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場景變幻。
    季白，已經回到了f4層。
    走廊盡頭。
    出口處，門已經打開。
    顯然，在f4層走一遭，沒有死的人，可以回去。
    然而，季白冷笑一聲。
    沒有出去。
    而是，直接回頭，向來的方向走去。
    還是相同的兩扇門，一左一右。
    【警衛工作手冊】中，讓他前往左邊。
    這一次，他卻徑直走向右邊。
    開門。
    跟剛才的風景不同，這扇門，裏麵是夜空。
    天空，星光璀璨。
    高樓四起，燈紅酒綠。
    行使的公交，匆匆的行人。
    遙遠的地方，則是星空。
    公交上，牆壁上，高樓上，都是色彩鮮豔的塗鴉。
    天空，不斷燃放著煙火。
    配合明亮的星河
    整個世界，如同一幅畫作。
    美麗，且浪漫。
    以黑暗為背景的畫作。
    對於眼前得景色，季白毫不意外。
    這裏，便是【警衛工作手冊】第11條，所描述的情況。
    如果在f4畫作中遇到黑色背景的人群，沒有解決方案。
    季白剛拿到手冊時，也曾經疑惑過，這11條是什麽意思。
    很顯然，根據第10條所提供的信息，季白可以肯定，f4層的規則，是跟創作有關的。
    而黑色背景的畫作，有太多了。
    根本無從尋找規律。
    可是，現在季白卻明白了，這裏到底代表著什麽。
    “出來吧。”
    季白對著空氣，說道。
    “我說過，要來找你的。”
    一個行人，走了過來。
    他的臉，變幻成老頭的模樣。
    看到季白到來，老頭臉色很不好看。
    可是，他沒有絲毫辦法。
    他所掌握的規則，把同一個人困在畫卷中，隻可以作用一次。
    哪怕是他，也要遵守這裏的規則。
    隻見，他手中筆墨一揮，兩人憑空出現在一個豪華的室內。
    老頭看著季白，眉頭皺成一坨，語氣不善。
    “你來到這裏，有什麽事？”
    “當然是來殺你。”
    老頭冷笑一聲。
    “你做不到的。”
    季白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走到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許久後，才說道：
    “原來，f4層失蹤的人，都來了這裏。”
    直到現在，季白才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第11條所描述的地方，也就是這裏，根本不是現實中某個藝術家創作的。
    他的創作者，是一旁的老頭。
    每一名不慎進入f4層的人，靈魂都會被攝取，永生墮落，淪入他所創造的世界。
    成為這個世界運作的一份子。
    老頭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說道：
    “既然被你找到這裏，那我沒什麽好說的。”
    “你不就是想要毀滅這裏嗎？動手吧。”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任由季白動手吧。
    大不了，日後再花些功夫，重新創造。
    然而，季白卻說道：
    “毀滅？我從來沒想過，毀滅這裏。”
    毀滅這裏，最多讓老頭難受，並不能殺死他。
    看著老頭有些疑惑地表情。
    季白緩緩開口，語氣有些遺憾。
    “我隻是覺得可惜。”
    “前不久，你不是問我，你創作的畫作，如何嗎？”
    “那我現在給出答案，一塌糊塗。”
    “你的靈感，完全來源於這些，被你禁錮的靈魂，如果失去了這些，你連畫筆都拿不穩。”
    聽到季白所說，老頭雙目圓睜，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臉色，氣得通紅！
    漫長的歲月，他沉浸在藝術創作中，自認為水平已經完全超過了所有藝術家，已經登頂。
    這是他最自豪的地方。
    然而，季白卻將他貶低的一無是處。
    這是不允許的！
    “你……你懂藝術嗎！憑什麽說我的畫作一無是處！”
    老頭氣急敗壞，如果不是打不過季白，恨不得打死他。
    季白平靜的看著老頭，眼神中充滿漠然。
    “因為，藝術的本質是創造，而非毀滅。”
    聞言，老頭愣了一下，隨後，臉上所有不滿，一掃而空，反而發出了大笑聲！
    “哈哈哈哈——！”
    笑聲持續許久，老頭終於緩過氣，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季白。
    他以為，季白會有什麽高見。
    然而，卻說出了麽一番可笑的話。
    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普通人，竟然跟他討論藝術？
    “你想說，我為了追求藝術，犧牲這麽多人，是不對的？”
    “你在跟我講道德？”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說著說著，老頭又忍不住大笑，前仰後合。
    一旁，季白並沒在意，而是繼續說道：
    “你的畫作，從來都沒有自己的靈魂。”
    “之所以你能創作這樣一個世界，隻是因為獻祭了無數的靈魂罷了。”
    “從來不是因為，你的藝術造詣有多高。”
    “藝術，需要天賦，而你沒有。”
    “甚至，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永遠都無法成功。”
    聽到這裏，老頭的笑聲，猛然頓住。
    對於自身的情況，他最為了解。
    季白所說，句句屬實。
    老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
    “對，我是走了捷徑，可是藝術，要真的登峰造極，必須要讓創作的東西真實存在。”
    “所以，我囚禁靈魂，賦予給這個世界，讓他們鮮活起來。”
    “你說的，完全依靠藝術造詣，不借助任何外力，是不可能達成這個效果的。”
    季白搖搖頭。
    “我曾經看到過一個人，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他就將一幅畫，賦予了真正的靈魂。”
    老頭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
    “不……不可能！”
    “普通人絕對不可能，你騙我的，你一定在騙我，對不對？”
    然而，季白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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