊拐角，但家屬不能——哎！”
    林婭婭已經跑遠了。
    轉過拐角，她看到周時硯比她先一步來到監護室門前，此時正透過玻璃窗往裏看。
    旁邊還有醫生向他說明什麽
    林婭婭的腳步突然變得很沉重。
    一步，兩步……當她終於走到窗前，裏麵的景象讓她的心髒幾乎停止。
    小小的病床上，孩子就安靜的躺著，那張小小的臉是歲歲！是她的女兒！
    歲歲的頭上纏著紗布，臉色很蒼白。
    各種儀器連接在她瘦小的身體上，林婭婭看著這副場景，都快心碎的暈倒過去了。
    “歲歲……”
    林婭婭的眼淚奪眶而出，手掌貼在冰冷的玻璃上：“寶貝，媽媽來了……”
    醫生站在一旁，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孩子這麽小，就被人注射了鎮靜劑，還有輕微腦震蕩。你們這些大人，都是怎麽照顧的。”
    “誰幹的？”林婭婭扭頭望向周時硯。
    周時硯冷若冰霜：“你沒必要知道。”
    “我是她媽媽！”林婭婭抓住他的手臂。
    周時硯拿開她的手：“我女兒的母親已經死了！你和宋嘉遇演戲到底還要演到什麽時候？”
    林婭婭雙腿一軟，差點踉蹌癱軟在地，宋嘉遇扶住她肩膀：“周時硯，你——！！”
    “滾。”
    周時硯冷眸移開，邁腿離開：“再跟過來，我讓保安把你們扔出去。”
    他走進醫生辦公室，留下林婭婭癱坐在長椅上。
    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她捂住嘴幹嘔起來。
    “婭婭……”宋嘉遇蹲下身：“我們先去辦手續，以家屬名義，我們把孩子搶回來。”
    “沒用。”
    林婭婭搖頭，淚水無聲滑落：“死亡證明是他親手簽的，法律上，我確實不是歲歲的母親了……”
    “可是……”
    “你說的沒錯。”她擦掉眼淚，突然想到了什麽，“法律上不是又怎樣，血緣上是就可以了。”
    “所以婭婭你想？”
    “想盡一切辦法把我的女兒奪回來，遠走高飛。”
    她眼神決絕：“永遠也不再見到他了。”
    周時硯還沒加強警備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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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婭婭就用珍藏的珠寶首飾打點好了一切。
    歲歲被成功從病房轉移出來。
    她抱著懷裏熟睡的歲歲，手指輕輕拂過女兒蒼白的小臉。
    “周太太……”護士小聲提醒：“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
    林婭婭猛地抬頭：“別這麽叫我，我和周總已經離婚了。”
    護士尷尬地點頭：“車已經在西門等著了。”
    林婭婭沒有動。
    她盯著那邊的電梯門口，提防著周時硯隨時可能回來。
    “幫我個忙。”她突然抓住護士的手：“我需要一輛不在周氏名下的車。”
    護士麵露難色：“這……花小姐，雖然我明天就不在這家私立醫院幹了，可是……”
    林婭婭褪下手腕上的鑽石手鏈塞進護士口袋：“隻要十分鍾。”
    不到十分鍾。
    一個戴著口罩的護工推著輪椅從病房出來。
    輪椅上坐著個裹著毯子的“老人”，懷裏抱著個大大的包裹。
    “急診部在那邊。”護士指了指方向。
    護工點點頭，推著輪椅拐進消防通道。
    樓梯間的監控恰好今天檢修，能拖延周時硯的追蹤。
    毯子掀開，林婭婭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她懷裏的“包裹”動了動。
    是醒來的女兒。
    “媽麻……”虛弱的小寶貝甜甜的喊她。
    “噓，寶貝。”林婭婭親了親女兒的額頭：
    “呼呼乖，媽咪在，寶寶再睡一會好不好呀？”
    呼呼太小了，還聽不太懂媽媽在說什麽。
    但她身體很累，很疲憊，眼皮沉沉的，又很快閉眼睡著了。
    母女倆坐上醫院西門的商務車，消失在醫院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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